第745章 叫你绪方逸势?還是真岛吾郎?【5200】 作者:未知 “松平大人” 车厢内,立花以担忧的口吻向着正坐在他对面、正倚在窗边的中年人道: “自昨夜起,你几乎就沒怎么休息過要不要现在小睡一会儿?” “我沒什么困意。”立花话音刚落,松平定信便立即以平静的语调說,“反倒是你——你也是自昨夜开始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吧?趁着现在有時間休息,赶紧睡一会吧。” “我不困” “不困也给我闭上眼睛休息。”松平定信换上不容争辩的强硬口吻,“你若是累倒了, 我要上哪找能顶替你的人?” 立花以小姓的身份服侍了松平定信那么久的時間,对松平定信的各种行为习惯,他再了解不過。 仅听松平定信刚才說话的语气,立花便知晓:自己怕是沒有反驳或是和眼前的這位大人讨价還价的余地。 “我知道了。”立花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身子向后方一靠,闭上双目。 確認立花真的是闭上双目、开始休息后, 松平定信便将目光转向窗外,静静地眺望着雨景。 昨夜, 在逃离大坂,与正驻扎在大坂郊外的部队汇合后,断定是有什么极强大的不明势力在挑战江户幕府的松平定信,迅速下达了一道道的命令。 向大坂周围的藩国、大城传信,要求他们即刻召集军队,进入最高警备状态。 驻扎在大坂郊外的這数百军队,他们這点数量也干不了什么事情,就继续留在大坂周边,监视、侦察大坂内敌军的动向。 而松平定信本人,则以最快的速度折返江户,坐镇江户幕府的大本营,调集兵马与物资,并加强江户的守备,避免江户重蹈大坂遇袭之覆辙。 此时此刻,松平定信便坐在返回江户的马车裡。 自昨夜起, 基本就沒有休息過的松平定信, 直感觉脑袋裡不断发出“轰轰轰”的响声。 感觉很疲惫, 但就是无法入睡。 只要一闲下来, 大脑就会不受控制地运作起来,不由自主地去思考等回到江户后,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动员,该如何查明昨夜袭击大坂的那伙贼军的身份及根据地 他本想借着观赏雨景,来让自己的大脑获得放松。可刚将目光转到窗外,他便陡然听见车厢外的其中一名负责护卫马车的骑兵朗声向他喊道: “老中大人!前方出现一個僧人!” “僧人?”眉头稍稍一挑的松平定信,将半個脑袋探出窗外,向前方的道路张望——前方果真有着一個正站在一头小毛驴旁的老僧人。 松平定信的视力一向不错,即便有厚密的雨帘遮挡,他也還是于第一時間看清了那名老僧人的面容。 只见松平定信在看清那老僧人的相貌后,神情微微一变,连忙高声向着拉马的车夫,以及护行的卫士们朗声道: “在那個僧人的面前停车!” 车队依照着松平定信的命令,开始慢慢放低速度,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老僧人的身前。 “青岩上人?”松平定信将脑袋自车窗探出,“你怎么会在這個地方?” “松平大人?”老僧人或者說:青岩哑然地看着车厢内的松平定信。 才刚闭目养神沒多久的立花,因听到动静而睁开双眼,向车厢外的青岩上人投去疑惑的视线。 “松平大人。”立花轻声向松平定信问道, “這人是?” “对喔,說起来立花你還从沒见過青岩上人呢。”松平定信清了清嗓子,“青岩上人是高野山金刚峰寺的住持。” 松平定信对青岩的介绍很简单,就這么一句话。 但就是這简单的一句话,让立花的表情立即发生了极精彩的变化。 高野山是日本佛门真言宗的总本山。 而坐落于高野山上的金刚峰寺,则是真言宗的总寺院!高野山群寺皆奉金刚峰寺为尊! 金刚峰寺的住持此人的地位有多么超然,而想而知。 金刚峰寺住持在高野山裡的地位,基本就等于征夷大将军在江户幕府的地位! 自知自己失礼了的立花,连忙向车厢外的青岩上人行礼。 松平定信和青岩上人虽无私交,但因二人都有着极特殊的身份,所以在各种官方场合见過数面,算是认识。 青岩上人的身份实在特殊,在高野山有着如此显赫地位的人,为何会孤零零地在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松平定信实在是难以对這一問題视而不见。 联想到此前所收到的“有大批武器被运往高野山”的情报,让松平定信更是默默地生起了对青岩上人的警惕。 青岩眼中的讶然之色,這时已缓缓收起。 松平定信瞧见青岩看了看他的马车,然后又看了看围拢在他身旁的那30余名卫士后,苍老的面颊上浮起思索之色。 “松平大人!贫僧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您借一匹马给我呢?” 看着突然向他抛出這一請求的青岩上人,松平定信的眼帘微微一沉。 “上人,您這是要赶往什么地方嗎?”松平定信以无悲无喜的语调,展开不急不缓的反问。 青岩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可以告知我您這是要去哪嗎?若是不能给我個所以然,我怕是很难将珍贵的马匹借予他人。” “”青岩沉默下来。 他又看了看松平定信的马车以及他的那些卫士们后,咬了咬牙: “我可以告诉您我借马所欲为何,但這事干系甚大,我只能告诉给你一個人。” “我知道了。”松平定信沒做多少犹豫地打开车厢车门,踏下车厢,暴露在漫天大雨之下。 “老中大人!”立花连忙道,“外面在下大雨!請您” “我還沒有脆弱到连一点雨都淋不得。立花你留在车厢裡,不要跟来。”松平定信独自一人来到了青岩上人的身旁,向着要比他矮上一個脑袋的青岩俯下身,“好了,上人,請說吧。” 青岩将嘴巴贴近松平定信伸来的耳朵。 有選擇性地将他今日于高野山所遭遇之事,言简意赅地告知给松平定信。 不论是在听到高野山潜伏着大量贼徒,還是获悉高野山被烧、高野山的這些贼徒正打算乘坐战舰逃走,松平定信都能勉强保持神情镇定。 唯有在听到绪方一刀斋突然出现在高野山,目前已前去追击打算乘船逃跑的贼徒的這部分內容时,松平定信的神情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沒有注意到松平定信這表情变化的青岩接着正色道: “我知道那座岬村在哪。” “我不论如何都想去亲眼见证是否真的有大批贼徒正打算乘船逃走。” “所以” “具体的事情经過,我知道了。”青岩的话尚未說完,松平定信便背着双手、直起身,仰起脑袋,看着头顶厚密的乌云,“大批不明身份的贼徒潜伏在高野山嗎” 這般轻声呢喃過后,松平定信将让人看不透内中情绪的目光,投回到青岩身上。 “上人,您坐得惯马车嗎?可以劳烦您给我的车夫指引方向嗎?” 青岩稍稍一愣,随后立即反应過来松平定信此言是何意。 “我知道了。”沉思片刻后,青岩用力地点了点头。 将从天海那借来的小毛驴暂时藏在某個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后,青岩乘上了松平定信的马车,跟着松平定信一起奔赴丰臣战舰的船坞。 车马的速度,果然是要比毛驴快上不少。 一路风驰电掣下来,松平定信等人开始渐渐闻到了大海所独有的咸腥味。 在闻到大海的气味后,松平定信便将脑袋抵在了窗边,面无表情地向着窗外的大海不断眺望。 “已经快要到岬村了”坐在松平定信对面的青岩這时也跟着一起将脑袋抵到了窗边,眺望着窗外的大海,“只要再翻過前方的那個小土丘,就能抵达岬村啊!松平大人!請看那边!” “嗯,我看到了。”松平定信的脸一沉,“停下!停下!” 在松平定信的一顿呼喝下,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马车刚一停稳,松平定信便急不可耐地从马车上跳下,奔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高坡上,眺望远方的海面。 刚才,他与青岩都在同一時間看到了——远方的海面上,有着阵阵火光冲天而起 紧随松平定信之后跳下马车的青岩和立花也学着松平定信此时的模样,伸长着脖颈遥望远方海面上的那束束火光。 谷梊 很显然——如此遥远的距离,仅凭肉眼去观看,是注定看不见什么的。 他们仅隐约看到了這阵阵火光之下,似乎是一艘巨大舰船的船骸 “立花。”松平定信将带着几分急躁的目光割向身后的立花,“你去向我們刚才经過那條渔村借几條船来,能借多少就借多少。” 說罢,松平定信从怀裡掏出了一個钱袋,甩给立花。 “欸?”立花看了看松平定信甩来的這個钱袋,面露惊愕,“老中大人!您该不会是想乘船靠” “啰嗦!”松平定信不耐地打断立花的话头,“我让你去做什么,你乖乖照办即好!” 听出了松平定信话语中的那几分不耐的立花,不敢再作声,高喊了声“是”后,连忙带上部分卫士,骑着马折返他们刚才途径的一艘小渔村。 松平定信所拟的打算很简单——不就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嗎?那好办!直接乘着小船靠過去不就能看清了嗎? 在立花他们带着借来的3艘小船回到了松平定信的身旁后,松平定信便立即不由分說地要求“带上20护卫,随我渡海”。 面对這松平定信的這命令,立花自然是千万個反对。 立花搬出了各种理由来反对松平定信行如此危险之举。 而只不過是区区一介小姓的他的反对自然是屁用沒有。 毫不理会立花反对的松平定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小舟上,而立花也只能硬着头皮与松平定信同行。 青岩也要求同行,松平定信本想回绝,毕竟青岩若是在渡海时出了啥事,不好对高野山那边交代。 但青岩的态度很坚决——不论松平定信怎么回绝,他都毫不让步。 无奈之下,松平定信也只能同意青岩的同行要求。 松平定信、青岩、立花,以及近20名卫士乘着小舟,向着火光燃起的方向笔直进发! 這时的风雨已经消停了不少,浪涛也不似此前那么狂暴,渡海的全過程,比松平定信等人的预期轻松不少。 松平定信一行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那道道火光之下。 破碎的船体、漂浮着的无数断肢残骸、即使在這样的大雨之下也久久不熄的火焰 火光之下的這一幕幕景象让舟上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极個别沒怎么见過這种景象的人——比如青岩,忍不住地俯下身,对着舟外的大海干呕起来。 不過——让青岩神情难看的,不仅仅是因为這一幕幕血腥的景象,更是因为眼前所见的景象,都和绪方等人此前告诉他的關於“潜伏在高野山上的贼徒”的情报,完全吻合 ——真的有舰船在這 慢慢止住干呕的青岩,挂着让人看不透其情绪的神情,耷拉着脑袋。 见惯了各种风浪的松平定信,对周围的血腥景象全数视而不见。 自刚才开始,松平定信便不断转动视线,四处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或什么物。 铛铛铛铛 這时——松平定信陡然听见一阵若隐若现的金铁碰撞声。 眉头稍稍一挑的松平定信,连忙指示众人循着這“铛铛铛”的声响追去。 在距离越来越近后,声音也逐渐清晰,“铛铛铛”的金铁碰撞声,慢慢转变为了一道接着一道的皮肉被割开的闷响。 在绕开一大块漂浮在海面上,遮蔽视线的巨大船体碎片后,一幕让松平定信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的景象,缓缓铺展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见在一块即将沉入海底的船骸上,2道连站稳都已非常勉强的人影在那遥相对峙着。 其中一人,松平定信不认识。 而另外一人松平定信便是既感到熟悉又觉得陌生了而此人的出现,也正是造就松平定信露出现在這副复杂神情的“罪魁祸首”。 在松平定信仍向着那人投去复杂目光时,极突然的——此人突然转過身去,向着不远处的那根斜指着天空的主桅杆奔去。 ——他要做什么? 松平定信刚于心中问出這個問題,那人便已登到了主桅杆的最顶端,然后 轰隆隆隆隆隆——!! 炸裂的雷光,照亮了松平定信、青岩等所有人的脸。 “這這是”在失神之时,松平定信隐约有听见身旁的青岩发出错愕的呢喃,“佛灵显现了嗎?” 自己究竟失神了多久?松平定信不知晓。 他只知晓——在他终于回過神来时,又瞧见一個他不认识的家伙突然冒出,和那人决斗。 拼尽了最后一点气力结束了這场短暂的决斗后,那人终是因因体内气力尽失,而瘫倒在了已经浸满海水的甲板之上。 “靠到那個武士的身旁!” “啊?”立花呆愕地看向松平定信。 “我說——靠到那個武士的身旁!” “是、是!” 在松平定信乘着小舟逼近那人时,已失去意识的那人,已渐渐被海水所包裹、吞噬。 而就在那人即将要被深不见底的大海给吞落入肚时—— 啪 宛如握手的声音响起。 松平定信于千钧一发之际,抵达了那人的身旁,拉住了那人的手 “是松平定信救了我嗎”在听完青岩以简略的语句概述完他是如何获救的后,一抹古怪的表情缓缓于绪方的脸上铺展。 青岩自然是不知晓绪方为何会露出這样的表情。 他只以为——绪方身为幕府的第一通缉犯,是在担心自己之后会被松平定信给押送入狱。 青岩也不知道自己该跟“正担心会被松平定信押入狱中”的绪方說些什么。 就在青岩正于那纠结,绪方仍面挂着那抹古怪表情之时—— 啪嗒,啪嗒,啪嗒 帐篷外,突然传来大步流星的脚步声。 哗啦。 帐篷的帷幕,被轻轻掀开。 掀开帷幕者是一名腰杆挺得笔直的中年男性。 這名中年男性在掀开帷幕,瞧见床铺上已经睁开双目、苏醒過来的绪方后,稍稍一愣。 随后—— “上人,可以請您暂时离开這裡嗎?” 青岩眉头一皱,他看了看這名中年男人,然后又看了看旁边床榻上的绪方,最终发出一道轻轻的叹息,起身离开了帐篷。 在青岩离开后,中年男人缓步站到了青岩刚才所站的方位。 “好久不见了啊。” 中年男人或者說是——松平定信,用着察觉不到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语气,向绪方打着招呼。 “我是该叫伱绪方逸势呢?還是该叫你真岛吾郎呢?” ******* ******* 這本剑豪已经不需要推薦票這种东西了,但新書需要,所以大家的推薦票都别投這本书,改投新書吧qaq 有些人似乎担心双开会不会导致两本书都崩掉啥的,你们完全多虑了啊。首先大家应该都能看到——剑豪所有的坑、伏笔、铺垫,已全部填上、揭露了,绪方一刀斋的故事已基本算是讲完了,就只差那么一点收尾工作而已。 而剑客集团我是有存稿的,這几天也都是发存稿出来,因此直到敲完剑豪的最后一個标点符号之前,我都是集中精力写剑豪,并沒有在同时写两本书,所以大家不必担心什么作者君双开,导致两本书的质量下滑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