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走廊再现
“老四,那是,游乐园的?”
喻戎点点头。
“嗯,但有点不一样。”
這裡喻戎用词保守了,何止是不一样,看着那些玩偶服,他浑身不舒服。
它们残破的外表和夸张的修饰,搭配诡异的面容,简直是小丑回魂遇上了电锯惊魂。
正当人们都以为這些玩偶会說些什么的时候,他们的手机同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人们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查看短信,大家相互比照,惊讶地发现短信的內容都出奇的一致。
“各位游客您好,欢迎光临湖光游乐园!”
“切,不過是游乐园的项目而已,吓老子一跳!”
說话的是個二十几的青年,从头到尾全是名牌,却无法遮盖自己沒文化的气质。
他這句话倒是安慰了不少人。
“原来是游乐园的游玩项目啊,是鬼屋题材嗎?”
“是复原魔法学院开学场景?”
“扯!应该是星战的新兵入役场景。”
多数人還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们知道,无论是什么理由,這种行为已经犯了法,游乐园不可能在不告知游客的前提下做這种蠢事,更何况,自己都回家睡觉了,怎么可能又回来?
分明就是绑架!
其他人多少也明白,只不過他们不愿意接受现实。
“少废话!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告得你這游乐园破产!”
“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
喻戎在一旁看着這场闹剧,非常好奇最后会以怎样的形式收尾,這片诡异区域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让他们认清现实。
“滴滴滴……”
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內容有点短,但是细思极恐。
“在游戏开始前,請身为祭品的游客留在原地。”
短信看完,手机自动关机了。
所有人的手机都自动关机了,重启不了,就像是报废了。
相比于群众的骚乱,喻戎倒是见怪不怪,他收起了手机,微微皱眉。
“祭品,难道說?”
“难道什么?”
何身歌的手心都是汗。
“啊——!!!”
刺耳的尖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喻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而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條走廊,那是一條标有红色十字的走廊,最靠近大厅的位置是一台自动售货机,走廊裡面亮着一盏灯,那盏灯在前台的位置,而走廊最裡面是时暗时明的手术室。
为什么游乐园会出现医院的走廊?
游乐园跟医院有什么关系?
喻戎推了推何身歌,急促地說道:“你往对面跑,跑到门口的位置,我待会儿会去找你,听我的话!”
“喂!喻戎,你去哪?回来!”
看到喻戎往那突然出现的走廊跑去,何身歌正要去追,却犹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听他的话,转過身走向紧锁的大门。
喻戎跑进走廊的时候,刚好听到了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刺耳的噪声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他人看到喻戎跑进走廊,从众心理突然就被激发了,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有第三個就有一群。
然后,电梯门开了,很遗憾,他们挡住了身着旧制服医生的路。
连死前的呻吟都沒有发出,瞬间变成血浆肉泥的人们流出了走廊。
紧接着,就连身处前台的喻戎,都听到了外面声嘶力竭的尖叫。
当他穿好旧制服回到走廊时,眼前的一幕吓得他差点把昨晚的晚饭吐出来。
這是何等触目惊心的屠杀,血肉涂抹的墙壁不断往下掉落内脏,血腥味顺着鼻腔灌进大脑,刺激着敏感的神经细胞,让喻戎产生了一丝晕厥感。
电梯裡源源不断地走出医生,喻戎屏住呼吸,混杂其间,回到了大厅。
那些诡异的医生已经开始了他们那亵渎的手术,无论男女老幼,他们被抬上了病床,连麻药都沒打,便遭受了牲畜般的待遇。
周围的人想要去阻止,却被医生推到一边,那离谱的不符合体型的力量,将那些无辜民众推出了五六米远。
不明真相的人们四处逃散,恐惧之下,卑劣的人性被激发出来,男人将女人推向医生以求自保,大人将孩子推倒一旁抢出活路。
但医生的攻击性并不是针对所有人,他们围追堵截,就算目标躲得再深也能被揪出来。
喻戎亲眼看到一名少女,她躲在一個男人后面,医生把那個男人推开,然后像是抓猫仔一样,揪着少女的脖子把她扔在病床上,紧接着二话不說开始“手术”。
那些受害者還在挣扎,有些连血都流了一地,双手依旧在半空胡乱抓着空气。
如同地狱的大门无情地打开,人们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境遇有多糟糕。
何身歌紧贴大门,双腿无力地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地狱绘卷,嘴裡不知道在呻吟些什么。
有不少人群逃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叽叽喳喳吵個不停,何身歌越听越听心裡越乱,索性捂住耳朵,渐渐的,一种相当不妙的预感在他心中萌生。
這种预感沒萌生多久,便应验了。
有個医生与他的视线相互交错,然后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妈呀,它過来了!”
“快跑快跑!”
人群迅速散开,唯有何身歌瘫坐在原地。
他崩溃了,看到医生后面拉着的那架病床,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幸好你沒乱跑,否则問題就大了。”
這是喻戎的声音,何身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席白大褂。
“你不要過来啊!”
“冷静点,是我。”
何身歌抬起头,這才认出喻戎那张略带阴柔的脸庞。
“喻戎,你怎么穿着這身衣服?”
喻戎沒有回答他,而是先挡在了他与医生之间,然后用略带玩味的语气說道:
“你要被动手术了你知道不?”
“别說了,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想办法救你了。躲在我后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捂住嘴,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我叫你出来前,千万不要出来。听我的话就能活命,不听我的死路一條!”
何身歌不知道喻戎要做什么,可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闭上眼睛,捂住嘴,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說,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喻戎身上。
喻戎看着医生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裡也愈加沒底。
他也只是猜测而已,猜测医生不会攻击同伴,推测耗到一定時間他们就会回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东西在入侵他的思维,這是這身衣服的副作用,如果不及时脱下,就会跟昨天那通电话对面的人一样,被同化成它们的一员。
好消息是,医生在喻戎面前停下了,坏消息是,医生看着喻戎,久久沒有动静。
身后的何身歌能隐约听到喻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還有磨牙的声音。
喻戎需要花大量的意识去构筑防御,他闭上了一只眼睛,同时不再接收周围的声音。
精神上的痛苦让他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了肉裡。
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被一层层地掀开,无论什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這就是人类面对诡异时的无力感,他不会把穿上制服的感受记录下来,這种体验他一個人知道就够了。
十分钟過去了。
其他医生接二连三地推着病床进入走廊,只剩下這最后一個依旧站在喻戎面前。
灾难暂时告一段落,幸存者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這裡,他们默不作声,生怕那個医生会转移目标。
终于,像是收到了什么的召唤,医生转過身,推着唯一一架空置的病床,快步离去,回到走廊。
走廊消失了,墙壁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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