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戏精
胃裡好受了,之前瞧见的场面就涌上脑海,像泥一样的人性物体,肢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红红白白一片……
明明艳阳高照,却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肩上一重,接着强行转了個方向,正对蒋天生那张冷静的脸:“别想了。”
对上他的眼睛,确实沒办法再想其他的。
“楚楚,還好嗎?沒事吧?”王石人从外面挤进来,凑在身边询问着情况。
我摇头,刚吐出一個字嗓子就一阵刺痛,干脆闭嘴不說话。
刚刚太用力,腿上手臂上在地上蹭出一片片紫的青的,有的破了皮,血丝点点,像被撕烂的丝袜。
礼服也凌乱,满是褶皱,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也不为過。
有王石人的开头,其他人也都围了過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场面一時間哄闹起来。
突然有人高喊:“那個男人不是沐氏分公司的总经理汪实嗎?”
空间一静,众人面面相觊。
原来還是分公司的总经理,以之前他和蒋天生相处的模样来看,显然是他手下的人。
既然是蒋天生的人,杀我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沒必要威胁,也就是說這次和蒋天生无关?
面对众人各种异样的神情,蒋天生脸色沒有丝毫变化,借口处理身上的伤,带着我离开了现场。
十几分钟后。
同一酒店的房间裡,我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蒋天生坐在沙发另一边,大开大合的坐姿,有着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
另一侧的警察们进门不過几分钟,却齐齐冒了一脑门的汗水。
“沐小姐,死者和你曾经见過嗎?有什么接触嗎?”
我摇头,說:“沒有,在今天之前从沒见過。”
警察看了眼蒋天生,似乎觉得闷,抖抖衣领:“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下手嗎?”
我当然不知道,正要摇头,却听见蒋天生淡淡开口:
“如果你们只会问這些废话,那可以走了,這件事我們会自己处理。”
有年轻气盛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为首年龄大些的警察笑着打圆场:“這些都是例行问话,都是规程。”
“有蒋总在,我們哪敢班门弄斧。”
這些警察,在我进房间之后就赶到了酒店,直奔顶楼,再找到酒店房间来,時間不超過十分钟。
到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连身上的伤口都沒有处理。
据警方的說法,早在十几分钟分钟之前就有人打电话报警,說有人坠楼,是被谋杀。
报警的人用的是黑号,报警之后就再联系不了,且查不到任何信息。
是威胁那個男人的那些人吧?
我将之前在男人哪儿听见的只言片语告诉了警察,重点强调那人被用妻子母亲威胁,這时候她们可能依旧被人控制着。
警察们一听,脸色凝重,立马分工行动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查信息的查信息。
我则是跟着蒋天生叫来的女医生进房间处理伤口。
等我处理完伤口出来,警方那边正好来了消息。
那男人的妻子母亲正在国外旅游,有他们出境的记录。
难以想象,当他们高高兴兴回国的时候,面对丈夫、父亲、儿子已经死亡的消息时是什么感受。
当年我乍然听见父亲和弟弟死讯,无异于天塌地陷世界末日。
“蒋先生,据我們了解到,死者妻儿处境时的担保人是由您出具的证明,您知道她们在国外?”
从情绪中挣脱出来,抬头看向问话的警察,很年轻,像初生的太阳充满朝气。
蒋天生则像是迟暮的夕阳,一半阴霾,一半辉煌。
他点头,神色无波:“沒错。”
“沐小姐說死者曾說過他被人以妻儿的性命威胁,而您则是为数不多知道她们行程的人……”
這话一出,众人都明白過来,沒等他将话說完,年龄稍大点的警察猛的站起身,一把将年轻警察扯過,夹着脖子就往外走。
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年轻警察明明脸上满是不甘,手臂也紧绷着,却只能跟着往外走。
另有警察打着哈哈,說什么年轻人不懂事,让蒋天生包涵。
蒋天生淡淡点头,像位老大爷。
眼珠子转转,突然神色一变,指着蒋天生质问:“是不是你?以公司名义将他们送出去,再来威胁那個男人?”
蒋天生神情沒什么变化,转动眼珠,静静的看着我。
我捏紧裙角,手心的汗立马印出了痕迹来:
“今天若是掉下去的是我,只要推說我因爸爸的死伤心過度得了抑郁症,你便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你既有不在场证明,還有帮你被黑锅的人!”
横眉冷眼,冲面无表情的人悲痛的喊道:“蒋天生,你好深的心思!好狠毒的计谋!”
知道了汪实的身份之后,我就明白背后指使的人不可能是蒋天生,說這些话不過是想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
蒋天生眼皮一抬,清清淡淡的声音在房间裡响起:“沐楚楚,我让你少看那些无脑剧,出门要带脑子。”
“戏多伤身,别闹。”
简简单单两句,就把我变成一個演戏上瘾的戏精神经病。
其他人附和的笑呵呵,由他们勉强的神色可以看出,心底其实早就骂开了吧?
眼珠子转转,捏着衣角,怯弱的开口:“不是你說要多看电视嗎?你不喜歡?那你說吧,想要我做什么,只要让我吃饱,我都可以。”
這话一出,其他人眼神立即变了,看向蒋天生的眼神不信中,又带着谴责。
大概不相信堂堂集团总裁会做出一言不合就让人饿肚子的事情来,多半也听了不少传言产生了什么联想吧?
蒋天生看着我,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浮现,转瞬即逝,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站起身,看透一切的双眼在我的脸上转了两转,說了四個字。
他說:“如你所愿。”
沒等我问明白,就见他步履匆忙的离开了,沒有留下一言半语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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