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是不是陷阱
何胖子坐下說:“谭老板的人說了,入夜以后,他派车到旅馆门口接你们。小刀,去不去?”
我看了看连水月:“会不会是方大炮故意放出消息,引咱们进陷阱?”
罗老九明显有些担心,也沒吃饭,直接点上了烟袋锅子。
连水月思索片刻:“有可能是陷阱,就算方大炮真的藏在那裡,肯定也是重兵把守。现在去,风险太大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该怎么說。
片刻之后,连水月站了起来,到窗口看看外面,忽然回头看着我們:“我有個想法。”
我們都放下筷子,就等着她這句话了。
“咱们再去一趟新艺。”
這個主意,我們都沒想到,何胖子更是站了起来:“去干啥啊?方大炮不可能去那裡的。”
“我知道他不在那裡,但新艺是方大炮的命根子。三井洋行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方大炮都想让咱们远离新艺,别再惹麻烦。”
钱麻子点点头:“肯定的,那是大生意,真要是停业三天五天,损失些钱倒是其次,关键是客人肯定会被其他场子抢走,再想让人家回来就不容易了。要是我猜得不错,新艺沒停业,而且這两天肯定免票,送吃送喝!”
连水月回到桌子旁,拍拍钱麻子的肩膀,笑了。
何胖子還是有些担心:“但是,你们上次把新艺折腾惨了,方大炮肯定会加派人手,再进去一趟是不是太危险了?”
這话一說,钱麻子也点了点头。
“這一次咱们进去,不是打砸抢,是绑票!”
“绑谁啊?”
钱麻子已经反应過来,笑着說:“老何,新艺三楼,是不是有不少贵客啊?”
何胖子一听,当即张大了嘴巴,连连摆手。
“老何,這個不是打砸抢,动静不大。”
“拉倒吧!前天把于科长的大门牙磕掉,已经闹大了。怎么着,今天你们還想去绑一個科长处长啊?”
连水月点点头:“一個贵客在新艺被绑了票,方大炮還能安心躲着?到时候咱们就占了主动。”
何胖子往凳子上一坐,哆嗦着点上烟:“不是,连大当家,奉天不是山裡,绑票沒那么容易。你可得好好想想,我觉得难度太大,风险太高。”
“我這個想法,他们十有八九预料不到。看似危险,其实——”
“我的连大当家,看似危险,其实是真危险。這样吧,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别冲动。”
连水月笑了:“好好好,先吃饭再說。”
我們狼吞虎咽吃完东西,赶紧收拾了桌子,聚在一起商量具体的计划。
对于土匪来說,绑票這种事情太常见了,不過能在奉天绑一個大人物,想想還是有些兴奋的。
傍晚时分,我們跟何胖子回到旅馆,开始按照计划,各自开始准备。
何胖子派人出去打探新艺的情况,我們开始挑选衣服,各自装扮。连水月烫了头发化了妆,我贴上了假的小胡子,何胖子還给我找了個金丝眼镜,戴上就跟富家少爷一样。
天黑以后,谭龙也来了,我把计划简单跟他一說,大家离开旅馆,分开行动了。
何胖子带着罗老九和钱麻子,先回了小院。李半拉子装扮成车夫,跟着二三十個拉黄包车的人一起,先去了新艺门口。
准备妥当之后,我和连水月坐着租来的小汽车,不紧不慢,也跟着到了。
果然,戏院门口全是人,非常热闹。
我让司机在路口停了片刻,沒下车,只是打开车窗看了看。
戏院门口站着很多打手,還有些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应该是在寻找“可疑分子”。
在路口停了一会儿,一個穿着灰色大褂的伙计跑過来,弯腰鞠躬說:“這位公子,进来歇歇吧。”
我点上一支烟:“人挺多呀。”
“贵客,从后面走就行。”
“那行,去看看。”
他赶紧在前面领着司机,绕過路口,来到了后面的小门。从车上下来,我对司机說:“你先回去吧,我們今晚就在這住了。”
门口规规矩矩站着一排打手,一见我們,赶紧弯腰鞠躬。
伙计领着我們进了门,往前走几步就是一张小桌子,后面坐着一個人,旁边還站着几個打手和一個穿旗袍的小姑娘。
這人站起来,满脸堆笑:“两位第一次来吧?”
我从兜裡掏出军官证,沒有打开,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
“军爷!哎哟,贵客啊!”
“前天還在打仗,今天就想找個清净的地方,歇歇。”
他笑着說:“我懂,三楼。”
钱麻子之前在三楼捡了不少钞票,都给我了。此时,我掏出一小沓扔到了桌子上。
他赶紧抱拳拱手,满脸歉意:“两位,按规矩要先搜一下身,到上面休息,不能带家伙。”
“规矩挺多啊。”
“不好意思,主要還是想让客人安心休息,放心玩儿。”
我点点头:“行,搜吧。”
旁边的小姑娘走過来,笑意盈盈,轻手轻脚给我和连水月搜了身。
我們本来就沒带家伙,搜完之后,這小姑娘站起身說:“两位,跟我来吧。”
往前走過一個狭窄的走廊,一拐弯,就是一部小电梯。一路到达三楼,小姑娘把我們交给电梯口一個穿西装的小伙子,叮嘱两句,就直接下去了。
這小伙子满脸堆笑:“哥,姐,你俩来這個地方就对了,想要啥都有,你跟我說一声,天上的龙肉我都给你割一块下来。”
這话立刻把我俩逗笑了。
“哥,姐,你们叫我小顺子就行,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伺候你们了。走,先带你们去房间。”
一听“小顺子”這名字,我和连水月互相看了一眼,太熟悉了。
他在前面领路,带我們拐进狭窄的走廊,一路走到中间,打开了一個房间的门。
进去一看,裡面是西洋风格,宽敞,看着就舒坦。
我和连水月都把大衣脱下来,递给了小顺子,他赶紧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忙着给我們倒水。
“哥,姐,是直接休息,還是到裡面看看表演,喝杯酒?”
连水月往沙发上一坐,从包裡掏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笑着說:“有啥表演啊?”
“白俄小姑娘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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