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塔罗占卜
学生们总是对神神鬼鬼的事物颇感兴趣,這间占卜屋的装修又格外的特立独行,還打着第一次免費的旗号,所以不少学生都爱来凑個热闹,不過基本都不会当回头客,只是浅试白嫖一次尝尝鲜。
占卜屋的店主很神秘,铃木园子也是第一次见到店主的真容。
刚刚是怕店主走了,脑子一热就莽了上去,现在冷静下来认真欣赏,才发现店主长了這样一张足以称得上惊艳的脸蛋。
還很潮流。
比起中午和刀子knife的編輯见面,此时此刻的万裡川知凛多戴了一個袖珍的唇环,两根头发丝宽的银色小环压在下唇中央,让两侧唇肉稍稍鼓起,因为不想再打一個洞,他戴的是半扣式的唇环,全靠厚嘟嘟的肉卡着。
今天戴的這個可能是使用次数太多了,沒有以前那么紧实,說着說着话就容易松动跑位。
弄得万裡川知凛时不时就要拨弄一下,下唇也被反复摩挲的指腹揉得更红了几分,呈现出艳丽的质感。
“兰你来說吧。”铃木园子看向毛利兰。
“我想占卜”毛利兰犹豫了一下,双手有些拘谨地放在腿上,“财运。”
“需要我事件背景嗎”她在园子的耳濡目染下,对塔罗占卜也算有点点了解。
塔罗占卜对事不对人,让塔罗师了解事件背景有利于塔罗师进一步解读牌面,也能减少翻车的可能性。
“不用。”万裡川知凛把大塔罗牌牌面向下,叠放在手掌之上,利落地洗好牌,又让毛利兰切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对塔罗占卜一知半解的两個高中生少女唬得一愣一愣的。
“說三個数字吧。”他只会最简单的一种抽牌方式。
毛利兰看着桌上十几张背部五角星图案朝上的牌,“3,5,11。”
万裡川知凛捏住第一张卡牌边缘,翻過来,卡牌上的小人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站在悬崖边上,望向汹涌的海浪,脚边有一只嗷嗷叫的小狗。
其他两张一個是只露出后背,右手握着一根权杖似的树枝的人,一個是身骑白马的骷髅盔甲兵。
毛利兰认识,那是死神牌。
“愚者正位,权杖三正位,還有死神逆位。”他把卡牌逐张点了点,指尖传来滑溜溜的触感。
“我說话一向不委婉,就直說了。”万裡川知凛目光从毛利兰脸上扫過,看出她好像有一丝紧张。
“愚者的正位這代表你最近一段時間的财运不太好,并且很可能会因马上发生或已经发生的某件事失去一大笔钱财。”他话锋一转,“不過,不用太担心,权杖三正位說明你命中有贵人相助,一般是合作伙伴,贵人会竭尽所能帮你渡過這次的难关。”
“最后一张死神逆位,恭喜你,這是一张好牌,代表你最终会浴火重生,经历過死亡的磨练后走出自己的道路。”
“解读完毕,還有什么要问的嗎”
毛利兰摇摇头,“沒有了。”
“谢谢万裡川先生”她站起来对着万裡川知凛鞠躬。
大幅度的动作让她一头青丝晃动,万裡川知凛在那漆黑发间看到了一抹纯白,乍一看以为是莹白的耳朵,定睛一看却发现那貌似是一個蓝牙耳机。
结合刚才少女的神情,万裡川知凛突然有了一個猜测“你不是替自己来占卜的”
他虽沒有直接指出来,眼睛却直直望向她的耳畔。
毛利兰不是個擅长說谎的女孩,当下笑容都变得僵硬许多,還做出了眼神闪躲這样掩耳盗铃的动作,答案很明显了。
塔罗占卜是不能为不在现场的人进行占卜的,而切牌抽牌這样的操作也必须本人来执行,否则占卜结果无效。
难道是有人通過蓝牙耳机与她保持联系,指示她抽哪一张牌,說哪個数字,最后走完整套占卜流程
這样的话,也勉强相当于本人来现场了。
万裡川知凛只是随便一想,却沒想到一语成谶。
“真的很抱歉”毛利兰在心思被洞察之后,就立刻又一個鞠躬,诚恳地道歉。
她内心无限后悔,這样违反规则的事情,一定会让身为塔罗师的万裡川店主很生气吧。
铃木园子讪讪然,连忙解释“是我們有個朋友,他不方便過来,才出此下策。”
她耳朵因窘迫而通红,也大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她也后悔,应该让自己来干這事的,现在弄得兰下不来台了。
虽然和那人不太熟,但只是隔着網线說說话,也沒什么难度。
万裡川知凛发愣,他還沒說什么,怎么一個两個就好像做错事情似的开始道歉了
他就是個连半吊子都称不上的骗子,解卡內容也是背的口诀,单纯的小女生跟他道歉,让他所剩不多的良心有点不安。
“沒关系。”万裡川知凛像狐狸般把眼睛笑成两道弧线,“如果想补偿我的话,可以让我和他通会话嗎”
他觉得那人還蛮有趣的,应该会是一個很好的取材对象。
最后一丁点良心也烟消云散了。
“他說可以”毛利兰似乎把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迅速把蓝牙关掉,将手机递给万裡川知凛。
她用的手机還是翻盖手机,不具备蓝牙功能,所以這部手机是铃木园子的。
铃木园子给這個来电号码备注了“服部平次”。
“莫西莫西,是服部君嗎”万裡川知凛只看了一眼,屏幕便熄灭了,但他還是记住了這個名字。
那边的少年操着一口浓重的关西腔,“是我。”
“先說好,是我现在人不在东京,才会让事务所的小姐姐和铃木家的大小姐来替我求一個占卜结果。”
他把锅揽到自己身上。
万裡川知凛失笑,自己应该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吧,就這么怕
“你想找我說什么”
“为什么要千裡迢迢找我這间新开沒多久的占卜屋占卜,我应该沒有什么特殊之处吧”万裡川知凛把在心中萦绕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万裡川先生您不知道嗎”铃木园子表现得很震惊,“這家占卜屋在推特上很火爆,還有一篇热门推文,发推的那個用户說自己来测了姻缘,第二天就和相亲对象看对眼了,而当时占卜师给出的答案是转角遇到爱,但会有小坎坷。而用户和他的相亲对象就是在咖啡厅的拐角撞在了一起,把自己撞成了脑震荡。”
“完全符合”她激动地說。
“還有還有,不止如此,有人說自己从来都是无欲无求像個出家的和尚,她想寻求改变,就来占卜這种状况未来能否改善,占卜师斩钉截铁地說很快,然后那人走出门就流了鼻血,還发现自己内心荡漾,情绪起伏很大”
俗称,有欲望了。
“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回,大家都說這间占卜屋真的很灵”
前者的后续万裡川知凛是真不知道,后者他就非常熟悉了。
因为那是他动用自己的能力解决的。
实不相瞒,他是只魅魔,而魅魔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类心灵深处的欲望勾引出来,并且一口吃掉。挑拨诱惑都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久之前他還进行過上述操作,美美饱餐一顿。不過那個路人的欲望质量不太好,又纯又素嚼之无味,现在這会他又有了些饥饿的感觉。
“就是這样。”服部平次附和,這间占卜屋已经从东京火到了大阪,不過他一向不关注热门潮流,還是和叶告诉他的。
万裡川知凛回忆了一下,最近這几天的确接待了很多客人,都是他充分利用糊弄学還有自己還不错的脸蛋搪塞過去的。
之所以網络上沒有“占卜屋店主长相绝了女娲毕设不過如此”之类的话题,是因为他模糊了每位顾客对他的记忆。
只要一出门,就会记不清万裡川知凛长什么样子。
“关西的名侦探服部平次君啊。”万裡川知凛懒洋洋地喊了他一声。
“唉”服部平次條件反射应了,很快就感到了一阵惊喜“你居然认得我”
占卜和推理八辈子打不着干系,难道他的名气已经大到占卜界都家喻户晓了
难道神学也要被科学折服了嗎
“当然认识。”万裡川知凛一直觉得服部平次這個名字很熟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在创作总有怪谈对我虎视眈眈之前,他画的一直都是推理漫画,陆陆续续画了十多年,在這期间刀子knife漫刊社总是能收到很多读者寄来的信件,每隔一段時間就整理成一摞送到万裡川知凛家裡。
当时的万裡川知凛并沒有常居在日本,信件要漂洋過海才能抵达目的地,還是一件挺繁琐的事情。
所以当时漫刊社对外发過公告,不保证信件能平安到达十目百鬼集老师手中,除非
给钱,加运费险。
万裡川知凛无聊的时候就会拆开信件来看,其中就有一位读者每次都会购买运费险寄来信件,內容大致都是在用剧情已经披露的线索进行后续推理,并且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五六十。
在線索残缺,逻辑链不完整的情况下能有這样的正确率已经很厉害了。
他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推理,還不忘夸赞万裡川知凛,字裡行间都透露着崇拜喜爱之意。
而這种行为也小小地激发了万裡川知凛的挑战欲,要是被读者看破,岂不是丢了他推理漫画家這個身份的脸。
于是他笔下的故事发展就往离奇曲折,高潮迭起,反转不断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观看效果更佳了呢
虽然那位读者已经有好几年沒寄来新的信件了,但万裡川知凛始终记得他的落款
虚妄之眼。
满满的中二气息。
从他的用语措辞,以及行文中透露的個人信息来推测,当时的他应该是在上小学,总之年纪不大,還是即便只有一颗糖果也要自信地展现出来,還要把简陋的糖纸也夸得天花乱坠的莽撞年华。
大概一年前,万裡川知凛机缘巧合之下,在报纸上看见了一篇“四大高中生侦探”的报道。
在服部平次這一格介绍裡,他看见了一句“无论罪犯计划得多么周全,笑到最后的也不会是罪犯。”
這是虚妄之眼在信中提過完全由自己独创的语句,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個人想出這句话了。
等他以后成了超级大侦探,一定要向福尔摩斯那样,冷静自持地說出自己的名言,帅到爆炸虚妄之眼的原话
時間一倒推,恰好合得上。
如今听着服部平次青涩裡带着几分成熟的喑哑的声音,万裡川知凛竟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些感叹岁月一晃,竟然已经過去那么多年了,当时爱炫耀的小屁孩也长大了。
服部平次来测的是财运,一般学生来测的都是恋爱或者学业,万裡川知凛推测很可能和他以侦探身份接手的案件有关。
与钱财有关的,是偷窃抢劫
虽然米花這风水宝地抢劫银行,珠宝店之类的案件频发,但最近几周還算是风平浪静,并沒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那可能是发生在大阪的案件吧,沒有传到东京也很正常。
“我刚才說的占卜结果你都听清楚了嗎需不需要我再和你重复一遍”万裡川知凛表面好心,实则调侃。
那边的少年噎了一下,“這不是急着用嘛,和叶总是怕我的手机也丢失,一定要求一個心安的结果,這個占卜应该勉强符合要求,终于不会被念叨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把内心积郁的话语一吐为快。
“噗”万裡川知凛突然被逗笑了,
“你们学校有贼”他和服部平次搭上了话。
服部平次不知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那道嗓音虽然在信号的影响下有些失真的电流感,却完全不影响它的清冽动听,万裡川总喜歡在說最后一個字的时候拉长尾音,又增添了些撒娇的感觉,削弱了距离感。
对方一說话,他就有种用尽各种方法让对方开心的冲动。
所以面对万裡川知凛提出的新問題,他便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对不仅我們学校,還有其他几所高中也有不少学生丢了手机,报了警也沒有用,因为监控录像什么都沒有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虽然第二天就会被归還,但是都已经是损坏状态,送去维修店也修不好。”
服部平次也很烦恼,平时這种偷手机的小毛贼他不出一個小时就能找出来,但這次可不是普通的贼,而是有预谋有智慧的贼,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搞不懂這個小偷的动机是什么。
盗窃手机裡的個人信息拿去倒卖获利
总觉得怪怪的。
“我记得园子小姐前几天也丢了一台。”
万裡川知凛开的是外放,服部平次的话园子和小兰也能听到。
“对,是有這么回事”提起這個,铃木园子就止不住的愤怒,“我和兰,阿真還有那個推理笨蛋的几百张合照都在那台手机裡,沒有上传云端,全都被那個可恨的小偷给搞沒了”
如果不是日语沒有什么骂人的词汇,她能连骂那個小偷半小时不喘气。
她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我记得我是和兰一起去休息室换运动服,手机放在了柜子裡面,出来之后手机就不见了,但我记得我把柜子上了锁的,打开的时候也是用钥匙打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
铃木园子有些懊悔,“要是随身携带就好了”
“园子”平日裡活泼热情的少女露出伤心的神态,让毛利兰有些无措。
“我记得有一些手机型号是会自动备份的,也许那些照片還有救”万裡川知凛摊开洁白的掌心,掌纹淡淡的,又错综复杂,“我刚好认识一個会一点计算机技术的朋友,需要我帮忙嗎”,請牢记:,免費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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