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梦
他能给那班皮都皱了的老头子们交份报告,就已经是对他们莫大的恩赐了,让他重写门都沒有。
“五條同学,你知道对于学生来說什么是最重要的嗎”万裡川知凛把手搭在办公桌上,向五條悟凑近了些。
五條悟居然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会“学习”
“错”万裡川知凛语调慷慨激昂,還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五條悟对视,“学生,最重要的是尊师重道”
“你炸掉别人教学楼的时候,为你善后的是老师;你恐吓别的学校的学生,为你解决千百八十條投诉的還是老师;你祓除咒灵时忘记设帐,帮你抹去普通人记忆的還是老师;老师为你付出了這么多,你怎么能不懂得尊师重道呢”
“今天只是让你对待任务报告认真些你就不愿意了,那明天是不是要带着同学们旷课游行,后天是不是就要骑在老师头上撒泼了”
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其实就是一段充满了偷换概念和道德绑架的经典言论罢了。
五條悟哪会掉进万裡川知凛設置的语言陷阱裡,光听這几句话,他就已经想出了一百种反驳的說辞。
奈何万裡川知凛不给他這個机会,继续叭叭叭输出“五條同学,你是五條家的大少爷,按理来說不应该千裡迢迢来到這上学,而应该待在自己家族学习和京都咒高二选一,但你選擇东京咒高,不正是因为你有抱负嗎”
“你想推翻咒术界腐朽的制度,建立一個生机满满的新的咒术界,你也确实有這個能力,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太傲了”万裡川知凛刚开始好像只是随口胡诌,现在却越說越认真,神情也充满了专注。
“一开始你和我针锋相对,是因为阿刺重伤了夜蛾正道,所以迁怒于我。但现在你的态度依旧沒有转变,不是因为你還在不爽,是因为我只是一個无咒力的普通人,你天然的对我具有一种藐视感,即便你内心裡沒有這种想法,举手投足裡也带着這种傲气。”
听了万裡川知凛的长篇大论之后,五條悟开始动摇。
他潜意识裡真的是這样想的嗎应该沒有吧。
“你是六眼神子,所有人都要捧着你敬着你,所以你很多时候会下意识忽略身边人的感受,比如夏油同学,咒灵吃下去是什么味道,你问過他嗎”
无辜被牵连的夏油杰比五條悟還懵,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也還行。”
“真的嗎”五條悟墨镜下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确实還沒注意過這個問題。
即便看不见五條悟的眼睛,也能从他脸上看到呼之欲出的探究欲,夏油杰“有点像抹布的味道,确实不好吃,但不用对我表达关心,我還沒那么脆弱。”
“倒也沒有這种想法。”五條悟看回万裡川知凛,“不過抹布的话,一听就很恶心呢。”
和他喜歡甜腻腻食品的相性完全不匹配。
“杰,下次干咽咒灵球的时候,還是吃点润喉糖吧,還有效预防咒灵球卡喉咙。”他拍拍夏油杰的肩膀,真诚提议。
“好。”夏油杰也稀裡糊涂的,眼前這两個是想干什么,怎么突然就从重写报告聊到了咒灵球难吃而且,這两人居然還能一直对上脑回路。
万裡川知凛在五條悟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就敛去了嘴角狡黠的笑容,缓慢說出他的结论“五條同学,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去关心不去问,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到时候酿成了苦果也沒地方哭,你這样的性格,得改。”
他并不祈求嘴遁可以生效,只是为了晚上的行动能更顺利的进行给五條悟下了一点语言暗示。俗话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裡川知凛這番话沒有明显点出五條悟未来如何,却又处处暗示他将拥有一個怎样的未来。
“所以,报告拿回去重写吧,明天早上交,拜托啦。”万裡川知凛双手合十,笑得像是狐狸一般。
对于万裡川知凛這番话,五條悟是懂了又好像沒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东扯一段西扯一段的歪理唬得晕头转向了,他竟然真的拿起了报告。
直到走出办公室的门,才反应過来,不对,他为什么要乖乖听渡鹤西鸟的话
明明一开始不想重写就不是因为看渡鹤西鸟不爽,只是单纯地想气一气那帮老橘子罢了,怎么被绕进渡鹤西鸟的逻辑圈套裡了
夏油杰本来交完报告就想走,结果硬生生被拖着干站了十分钟,幸好万裡川知凛也沒有要拉着他再聊天的意思,他长舒一口气,准备迈开步子离开。
余光从万裡川知凛讲到兴头时挽起的袖子上划過,那露出的手肘上還残留着未痊愈的红肿,一些撞伤因为太久沒处理已经变成了青紫的於痕,在雪白的手臂上显得无比可怖,像是受了什么虐待一般。
怎么会這么严重
夏油杰神色复杂,犹豫再三,還是开了口“渡鹤老师,你的手最好還是抹点药,把淤青揉开,好得快。”
万裡川知凛望了望自己的手臂,這伤看着恐怖,但其实沒什么感觉,也可能是他以前皮糙肉厚惯了,对皮肤上痛觉不灵敏。
“谢谢,我等会去趟医务室。”不過留着确实很不美观,還是处理一下吧。
“办公室裡就有应急医药箱,我帮你找出来吧。”
万裡川知凛不知道夏油杰什么时候变得這么热情了,但能省下跑一趟医务室的功夫,他自然是愿意的“那就麻烦你了。”
夏油杰从资料柜下方的柜子裡拿出医药箱,裡面备了酒精和跌打损伤的药物。
“再见,老师。”渡鹤西鸟双手都有伤,理论上讲一個人处理很不方便,但他应该不会愿意让别人帮他上药,夏油杰就不自讨无趣了。
“明天见,夏油同学。”
說完明天见后,万裡川知凛才想起来,明天好像见不了,他要去接两個新入学的学生。
好像一個叫七海建人,另一個叫灰原雄。
他用指腹沾了点药膏,在手掌上抹匀,药膏质地泛白,像是一层一层往外扩张的蛛網,将五根纤长的手指连结起来。清凉的药膏覆上於痕与红肿,皮肤很快被揉搓得滚烫,像是被温水浸泡過一般,這股热意渗入掌心,也流进了五脏六腑。
不碰时沒感觉,碰到时就泛起了微微的刺痛和麻痒,万裡川知凛抽了一口气,等掌心的温度冷却下来后,才换一处伤口继续抹药,只是那种像是蚂蚁透過伤口爬进了血肉裡的怪异感觉,還未停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第一千零一次唾弃渡鹤西鸟這副身体的弱鸡。
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术果实的能力,当然是因为害怕治疗一個小伤口也会吐血。
晚上,五條悟和夏油杰各自做了一個梦。
梦裡,一对年少相识的挚友决裂,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甚至成了敌人。,請牢记:,免費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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