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奔赴 披荊斬棘,爲你而來。(修)……

作者:燃蟬
納撒尼爾怎麼都沒有想到,被帝國傷害成這副模樣的顧辭川,竟然有朝一日還會上趕着要當聯邦使團的代表。

  納撒尼爾倏忽變了臉色,臉色鐵青地質問道:“你都是爲了去見晏瑜那個女人?”

  顧辭川面無表情地微微頷首:“對。”

  毫不掩飾他的真正意圖。

  納撒尼爾一時氣急,怫然大怒道:“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爲了她做出這麼多犧牲嗎?”

  顧辭川神色淡淡,不假思索地說道:“值得。”

  晏瑜和顧辭川兩個人永遠也不會知道,在不同的時空和不同的場景裏,他們卻都堅定又執着地說過同一句話。

  “值得。”

  就在這時,芙洛拉匆匆趕到,她見到面前有些箭弩拔張的場景,連忙充作和事佬一般緩了緩面前二人的情緒安慰道:“都是自家人,你們倆別吵起來,好好說話。”

  “安德烈亞斯,其實我也不贊同你去,相信大哥和我是一樣的想法。”芙洛拉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們之所以不同意讓你去,是因爲怕你難受。帝國人對你做了什麼事,我們都清楚,我們並不想你再一次觸景生情。”芙洛拉情真意切地勸道。

  芙洛拉接着娓娓道來:“更何況你是這麼珍貴的4S級別的Omega,帝國人對你的覬覦之心從來沒有停止過,如果你去了帝國又發生了什麼不測,那可怎麼辦?”

  就連一向肅穆威嚴的納撒尼爾都第一次放下了姿態:“安德烈亞斯,雖然自從你來到後我們意見相悖,經常爭吵,朕也必須把聯邦大局的利益放在首位再考慮親情,但你要相信,長兄和長姐一直都是愛你的。”

  顧辭川垂下藍眸,微微有些動容,他喉頭乾澀地滾動了一番,最終還是輕聲道:“你們也是我最後的親人。可不論此行有多艱難兇險,我都必須要去見阿瑜。”

  納撒尼爾和芙洛拉麪面相覷地對視一眼,芙洛拉嘆了口氣:“安德烈亞斯,你當真要如此執拗嗎?”

  顧辭川堅定地點了點頭。

  無論晏瑜在哪裏,顧辭川都會爲了她遠赴山河,踏遍星辰。

  披荊斬棘,爲你而來。

  *————————————

  “今晚讓我來伺候你吧,阿瑜。”

  寧瑾的指尖修長,瑩白如玉,顫巍巍地伸向了晏瑜的外衫。

  下一瞬,他的手指卻被捉住。

  雖然以晏瑜的戰力很輕鬆就能將寧瑾這個身嬌體軟的Omega制服,但她卻有些手足無措地頓在了原地,畢竟這麼直接推開寧瑾實在是有些太傷人了。

  晏瑜不好直接推開他,只能滿臉無可奈何地低聲勸道:“既然婚期將近,你沒必要這麼着急的。以後等我們成婚之後,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不好嗎?”

  “……不好。”幾顆渾圓的淚珠滴落,寧瑾的鼻尖和眼尾哭得通紅,猶如疏雨過後枝頭的桃瓣尖攢成的薄紅粉絳。

  “阿瑜,我已經等了太多年,我真的好怕我又會錯過你,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晏瑜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寧瑾的手卻已經如同水蛇一般又纏上來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了外袍。

  他青絲如瀑一般垂在身後,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盈盈不堪其握。寧瑾的外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幾乎快要掉落,他的香肩半露,猶如玉骨生香,胸部姣好流暢的曲線順着猶如天鵝一般修長的玉頸若隱若現。

  晏瑜連忙垂下了眼睛,不敢到處亂看,溫熱柔嫩的肌膚卻緊緊地貼在她的身側,寧瑾用比平時略顯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低低道:“阿瑜,我想懷你的孩子。”

  一股清雅的尼羅河睡蓮的幽香淡淡縈繞在晏瑜的鼻翼間,籠滿衣袖。

  晏瑜並不是無慾無求的聖人,反而是一個年輕氣盛的alpha,面對寧瑾這樣的絕色Omega她很難坐懷不亂。

  晏瑜的眸色一深,喉頭輕輕滾動,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沉重起來。

  寧瑾見晏瑜反抗地不再那麼激烈,他心下一鬆,哆嗦着身子,指尖顫抖地摸向了她頸間的衣釦。

  她和寧瑾本就是青梅竹馬,指腹爲婚,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正式訂婚了。婚期將近,兩個人也老大不小了,做這樣的事情也很正常,無人敢多嘴半句。

  晏瑜閉上眼睛,纖細濃密的睫毛微顫。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中,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一雙湛藍的眸子,晏瑜甚至都看不真切那雙眼睛,卻仿若錯覺般一瞬即逝,與此同時晏瑜的額間傳來一股劇烈的痛感,彷彿整個腦袋要炸開一般。

  晏瑜再度擒住了寧瑾正在解她釦子的手,不同於剛纔輕柔的動作,這次晏瑜很用力,讓寧瑾的臉色變得猛然慘白:“阿瑜?”

  晏瑜單手擒住了寧瑾交握的一雙手,她的另一隻手責捂着額頭,沉聲道:“抱歉,我現在有些不舒服,頭痛得很。”

  寧瑾愣了愣:“怎麼會這樣?那我陪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晏瑜搖了搖頭:“我想出去吹吹風,你早點休息吧。”她丟下這句話,幾乎不給寧瑾再說話的機會,就自顧自地出了門。

  寧瑾衣衫不整地癱軟在地上,眼睜睜看着晏瑜的背影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瑾竟然就這麼從深夜坐到了天色發白,他失魂落魄地把頭埋進了手臂裏,一陣微弱的啜泣聲響起。

  難道他和阿瑜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嗎?

  ……不,不會的。

  只要他和阿瑜成婚之後,他有了阿瑜的孩子,他們一定還能和曾經一樣的。

  *——————————————

  畫面夾雜着扭曲的光影,無數嘈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又如浮光掠影般一一飛過,猶如無數只驚起的飛鳥投下灰色的剪影,稍縱即逝。

  一雙湛藍的眸子,好似攬盡了宇宙無垠的星辰大海,又像是蔚藍澄澈的蒼穹碧海盡斂於他的眼底。他的睫毛微顫,眼尾帶了幾分動情的薄紅,眸子溼漉漉的,好似眼底藏着無窮無盡的藍,生出令人癡迷的璨煥,就如同塞壬遊於其間,一片無法泅渡的海。

  晏瑜從沒見過這般好看的眼睛,就像是青山灼灼,星光杳杳。

  “你是誰?”晏瑜忍不住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啓脣似要說話,然而晏瑜眼前卻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畫面猶如雪崩一般分崩離析,就像是電視失去了信號,只剩下無數雪花般混淆的混沌。

  晏瑜猛然坐起來,臉頰被溼滑又帶着幾分粗糙的舌頭舔舐着。

  晏瑜捂着腦袋,失笑地搖了搖頭:“雪球,快停下。”

  雪豹有些無語地搖了搖毛茸茸的粗尾巴,明明都已經失憶了,再次取名竟然還是給它取這樣一個相同的這麼沒有品位的名字。

  晏瑜則是滿眼失神地望着虛空。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可她到底夢見了誰呢……嘶,睜開眼睛的瞬間卻什麼都記不清了。

  算了,反正只是一個虛妄的夢而已。晏瑜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開始起身洗漱收拾。

  很快她從晏氏出發,一個小時的車程後她下了懸浮車,眼前是一座恢弘的巨大建築,數百根由珍稀礦石築成的巨大石柱擎天而起,就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神殿一般。

  帝國參議院。

  一陣輕佻的口哨聲在耳畔響起,晏瑜皺着眉頭望過去,發覺是攀着欄杆,笑得一臉欠打的桓月。

  桓月一臉揶揄地笑道:“怎麼看着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昨晚上是忙什麼去了?我知道了,寧瑾大美人的滋味不錯吧?”

  “別胡說。”晏瑜淡淡地瞥了一眼桓月,又垂眸看了看光腦:“還有十分鐘,今天的高峯會議就快要開始了。”

  桓月卻是翻了個白眼,滿臉鬱悶地低啐一聲:“這段時間整天開會整天開會,但他們倒是爭來吵去也商量不出來個所以然,煩死了。昨天我們開到那麼晚的時間,還害我失約了,我新交的小O哭着鬧着要跟我分手,得,剛追到手的小O又沒了。”

  晏瑜聞言表情忍不住帶了幾分疑惑,很認真地問道:“你那麼花心,記得住他們所有人的臉嗎?”

  桓月一哽:“我這怎麼能叫花心呢?我只是想給天下的Omega們一個家。”她頓了頓,又氣急敗壞地指着晏瑜:“嘿,你這小妹妹,怎麼用這副態度來和救命恩人說話?”

  “但我聽說是桓州救了我。”晏瑜挑了挑眉。

  桓月氣得惱羞成怒,高跟鞋蹬蹬地走下樓梯:“桓州那二愣子是第一個在荒星上發現你的人不錯,但他的機甲都墜毀了,要不我及時趕到,你和桓州那二愣子兩個人都要涼。”

  “那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晏瑜輕笑一聲,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停在桓月的身側,兩個人並向而行。

  瞬間一股5S的駭人威壓襲來,桓月只覺渾身一顫,就如同置身深淵,甚至連呼吸都喘不上氣來。

  “既然你們救了我一命,那今後十大家族就變成四大家族吧。”晏瑜低低地在桓月耳畔輕聲說道。

  晏瑜她這是什麼意思?……

  桓月又驚又俱地瞪大眼睛,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子裏漸成雛形。

  晏瑜的脣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幅度,轉瞬即逝,兩個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快別傻站着了,再不進去就遲到了。”晏瑜提醒道。

  “遲到就遲到唄。”桓月突然像是清醒過來,眼底一絲精光閃過,她勾起濃麗的朱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忽然死死地貼住晏瑜。

  “小瑜啊,姐還是覺得咱們的聯盟是有點不牢固啊,要不咱們兩族再聯聯姻?小瑜你光有寧瑾夠不夠啊,你看上桓氏族裏哪個Omega就給姐說一聲,晚上就給你送過去。”

  晏瑜表情一沉:“我可不像你一樣是個風流濫情的alpha,這輩子有一個伴侶就夠了。”

  桓月呵呵笑起來:“你別給我害羞,我還不清楚alpha想什麼嗎?你看上誰可別害臊,直接給我說,就算是桓州也沒問題,馬上把他打包起來送到晏氏。實在不行,姐姐我爲了桓氏的未來犧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晏瑜聞言表情更不好看了,臉色黑得可怕:“我是直A。”

  “噢,那真可惜了。”桓月想起阿喀琉斯看晏瑜的表情,搖了搖頭。

  就這麼被桓月插科打諢地耽擱了一會兒,果然還真的遲到了。

  會議室在建築最頂層的懸浮島臺之上,晏瑜原以爲進入會議室的時候會像以前般一室肅穆,誰知懸浮門打開,偌大的會議室裏面擠滿了人卻吵吵囔囔,就像是菜市場一樣喧囂無比,幾個黨派各自爭執,甚至差點動起手來。

  “阿瑜,你來了。”阿喀琉斯一見到晏瑜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碧眸猶如一池翠潭盪開漣漪。

  身爲羅德里格斯的家主,他卻連忙站起來,像個狗腿子一般拉開身側的椅子:“阿瑜,坐這裏。”

  被完全無視的桓月嘴角一抽,只能默默地自己端了把椅子坐下。

  “他們在吵什麼?”晏瑜擰了擰衣袖上的扣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阿喀琉斯癟了癟嘴:“前線戰事喫緊,他們正爲要不要和聯邦結盟爭論不休,僵持不下,現在你們來了人齊了,馬上就要正式票選了。”

  這裏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帝國政部和軍部權力中心的首腦人物,也無一例外都是隸屬於十大家族領導層的人,晏瑜大致聽了聽,發現有的家族傾向於結盟,有的卻極力反對,終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忽然每個人的光腦泛起熒光,一個投票的光屏升起。

  晏瑜的光腦於此同時彈出了另一條消息屏幕,是坐在會議室另一端的晏文彥的發出來的,應該是他羣發給了所有晏氏族人:“晏氏族人都選結盟。蟲後誕生,帝國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容樂觀了,只是這些老古董還固執己見,剛愎自用。”

  其實就算晏文彥不這樣說,晏瑜也會選擇結盟。

  哪怕聯邦和帝國積怨已久,可畢竟都是古地球同宗同源的人類,而蟲族卻完全是另外一個種族,晏瑜實在是無法理解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些人竟然還有精力依然執着內鬥。

  智能AI提示倒計時的聲音響起,票選結束,投票結果很快被投影儀放大展露出來。

  【贊成票79%】:【反對票21%】

  桓月好笑一般地搖了搖頭說道:“剛纔看起來吵得那麼兇,其實絕大多數人的腦子還是蠻清醒的嘛。”

  帝國很快正式向聯邦發送了結盟意願,但戲劇性的是,幾乎是在發送結盟意願的同時,帝國也接受到了聯邦的結盟邀約。

  在場的人一片譁然,但帝國和聯邦結盟的事情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又是一陣利益的廝殺戰,每個家族的代表們爭論得喋喋不休,喧囂蜩沸,如同無數蟲鳴一般煩擾無比。

  昨夜晏瑜拒絕寧瑾之後去院子裏心煩意亂地吹了大半宿的冷風,因爲覺得再見到寧瑾很尷尬,她就去了另一個臥室,但也只囫圇睡了兩三個小時,現在耳畔翁鳴不止,晏瑜聽得無聊,單手撐着下頜,眼皮漸漸闔攏。

  不知道睡了多久,晏瑜猛然驚醒過,她看了一下外邊已是漆黑的天色,不由得嘆道:“他們還在吵?”

  阿喀琉斯無奈地點了點頭:“應該快要結束了。”

  “那究竟吵出什麼結果沒有?”晏瑜忽覺身上一重,原來是阿喀琉斯的外套,她將外套遞還給他,輕聲道謝。

  阿喀琉斯無奈地苦笑一聲:“我都說了阿瑜不要跟我這麼客氣。”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沾滿了晏瑜氣息的外套,心底一個念頭旋轉着升起。

  這件外套絕不能洗。

  與此同時普雷斯科特家族的家主傑夫站了起來,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了偌大的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聯邦使團的代表們,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從聯邦的首都星乘上了以聯邦最大星艦忒彌斯號爲首的星艦羣,他們會在七十天左右之後到達帝都星,與我們共商應對蟲後降世和抵禦蟲族之事。”

  *————————————————

  圓形透明的太空玻璃窗外,是無垠遼曠的宇宙。

  無數星辰閃爍,不朽而輝煌,讓人感覺自己只是一粒渺小的塵埃。

  顧辭川靜靜地看着窗外,無盡的銀河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他的雙眸微微失神,輕聲呢喃着晏瑜的名字。

  懸浮門的聲音響起,奧斯汀端着餐盤走了進來:“殿下,進食的時間到了,爲了孩子的健康成長,這是隨行的醫療隊爲您專門搭配的營養餐。”他後面一羣僕傭魚貫而入,端着各式各樣的日用品。

  “讓他們都下去。”顧辭川皺起眉頭,低聲吩咐道。他一貫愛清靜,閒這些人站在這裏密密麻麻的,實在過於吵鬧。

  奧斯汀只好無奈地揮了揮手,身後的僕傭立馬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都轉身退了出去。

  顧辭川卻仍然緊緊地皺起眉頭,薄脣慘白,一副很是不適的模樣。

  “殿下,您怎麼了?”奧斯汀滿臉不解地問道。

  顧辭川用手捂住嘴,嗓子幹得生疼,他低低道:“我還是想吐,可卻又吐不出來。”

  奧斯汀無奈地說道:“您今天已經吐了十來次了,胃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吐不出來也是正常的。醫生說您這是正常的妊娠反應,畢竟孕期都會出現嘔吐、乏力、嗜睡等情況。”

  奧斯汀頓了頓又問道:“那這份營養餐您現在想用嗎?如果實在不想喫,我會先端下去,等您感覺舒服的時候,再讓廚師爲您製作一份新鮮的。”

  顧辭川抿了抿脣,胃裏明明什麼東西卻仍然覺得翻江倒海,他什麼都不想喫。

  可顧辭川的右手卻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爲了孩子的健康他也必須得喫些東西,顧辭川擰了擰眉,輕聲道:“沒事,就放在這裏吧。”

  奧斯汀把餐盤放下,看着顧辭川撫着小腹的動作,不由笑道:“殿下月份大了,已經逐漸顯懷了,不愧是雙胎,才七個多月就跟尋常Omega懷九個月的模樣差不多了。”

  星際時代的人們不僅有了ABO三種性別,連懷孕的時期也與古地球人們的九個月有了較大的區別。

  星際時代的beta孕期通常是十二月左右,而Omega的孕期更長,則達到了十四個月左右。

  如果條件有限,beta和Omega們也可以選擇在妊娠期九個月之後誕下嬰兒,讓嬰兒在智能保溫箱裏模擬生殖腔環境長大,但這樣的嬰兒一般都是早產兒,生來不足,天賦也不高。

  爲了孩子們的健康,beta和Omega們絕大多數都會選擇自然妊娠期的時長。

  “對了殿下,您的頭髮已經越來越長了,已經快要到腰間了,需要我讓專門的理髮師爲您修剪一下嗎?”作爲一個合格的執事,奧斯汀注意到了顧辭川的頭髮問題。

  出乎奧斯汀的意料之外,顧辭川卻搖了搖頭。

  奧斯汀愣了愣,卻還是好意相勸道:“殿下,您不是一向喜好乾練簡潔的風格嗎?長髮終究有點麻煩,更何況您現在的髮色……需要理髮師用藥劑幫您染回黑色嗎?”

  顧辭川垂下湛藍的眸子,只說了簡短的幾個字:“阿瑜喜歡長髮。”

  曾經在卡特拉斯的事時候,有一次閒聊的時候,顧辭川無意中問過晏瑜喜歡長髮還是短髮。

  晏瑜順口答道:“喜歡長髮。”但她掃了顧辭川一眼,很快說道:“不過小黑皮還是留短髮更好。”

  “爲什麼?”顧辭川澀聲問道,心底生起一陣悶窒。

  他忍不住想起了寧瑾,難道晏瑜是覺得他東施效顰,畫虎不成反類犬嗎?

  晏瑜卻完全沒想到這一層,她揶揄地笑起來:“因爲小黑皮留了長髮就不方便打人了,像你可以這種手撕蟲族的鐵血戰神,留了長髮不是影響你戰鬥嗎?”

  顧辭川一噎,羞赧地瞪了一眼晏瑜就不再說話。

  他不善言辭,笨嘴拙舌地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當時就已經在心底暗下決心要爲了晏瑜留長髮。

  “我的髮色是由於當時受到了精神力的影響,染了也是白染,很快就會變成白色的。”顧辭川神色淡淡地解釋道。

  奧斯汀心痛地看了一眼顧辭川,忙不迭安慰他道:“沒事的,現在什麼髮色的人都有,您這個顏色的頭髮也不會很奇怪的。”

  顧辭川無奈地笑了笑,光腦的鏡像功能打開,裏面的人眉目英挺,湛藍的眸子,膚色黝黑,一頭白髮,幾種極端的顏色交互,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顧辭川用手捻起自己的白色長髮,聲音乾澀地低低道:“奧斯汀,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我怕阿瑜嫌我醜。”

  “不會的。”奧斯汀柔聲安慰道。

  “可是我的五官不僅沒有正常Omega的柔弱嬌媚,膚色也在軍隊裏曬得黢黑,現在髮色也這麼奇怪……甚至因爲懷孕,小腹隆起,讓身材也走樣了……”

  孕夫顧辭川情緒十分低落,徹底地陷入了容貌焦慮裏。

  “殿下,您不要自卑,您在晏瑜的眼裏就是最美的。”奧斯汀連忙安撫道。

  然而奧斯汀面上不顯,他的心底卻開始哀嚎起來,快點到帝都星吧,他就可以卸下重擔,讓晏瑜來安慰眼前這個多愁善感的的孕夫顧辭川了。

  *————————

  七十天很快一瞬即逝。

  在聯邦星艦羣抵達的當晚,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

  “你說什麼?”阿喀琉斯額上沁出冷汗,失聲叫道:“顧辭川竟然是聯邦剛剛找回來的安德烈亞斯親王?而他就是聯邦這次的使團代表?”

  寧玉龍身側的寧瑾垂眸不語,他的面色陰沉,像是要擰得出一灘水來。

  他最害怕的事還是來了。

  晏文彥掃了一眼衆人難看的神色,悠哉悠哉道:“真是的,你們都心虛害怕什麼?僞造的證據都準備好了,難道晏瑜還會相信他的半個字嗎?”

  於此同時,剛剛抵達帝都星的顧辭川收到了帝國新春晚宴的邀請。

  他正準備帶着人出發去晚宴地點,卻被一個少女攔住。

  她清麗柔和的五官卻帶着幾分冷意,堅定地說:“我也要去,我想要見她。”

  重傷的顏筠被帶到聯邦治療之後僥倖活了下來,然後主人格顏筠卻因爲某種原因一直陷入了沉睡,現在一般出現的都是第二人格奧利維亞。

  顧辭川搖了搖頭:“現在我們初來乍到,局勢還不明朗,我以後會讓你去見她的。”

  奧利維亞張了張脣似乎想說什麼,顧辭川卻輕聲說:“我也想見她,更想問清楚她到底有什麼苦衷,爲什麼要和寧瑾訂婚?”

  今夜的晚宴,他一定能夠得到日思夜盼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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