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祕境撿人頭(五)
結界被破,被困在裏面的人統統失去了蹤影,獨留破結界的人,等着他們的到來。
聽到聲響,站在空地上的人緩緩轉過了身。
是白日見過的欒滄。
尺姝只掃了眼,便皺起了眉頭。
這個人怎麼在這?
對方同樣看見了她,投過來的眼神不善。
訴幽懷上前一步,隔開了兩人的視線,“發生了何事?”
“那就要問問你的好徒弟了。”
訴幽懷聞言看向身後的人,欒滄語調一揚,“不是她。”
尺姝沒料到欒滄會爲她說話,微微有些喫驚。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過,就算訴幽懷問,她也不打算多說什麼,方纔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如果讓人知道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被抹去記憶,恐怕很快會成爲衆矢之的。
就讓他們慢慢查好了。
“師父,要不回去問問清淞吧。”
訴幽懷往欒滄的方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他們兩本來就不對付,待在這兒也是浪費時間。
回到住所之後,訴幽懷直接去了清淞所住的院子,尺姝癱在牀榻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外面便有人敲門。
尺姝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偏偏外面的敲門聲如魔音貫耳,吵得她不得安寧。
“敲敲敲,敲魂吶!”
‘嗖’地一聲,軟枕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打在了房門上,外面敲門的人動作一頓,緊接着,直接推開了房門。
訴幽懷望着牀榻上毫無睡相的小身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造出來的東西和他預想中的大相徑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如果不聽話……那可不行啊,呵。
突然,一道金光從訴幽懷食指尖溢出,很快鑽進了尺姝眉間,不一會兒,聚成了一朵金色的忘憂萱紋印。
睡夢中的人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清澈的眸子望向來人,盛滿了欣喜。
“師父~”
“姝兒乖。”訴幽懷擡手撫向尺姝眉間剛結成的忘憂萱紋印,眸中溫柔似水,“能不能告訴師父昨日晚上發生了何事?”
聞言,尺姝睜着一雙大水眸,長長的睫毛眨啊眨,最後撅起小嘴,搖了搖頭,“姝兒都不記得了。”
“那你好好休息,等有空了,師父再來看你。”
“嗯嗯,師父去忙吧。”嘴上說着趕人的話,那雙水眸裏卻充滿了不捨。
看着這副模樣的尺姝,訴幽懷的神色比以往更加柔和了幾分,“師父等你睡着了再走。”
此話一出,牀榻上的人立馬裝模作樣地閉上了雙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訴幽懷無奈地笑了笑,但願以後,這小東西能一直這麼聽話。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訴幽懷起身離開,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躺在牀榻上的人眼皮一掀,眼中半分睡意都無。
尺姝面色陰沉地撫上眉間的忘憂萱紋印,眸中戾氣橫生。
妄想用結印控制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既然捨不得這具軀體,那本尊就好好活給你看。
接下來的日子,只要外出,尺姝幾乎每時每刻都跟在訴幽懷身邊,訴幽懷會利用空閒時間教她一些修煉心法,對方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將一個受控制的傀儡演得淋漓盡致。
“今日爲師要做鬥法的判師,你乖乖跟着箜靈他們。”
“好,師父。”
這些天,小人兒乖得不可思議,訴幽懷很滿意,出門之前,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銀色手鐲,戴在了尺姝左手腕上,“等師父回來。”
待外面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尺姝擡起手腕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鐲子做工精巧,材質特殊,大概是一件法器。
可她的好師父卻並沒有告訴她怎麼使用。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尺姝猜測這手鐲可能和她那位神祕的大師姐有關,思緒一轉,提腳去了箜靈所住的庭院。
自從上次事件之後,箜靈老實了不少,只每每看見她,仍然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
庭院裏面靜悄悄的,尺姝喊了三聲‘師侄’,才見裏面有人出來。
“亂吼什麼。”
長鞭隨音落,打在了尺姝旁邊的桃花樹上。
倒是對她更狠厲了。
尺姝眸中冷光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看不清,“師父今天要去做判師,讓我跟着你們。”
說着,她快速上前,一把挽住箜靈的胳膊,‘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上的鐲子。
哪知箜靈渾身一僵,如一隻炸毛的貓,氣急敗壞吼道:“誰讓你碰我的?”吼完,往旁邊連退了三步,彷彿尺姝是什麼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要不是有師祖的吩咐,她一定要將這破蓮藕大卸八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見一計不成,尺姝又心生一計,只見她擡起左手撓了撓頭頂,面上盡是疑惑,“師侄爲什麼要躲我?”
這一次,箜靈果真被那手鐲給吸引了。
前一刻還不願尺姝碰的箜靈此刻死死拽着她的左手臂,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手鐲是哪來的?”
她分明記得這是梵音師叔的法器,在梵音師叔隕落之後,留在人世間唯一的貼身之物。
平日裏師祖寶貝得不得了,就算她想要,也不敢開口,如今竟然出現在了這破蓮藕的手上?!!
“這手鐲是不是你偷拿的?”
箜靈死死抓着尺姝的手腕,想將自己得不到的手鐲給取下來。
師祖如今在四區的地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師祖想給,別人根本就碰不到分毫,她只是氣不過。
她雖然不是師祖的親傳弟子,但陪伴師祖的時日更長,而這個破蓮藕,什麼都不是,只是憑藉着梵音師叔的一張臉,便平白地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箜靈妒怒交加,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梵音師叔都死了這麼久了,師祖爲什麼會突然心血來潮造出這麼個玩意兒?
“就算裝扮得再像又如何?你根本不是她。”見手鐲取不下來,箜靈狠狠甩開了尺姝的手腕,紅着眼眶,再次對尺姝強調:“你根本配不上梵音師叔的月彎流漣鐲。”
要是以往,箜靈說起南穴的已逝白月光還有幾分顧忌,今日是被刺激狠了,變得口無遮攔,尺姝安靜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快哭成了淚人的箜靈,心中一片漠然。
直到再也打探不出有價值的消息,尺姝才上前準備給箜靈擦眼淚。
對方哪裏會讓她碰,素手剛剛擡起,一道殘影閃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痕,傷口呈狹長型,皮肉外翻,血肉模糊,與周圍完好的皮膚相稱,顯得更是猙獰。
突如其來的痛意促使尺姝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她詫異地看向手持長鞭的箜靈,似有些不解眼前的人爲什麼要突然打她,一雙水眸睜得大大的,醞釀出的水霧中含着三分疑惑,七分受傷。
“師侄,你爲什麼要打我……”
箜靈最厭惡的便是尺姝頂着這張臉裝可憐,她所見過的梵音師叔,冷清淡雅,不笑的時候如九天之外的神女,絕塵拔俗;笑的時候,宛若南穴雲夢瀲灩谷裏爭相盛開的忘憂萱,將整個凡塵都點亮了。
哪裏會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博人同情。
“再不滾,小心我抽花你這張寶貴的臉。”說着,箜靈提了提手中的長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尺姝似乎被嚇着了,張着小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眶邊緣要落不落,眼看着長鞭越來越近,像是傷心狠了,她快速抹了一把眼淚,轉身跑出了庭院。
不一會兒,藕粉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青石小道的盡頭。
尺姝一路小跑,覺得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見四周的景緻不錯,她尋了個陰涼處,背靠岩石不知道在想什麼。
和煦的陽光透過樹縫零零碎碎地灑在她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上,煞是好看,只可惜被那分古怪的笑意破壞了和諧感。
過了許久,尺姝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痕,很快又不在意地移開了視線。
如今修爲太低,這樣的傷口她怕是處理不好,就這樣晾着吧,到時候,自然有人來‘心疼’。
“唉,你們聽說了沒有?今日的鬥法比賽其他門派全都輸給了西戈那邊派來的人。”
“不至於吧……”
“真的,我全程都在邊上圍觀,不信你可以去問紅秀師姐,剛纔她一直都在場。”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丟臉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談話的兩人漸行漸遠,原本準備假寐的尺姝反倒打起了精神。
畢竟是自己以前的老窩,對於西戈的消息,她十分在意。
說起西戈,尺姝突然想起了上次在神殿前被困的場景,那個神祕人到底是誰?還有,明明都快鬧出人命了,可過後其他門派就像沒有這回事一樣,什麼動作也沒有。
自從來了這東隴,她感覺處處都透着股詭異之感。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陣陣撞鐘聲,那鍾撞得又急又快,如雷貫耳,一聽就知道有大事發生。
尺姝連忙起身,往撞鐘的方向走,不想半路遇見了正在尋她的訴幽懷。
“師父。”
訴幽懷點了點頭,視線落到她手背上的傷口時,目光明顯一頓,他執起尺姝的手,完全不知避嫌爲何物,與平日裏的君子作風大相庭徑。
“怎麼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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