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我像個傻子
黑白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內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的生活照。
漂亮不漂亮，楚凡倒是不怎麼在意。
引起他注意的，是女人身後的一面牆上，掛着一件不起眼的事物。
這東西像一根灰黑色的鐵棒，表面有着怪異的凸起和紋路，大約三尺長。
雖然像素不高，但楚凡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鳳舞鞭！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誤打誤撞發現鳳舞鞭的信息。
鳳舞鞭這件法寶，並不是那種軟的皮鞭，而是硬鞭，屬於短兵器械的一種。
龍紋劍和鳳舞鞭在常規形態下，長度接近，氣質、氣場也是非常契合。
當年的徐半仙得到這兩件法寶，但凡能保住其中一件，恐怕都能渡劫成功。
可惜龍紋劍被使君搶了，鳳舞鞭還落在了山村的女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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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鳳舞鞭明明就在容坨村，徐半仙爲什麼不來取走？”
楚凡暗自心疑，打算去見一見這個神祕女人。
村長髮來的信息中，也有這女人的名字和地址：謝易香，住在村外的山峯上，幾乎不和人打交道，很多村裏人甚至認爲她早就死了。
“王護法，你先看着這隻大鱉，我一會兒就回來。”楚凡對王超能交代一句，便飛離了原地。
轉眼間，他就來到了村子的後山，發現一座簡陋的小屋。
這裏風景極好，荒無人煙，幾乎接近原始的狀態。
很難想象有人能在這裏長期居住，更別說是一個老嫗了。那個叫謝易香的女人，還活不活着都難說呢。
可楚凡剛落腳時，身旁的空氣傳來一陣微弱的震顫。
呼哧！
一道迅猛的靈力匹練從屋子裏襲來，直衝楚凡的要害。
好在楚凡反應夠快，身形一閃，便避開了這次突如其來的襲擊。
與此同時，一個謾罵聲傳入了楚凡耳中：“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有臉回來！”
聲音未落，一道人影飛掠而出，舞着一柄灰黑色的短鞭，砸向了楚凡的腦殼。
楚凡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鞭正是鳳舞鞭。
只是他很覺得冤，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狼心狗肺的東西，還要捱打？！
使用鳳舞鞭的人，是一箇中年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雖然穿着樸素也沒有化妝，但五官俊俏，算是個美女。
這人和村長照片中的謝易香，明顯有九分神似。
啪！
楚凡雙掌一合，強行接下了對方的鳳舞鞭，道：“你瘋了吧？我認識你嗎？”
女人定睛一看，微微愣神了一下，才收起了兵器，狐疑道：“你不是徐不嗔？”
楚凡心中一動，試探性地道：“你是謝易香？”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女人冷冷地道。
楚凡腦中快速盤算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的女人應該就是謝易香。
按照她的年齡，現在應該是個老太婆的樣子，但實際上反而挺年輕的，比黑白照片中沒有老很多。
之所以老得慢，當然是因爲她是個修仙者，而且很強。
剛纔偷襲楚凡那幾招，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的水平。
她本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女子，爲何能擁有如此修爲？
楚凡立即聯想到了村長的信息，謝易香年輕時談了個外面的男朋友，後來男朋友跑了，等了幾十年都沒等到……
如此想來，那個負心漢男友，很可能就是徐半仙！
當年徐半仙和謝易香交往時候，應該是傳授了她修仙法門。
楚凡理清楚這些線索後，不禁暗罵徐半仙是個渣男。
放在現在這個時代，談男女朋友分手了，不算多大事。
可在幾十年前，很多地方尤其是農村，思想還比較保守。
謝易香作爲一個黃花大閨女，交了個來路不明的男朋友，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很叛逆了。
最後男朋友還跑了，她一定沒少遭受非議。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內心的創傷，恐怕很難彌補。
或許，這也是爲什麼，她一直在等着徐半仙，堅持了幾十年。
“你不是徐不嗔……可爲什麼你可他的氣息如此接近，你修煉的也是瀚海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謝易香用鳳舞鞭指着楚凡，殺氣騰騰地道。
楚凡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道：“我是他有過一段徒弟情，他教了我不少東西。”
照目前的情況看，謝易香看出了楚凡和徐半仙修煉的是同種功法，所以楚凡也不能扯謊說自己不認識徐半仙。
師徒關係，算是比較穩妥的回答。
畢竟，就算謝易香恨死了徐半仙，也不至於把仇恨全都強加給徐半仙的徒弟。
“那徐不嗔呢，他爲什麼不來見我？”謝易香咬牙切齒地道。
楚凡長嘆一聲道：“他老人家已經隕落了。”
聽到這話，謝易香好似突然泄了氣一樣，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垮了，兩眼無神……
“前輩，節哀啊。”楚凡安慰道。
謝易香神色一狠，道：“死得好啊，狗東西！你是他的徒弟，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死了，我就拿你出氣！”
楚凡：“……”
謝易香說幹就幹，手中鳳舞鞭快速向楚凡攻了過來，當真是猶如一隻飛舞的鳳凰。
嗖嗖嗖！
鳳舞鞭舞動之時，空氣呼嘯，震得周圍的林木紛紛炸裂。
不過楚凡看得出來，對方其實沒有動用全力。
畢竟謝易香是個元嬰境的修仙者，若是全力出手，破壞力可以毀掉整座山。
與其說她是要報復“徐半仙的徒弟”，不如說她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
一種失落、茫然、痛苦的情緒……
她苦苦等了幾十年，只是爲了等一個說法。
不論徐不嗔是不是真的拋棄了她，她想要一個確切的結果，她想聽到徐不嗔親口說出來。
可她等來的，卻是徐不嗔的死訊。
幾十年的苦等，等來一場空。
就像一場夢，就像人生的目標一下子沒了……
她連攻了楚凡十幾招後，終於是情緒崩潰，將鳳舞鞭扔在了地上，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啊嗚嗚！！徐不嗔，我天天咒你死，當真是把你咒死了，哈哈哈嗚……”
“你怎麼不早點死啊！！你甚至都不願意見我一面！”
“你這個懦夫，你是這自私鬼，你不是人，你都不敢當面和我說清楚……”
謝易香哭的涕泗橫流、聲音淒厲，絲毫不顧形象。
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她還要形象幹什麼？
早在徐不嗔拋棄她的那一天，她早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楚凡在一旁默默看着，也沒有去打斷對方。
雖然不知道謝易香和徐不嗔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以楚凡對徐不嗔的理解，這個老傢伙的什麼壞事都幹得出來。
偷法寶、挖祖墳、奪舍凡人……這些都幹過。
拋棄女人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
難怪，徐半仙的殘魂裏沒有留下鳳舞鞭的信息，果然是因爲太不光彩了……
足足十幾分鍾後，謝易香才停止了哭泣。
她的心情平緩了許多，深吸一口氣道：“徐不嗔真的死了嗎？”
楚凡深深點頭。
“是真的，我看得出來，你沒騙我。”謝易香好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楚凡欲言又止，他本想問問謝易香和徐不嗔的關係，但到嘴邊還是算了。
過去的事，提了也只是傷神而已，改變不了什麼。
“他跟你提起過我嗎？”謝易香看着楚凡的眼睛，問道。
楚凡遲疑了一下，還沒開口，謝易香就慘笑道：“我知道答案了。呵呵，我在他心裏，恐怕只是個過客吧，甚至不值得被記住。可笑的是，我還一直等他給我一個說法、一個答案……我像一個傻子、一個瘋子，哈哈哈哈……”
“他雖然沒直接提起過你，但我相信，你在她心裏有着不可磨滅的地位。”楚凡語氣認真地道。
謝易香擺了擺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早看開了。”
“不是安慰，我是認真的。”楚凡道。
謝易香雖然嘴上說看開了，可眼神中還是多了幾分神采，道：“哦？希望你的解釋能讓我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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