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裏談戀愛 第76節 作者:未知 她的的呼吸莫名緊張起來,對於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心裏隱隱約約有了答案的輪廓,卻又不敢確認。 直到車子真的停在了一棟紅牆別墅外。 她心裏的答案也成了形。 從剛纔開始,馮問藍的視線就一直落在車外。 這會兒透過車窗,她看見,院子裏的海棠花開得正熱鬧。 旁邊的櫻桃樹也開始冒出花骨朵,茂盛的葉子間還掛着一塊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寫着:藍藍專屬,不準偷喫。(特指馮亦程。) 那是她五歲的時候,一筆一劃親手寫下來,最後被馮宏強抱着親自掛上去的。 這裏是她曾經的家。 馮宏強的公司破產以後,這套別墅也被法院查封了。 頭兩年,每年的這一天,馮問藍都會揹着馮亦程,偷偷跑回來看看。 第三年的時候,她卻發現貼在門口的封條已經沒了,心想房子應該已經拍賣出去了,於是再也沒有來過。 馮問藍沒有想過孟斯禮會帶她來這裏。 而這房子被誰重新買下,現在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扒在車窗上的手指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馮問藍回頭看身後的男人,眼裏又泛起了盈盈淚光。 不是難過,是意外,是感動。 孟斯禮沒有說話,只朝她伸出右手。 攤開的掌心裏躺着枚鑰匙。 馮問藍垂下眼。 她盯着那枚鑰匙看了半晌,而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從孟斯禮的手裏拿起那枚鑰匙,獨自下了車。 孟斯禮坐在車裏,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進院子。 站在了那扇暌違三年之久的大門前。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馮問藍只覺得自己彷彿打開了一臺時光機。 過去的種種畫面紛紛撲到她的眼前。 馮問藍站在玄關處,朝裏看。 屋子裏的擺設還和當年一模一樣。 好像她大喊一聲“媽我回來了”,程藍就會從廚房裏探個頭出來,讓她先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喫飯了。 比她晚一步的馮亦程這時會從後面推她一把,說一句“好狗不擋道”,把書包掛在她的身上。 這個時間點馮宏強也正好從公司下班回來,一邊接過她的書包,一邊衝屋裏問“老婆今天喫什麼好喫的”。 可是,一模一樣的也只有這些擺設而已。 馮問藍知道,回憶裏的畫面和她眼前的景象唯一重合的,只有一個她。 然而她的心裏並沒有物是人非的傷感,反倒很開心找回了這些被她以爲已經遺忘的瞬間。 這是她今天收穫的一份意外之喜。 馮問藍想要和孟斯禮分享,於是轉過身子,笑着衝停在院外的車子揮了揮手,邀請道:“你要進來看看嗎?” - 馮問藍走到院子裏接孟斯禮。 期間,她打算錄個小視頻發給馮亦程,讓他好好看看孟斯禮到底有多好,看他以後還有沒有臉再針對他。 誰知她伸手從包裏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把馮亦程今天給她的那張名片從包裏帶了出來。 正準備伸手去撿,已經有一隻手先她一步,把它撿了起來。 馮問藍擡頭一看。 見孟斯禮正在看名片,她解釋了一下:“前段時間我睡眠不好,我哥同事給他介紹了這個醫生,讓我有空去看看。” 孟斯禮沒說什麼,把名片還給了她:“要我陪你去麼?” “不用不用,就是去看個小病,又不是去做手術,我自己能行。” 馮問藍把名片重新放回包裏,小視頻也不急着錄了。 她一個蹦跳,繞到孟斯禮的前面,揹着雙手,倒退着領着他往裏走,看着他,欲言又止道:“不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孟斯禮沒說話,眉峯輕動,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就是啊……”馮問藍拖長尾音,像是給自己拖延足夠的時間組織語言,又像是不知道該怎樣問纔好。 糾結了一會兒,她懶得繞彎子了,直接問道:“你最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孟斯禮並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 只不過聽完後,他眉眼低斂,好像又被戳中了什麼傷心事似的,輕嘆道:“因爲不想你和我離婚。” 馮問藍:“……” 說得跟真的似的。 其實是想趁機敲打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儘管如此,馮問藍還是心甘情願上了孟斯禮的當。 明明知道他現在是在演戲,可看着他這副生怕被她拋棄的模樣,她的心就軟得像一顆一剝開皮就能立馬成爲果醬的水蜜桃。 剛纔在車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衝動又氣勢洶洶地捲土重來了。 馮問藍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有了想親孟斯禮的念頭。 她停下腳步,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低頭啾啾啾地在自己的手背上親了好幾下,而後擡頭看着他,鄭重其事道:“你放心!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了!這輩子除非你厭煩我了,否則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提離婚的!” 馮問藍必須得承認,在這之前,“要是以後遇見了喜歡的人,大不了和孟斯禮離婚”確實是她的真實想法。 但是現在,她改變了這個想法。 她想,她也要對孟斯禮很好很好,哪怕他對她好只不過是因爲對白月光的愛屋及烏。 按理說,這個回答應該是孟斯禮想要的答案纔對。 可是在馮問藍說完以後,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視線落在被她握住的手上,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假親的人說的話可信麼。” “……” “???” 這是重點嗎? 第39章 馮問藍做好了孟斯禮被她真摯誓言打動的準備。 萬萬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放在了她用來緩解內心躁動的假動作上。 聽這話的意思, 像是在鼓勵她真親。 但在沒喝酒的情況下,她有賊心沒賊膽,儘管她覬覦孟斯禮的美色已久。 因爲如果她真親了的話, 那她豈不是成了奇怪的人。 所以,面對孟斯禮明目張膽的誘惑,馮問藍沒有再像剛纔那樣, 毫不猶豫地跳進他的陷阱裏。 她一臉正色地四兩撥千斤道:“可不可信, 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就交給時間來證明吧!” 說完,她也沒等孟斯禮回答, 便轉過身子, 拉着他, 開啓了這一次的參觀之旅。 孟斯禮稍慢馮問藍半步,聞言,微微側頭,落下視線在她的側臉上。 今天天氣晴好, 空氣裏的塵埃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小姑娘故作鎮定的表情也無處可藏。 他的眼底浮起一點微不可察的笑意,沒有拆穿,任由她逃避,心裏卻在想着應該喂一些什麼才能養肥縮頭小烏龜的膽子。 馮問藍已經進入了導遊的角色, 從院子裏的一花一樹開始介紹。 不過,與其說是她帶孟斯禮參觀, 其實倒不如說是她把他當成了傾訴對象。 又或者說是, 備忘錄。 因爲介紹完院子以後, 馮問藍沒有急着進屋。 她站在大門口, 先對着孟斯禮理直氣壯地叮囑了一句:“對了, 今天我和你說的這些你可都要幫我好好記住啊。現在是我記憶力的巔峯時期,可能再過幾天,又有很多事不記得了,以後你還得幫着我回憶。” “以後”是一個充滿了無限美好憧憬的詞。 孟斯禮心神微微一晃,面上卻一如往常的平靜,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似是頓悟道:“我以爲你是特意邀請我參觀,原來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人。” 馮問藍:“……” 該說不說,總結得真到位。 雖然小心思被孟斯禮一眼看穿,但馮問藍絕對不可能承認。 她立馬板着一張臉,作大義凜然狀,一副爲他這番自我貶低言論感到十分痛心的樣子,給他洗腦道:“不許妄自菲薄,這叫能者多勞!” 也許是被她這話洗腦成功,孟斯禮沒有再介意工具人的身份。 他接受了“能者多勞”的說法,然後順着她的話,開始維護自己的權益:“多勞的獎勵呢。” 話音一落,馮問藍果斷爲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你真棒!” 這回孟斯禮沒說話了,眼角微挑,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馮問藍虛假的笑容逐漸凝固。 她知道,孟斯禮這是無聲的抗議,她也知道,用一句不要錢的誇獎作爲獎勵的做法確實有點無良資本家的影子。 於是她退讓了一步,和他商量道:“好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孟斯禮似乎早就想好了獎勵。 在她說完後,他幾乎沒有思考什麼,直接朝她伸出手背,要求道:“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