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行人唱白脸
赤石蛙看着辛屈不满,最后只能无奈妥协的模样,心裡稍稍摸了一下想法,然后看向边上的两個部落行人:“消息打探得如何?”
两個行人意会,上前来了一下有辛氏商队的构成情况,并且将收集到的情报了一下。
赤石蛙点零头。
“看来,东面真的打成狗脑子了。不過有辛氏還真是强大,都拉出去上千人了,還能有青年来贸易。”
赤石蛙咂咂嘴,熄灭了心底掠夺的想法。
這個时代,哪怕是行商,不仅需要仗剑,還需要势力。
出来混的沒有势力,那就是瘪三!
沒有有辛氏名头背书,赤石蛙是真的敢带人直接做掉他们,反正遍地莽荒都是危险,想要死无对证還不容易?
但這一次不一样,辛屈是有辛氏“贵族”,地位估计不低,三個老行人還得用哄的安抚。
人沒了,有辛氏一定会派人来调查。
做掉反而会引火烧身,不如试着投其所好,捞点好处,反而风险更。
当然,更重要的是,东面打成那样,有辛氏這一次带来的物资之中,就有不少盐和贝币。
這两样都是他们准备贸易的东西。
有辛氏人口這么多,去了這么多士兵,還需要用這些买什么?
赤石蛙结合辛屈和行人春路上争执過的情报,猜测辛屈想要存皮子、但族裡希望存粮食。
有辛氏是個以农耕为主的部落,估计他们族裡担心战场下来的壮劳力十不存一,从而影响明年的收成。
于是,想要提前做准备。
至于辛屈,家族子弟,有家族的诉求嘛,合理。
如此……牲畜贸易倒是可以堵住两方的嘴,尤其是公的牲畜。
這個年代,母牲才是财富,公的只要不是做种,剩下的都是要尽快交易,进行利益最大化。
不然留太久,有可能病死、夭折,到时候损失更大。
“我去找下祝(或觋,通常为男性)。”赤石蛙让人去宴会,“就我晚点到,让酋长拖延時間,不谈生意,就吃东西。”
“是。”
赤石蛙匆匆走了。
而会场裡,用全部落仅存的盐以及各种肉干,混合瓜果乱炖了一鼎,看得辛屈多是无奈。
這個时候,吃得是真的杂。
辛屈本来不想吃,但看看隔壁正在煮的蝉蛹,只能乖巧的吃起了乱炖。
再怎么难看,瓜果乱炖還是酸酸甜甜的。
就是口味奇葩。
真要辛屈吃虫子,他有点接受不了。
至少這半年下来,還是接受不来。
“来来来,多吃多吃。”赤石酋长招呼着,让族裡单身姑娘们扛着装了酒的罐子,来给辛屈他们倒酒,姑娘都是典型的丰腴体态,一看就是安产型的。
等到吃了一阵,来了人,赤石部落听完此言,皱眉:“蛙也是,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时候去。算了,咱们继续吃,别管他。”
辛屈边上,行人夏低声问道:“屈,你觉得赤石蛙会去哪裡?”
“凡事贞吉。”辛屈微笑着,“除了這個,我想不到他会哪裡。”
行人夏一听,古怪看着辛屈:“你很有自信他会应下咱们的生意?”
“只要他有贞吉的想法,那么這单就能成。”辛屈看了一眼顶层飘着淡淡绿沫的酒,笑呵呵的对行人夏,“這裡居然用粮食酿酒,奢侈呢。”
“粮食?”行人夏看了一眼觚中酒,“或许是买来的?”
“买?附近有能耐用粮食酿酒的,我可想不到,而且還是新酒。瞧瞧這绿沫,绿蚁酒,是今年内的份。”
行人夏不大懂,不過不妨碍他品尝。
举着觚一饮而尽,就感觉舌头麻了。
辛屈看着,也不喝,只是示意仕酒女不必再来,自顾自的吃着果子,也不交际,十分高冷。
不多时,赤石蛙走进来,面上的笑容是止不住的。
辛屈淡淡的看了一眼,贸易的话事人来了,那么后续戏就能继续演了。
“抱歉诸位,来晚了。”赤石蛙怀着歉意,有辛氏行人们给面子,笑着沒事。
只有辛屈,拿起桌上觚重重磕在桌上,闷哼一声:“你来不来,重要嗎?沒来我還沒注意到,来了反而扫兴。”
“……”
赤石蛙脸微微僵硬,好像确实是這么個理。
“咳咳,你也是,怎么才来。”赤石酋长赶紧站起来,“還請见谅,接下来贸易還得他来。”
“是嗎?那不是更应该等到吃完了再来?”辛屈挑眉,“吃饭归吃饭,交易归交易。他既然要来当主人,也应该陪席,不然就等到吃完了再出现。
现在突然冒出来,不觉得這样交易很沒有服力?
我們究竟是信赤石酋长你,還是他呢?
万一你们俩有一個想要反悔,那影响的可是未来两個氏族的交易稳定。”
“屈!”行人春赶紧厉喝,“尊重别的部落习俗!這是规矩!”
“你是行人长,還是我是行人长!”
辛屈拍案站起来,冷冷看着行人春:“别忘了,谁才是主交易的人。吃我也吃了,要贸易就贸易,不能贸易就结束。我需要对族裡负责,顶在前头的是我!懂?”
“……”
行人春被压了一头气势,虽然知道這是演戏,但還是第一次发现,辛屈身上居然有這么大的压迫力。
這就是被选为族长的原因嗎?
“两位!两位!是在下的問題,不必为此而争吵。”赤石蛙看到這一幕,不仅沒有因为辛屈阴阳怪气而生气,反而心裡乐开了花。
有辛氏的商队内部分裂,主事的是個不谙世事的毛头子,果然如祝给他占卜的那样,大吉!
“既然不想废话,那不如现在就来谈贸易?”赤石蛙赶紧,然后邀請他们出去。
“好。”辛屈沒有废话,起身走出去。
行人三兄弟则是故意拖了一阵、聊了两句才出来。
面上都带着“怨气”。
赤石蛙打开了罐子,看到了一半砂子,一半盐的货,皱眉:“這货,唉,阁下打算怎么换?”
“一罐盐,换三袋粟。”辛屈开价,一罐刨去砂子,净重五斤不到的盐,换一百五十斤粟。
赤石蛙问清价格一算,面露难色挑剔:“這不行,太不公平了,這裡头的盐沒多少,全是砂……”
“盖上,走。”
辛屈直接合了盖子,一脸不屑的:“整個北方,就剩下我們有辛氏能弄到盐,你不需要,有的是人要。”
“等等!”赤石蛙赶紧阻拦,暗骂辛屈不贸易,讨价還价嘛!
但他又想到盐是卖方市场,又只能赔笑道:“我的意思是,粟太贵了,可以用皮子。”
“皮子?”辛屈露出思索。
“不行!族裡的要求是粟!”行人春上来阻拦,“必须粟!屈,别的事情可以顺着你,但你至少要弄到族裡需要的粟,不然你觉得你有可能拉拢到族人嗎?”
“粟族裡又不缺,皮子反而能赚更多。”辛屈反驳。
“我可不管,你要是换不到粟,還這般傲慢,到时候族裡会如何唾弃你。還想当族长候选人?你觉得你可能嗎?”
行人春的话,让赤石蛙听得心裡狂笑,再看看辛屈,憋闷的模样,更是莫名的爽!
毛都沒长齐,怎么可能玩得過老手?
赤石蛙轻咳一声:“其实吧,我有一個提议,不如用牛羊交易如何?
三罐盐换两头公羊或者一头公牛。
這样带回去之后,杀了肉可以制成肉干,也能获得皮子。”
辛屈却跃跃欲试:“這個好……”
“不行!就得要粟!”這一次,轮到了行人春斤斤计较。
两人一下顶在了一起,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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