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见家长
那老太赶紧去倒水,這天气冷的人不行,只是纳闷這妇女是哪一個,不是去老家再找一個,怎么沒有带回来,這妇女看着面相老,還是個小脚,只当是哪一個亲戚。
宋为民也不說,只說一句待会吃饭說。那妇女手足无措了,在门口进来,也不敢去隔间看,很是局促的样子,一身青布衣裳,脚上是黑布鞋,尖尖的那小脚,是封建残留。
看着那老太端茶倒水,自己都坐不住了,“我自己来,您歇着。”
“沒事沒事,走了一天的路,歇一歇就好了。一会怎么就吃饭了,先喝点热水,不然吃了难受。”
說完了又去隔间,因为天气出奇的冷,宋清如承包了整個炉子,就一直坐在那裡做饭,看着多了人吃饭,去多抓了一把玉米粉。
“咱们啊,沒什么好东西,有一块腊肉,過年时候的,拿出来给吃了。”
這点东西,都是来客人才吃,老太太的宝藏啊,能从年三十那天,一直留到六月天,不知道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是大家依然吃的很香,都是過日子的哲理。
炒腊肉還缺点菜,他们家裡就点咸菜,要吃菜只能去捡烂叶子,那老太寻思着去买一点青菜罢了,不能给人家也吃烂菜叶子。
也沒问女婿要钱,自己大箱子裡开着,拿出来一個手帕子,那可真的是老太太的手帕,一层一层的,裡面全是散钱,那手帕子洗得发白了,但是依然用。
得从前门出去,穿過后院中院,然后到前院,从角门那裡出去,远远的就看见宋清林放学了。
“姥姥,你干啥去啊?”
“嘿,你来的刚好,给你钱票去买菜,家裡晚上吃好的。”
宋清林拿過钱来,书包给了宋清婉,咧着一口大白牙风一样的跑了,到底是孩子,有客人来了就吃好的,盼望着一口吃的。
宋清如躲過去那老太的手,意思是自己拿着书包,“姥姥,谁来了啊?”
“沒细问呢,你爸說吃饭的时候說,今天作业多不多啊?”
宋清婉自己抿着嘴,小丫头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静女其姝的年纪,“学校现在闹腾的厉害,不過我不管這些,我要好好看书。”
這一对孪生兄妹,都是爱学习的,喜歡看书,不喜歡到处闹腾,现在特殊时期,多少孩子都读不进去书了,他们不管,我只管看我的书,现在就是汲取知识的好时候。
那老太就喜歡听這個,喜歡孩子们读书,這一对孩子,家裡面的希望,满口应着,“哎哎好,就是這样才行,要刻苦。”
宋清婉也点点头,一老一少往前走,這会子大家都回来了,穿過院子遇到人就问来的那人是谁,那老太只說是亲戚。
皖南会馆是一個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前院儿热闹一些,除了门口就是胡同,后院儿安静一些,但是因为靠着一個大马路,也算是繁华了。
不過人情厚实,但凡是有個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宋为民带着那妇女进院子开始,就已经是有人知道了。
不過那老太不說,也不会去刺探,该說的就說,不该說的大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去当着你的面提出来谈论。
家裡面夏冬梅坐立难安,這小妇人就是乡下来的,老实本分的不行,做伙计干农事也是一把好手,别看個子小,但是秋收冬藏這些,顶的上一個男人。
听见隔间刺啦一声油响,知道是招待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对着宋为民說,“不要什么菜,喝点粥汤就好了,這么破费不好,孩子们读书费钱,省着点好。”
宋为民不动,只在那裡端着杯子喝水,“就這一次,你也是不容易,晚上大家吃顿好的。”
刹那间肉香就出来了,裡面宋清如慢慢的咬着一口肉,真的是好吃,即使放了很多天,這是家裡面少有的吃肉的时候。
姥姥的心头肉就是好,围着灶台长大的,什么好吃的都是给留着吃一口,见她吃得好,那老太又夹了一块出来,小声地给她放盘子裡,“吃完了還有,你多吃点身体才壮实,以前老不吃饭。”
最近宋清如活动开了,竟然身体也不生病了,气色日益见好,就跟那花骨朵一样,估量着沒几天就开了,枝头的嫩芽一般,一点雨水就疯长。
那老太自己寻思着,大概就是以前吃饭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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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吃不了几口饭,不如养個猫儿,现在吃饭多了,身体可不就是看着好。
宋清如也是馋了,這手艺是真的好,一口放进嘴巴裡,烫的舌头都有一种灼烧的幸福感,打开窗户散散气。
按理說是顶上窗户纸的,但是這屋子炭火味重,加上宋清如病气多,需要日头好的时候通通风,就省了窗户纸了,开窗就能换气。
這味道飘啊飘的,太红旗自己啪嗒把窗户关上了,觉得這味道有毒一样,真的是太香了。這位爷火气大,大冷天的开窗户是经常事。
楼梯台阶啪嗒啪嗒的,“冬嫂,今晚吃什么?”
“今晚吃得好,一会你爸也来吃,一大桌子菜呢,你可得多吃点,长個子呢。”
王太太只觉得晦气,“你哭什么哭,留在家裡什么都给你哭沒了,看你丧气的,我缺你吃了還是喝了,谁家离婚了的娘家還要,你還有脸哭呢?”
王大姐一时之间想起来宋为民刚对着她笑,前尘往事全部勾起来了,也不管不顾,只放声痛哭。
這還是来劲了是吧,王太太鸡毛掸子都拿出来了,心想你不是给我较劲,我养着你难道是为了气我的?
一下子抽上去,“你不想過了就滚,人家要個小脚女人都不要你,你在那裡眼巴巴的看着,贱皮子啊?”
“你给我滚,不是缺男人缺疯了,现在你就去啊,看看人家要不要你,在那裡住下来算了,每顿饭混個水饱,饿的皮包着骨头,沒事就跟京韵大鼓一样,肚子裡一阵一阵的是吧?”
王太太這骂人啊,可真的是精粹了,一個脏字不带,但是一句句砸在脸上,生疼,跟唱大戏的一样,有喜歡热闹的,就喜歡凑在王太太边上听她骂人,還带着押韵的呢。
只是屋子浅,也不隔音,王太太自己也不怕人听见,虽沒有說出名字来,但是大家一想都知道了,竟然是王大姐想着宋为民。
瞬间大院儿都知道了,大院裡什么都是一清二楚的,宋清如也听见了,只觉得這老太太只怕要下地狱一样,气的心口疼,本来身体不好,一生闷气脸色就差,念了几個阿弥陀佛才喘气。
你說這老宋家一家子,竟然也沒人出去对着王太太骂一句,不然下次保管不敢這样說宋家,只是夏冬梅新来的不好去招惹别家,那老太也干不出对骂的事情,宋清如就更怂了,只知道生闷气。
這小怂包一個劲的气,在心裡跑马,心想你這死老太太,怎么就這么嘴巴坏,死了大概要下地狱,自己养了三個女儿待价而沽,打量谁不知道呢?就连宋清如這样子一年四季躺床上的都知道。
她這身体,好好的开心的或者就不容易了,要是心裡面事情多,再加上气闷,脸色刹那就不好了,喘气都觉得不大舒坦,自己躺在床上去平复。
二姐儿放学回来,手裡面拿着一颗奶糖,学校裡长得漂亮,总有人献殷勤,宋清婉也是個心机女了,她自己来者不拒,给我我就拿着,答不答应自己說了算。
送上门来的,干嘛不要,剥了皮给宋清如,“這可是奶糖呢,我都沒舍得吃。”
宋清如一听,恨不得吐出来大家一起分一分,现如今脸上有点肉了,多少還好看一点,不是那么吓人了,宋清婉自己伸手想着捏捏脸上多少肉,到底是沒忍心下手。
“怎么了你這是,在床上干什么躺着,不是要吃饭了?”
宋清如声音闷闷的,答非所问,“二姐你以后不要要人家男同学的东西了,扔了也不要。”
给宋清婉气的,什么叫扔了也不要,就你清高,“干什么不要,我也沒有问人家要,自己愿意给怎么了?看我拿着了就高兴,我不要人家還生气呢。”
宋清如心裡想着,她二姐心是真大,真能想得开啊,干啥都行,一看就是人才。
宋清婉不管這些,自己去问那老太,“姥姥,三儿這是咋了,怎么又躺着了,不是好了嗎?”
那老太一边干活,一边也沒多想,顺口就說了早上的事情,也沒多想啊,這年头這样的人多了去了。
宋清婉這女孩子,在家裡沒說什么,但是手裡活一放下来,自己拖着把椅子就出去了,往王太太门前一放,自己坐下来了。
不管人出不出来,嘴巴一张就是了,“王太太,您這是什么意思啊,欺负我們都是沒娘的孩子是怎么了?說我們家三儿病秧子,碍着你什么事情了,吃你家饭了,用你们家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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