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未來與過去
他表面上眉頭一緊，似乎在消化二人提供信息，實際上重新觀察二人的神情。
安維老爺子還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模樣，
似乎老人家只是表示自己在支持孫女而已，這能質疑什麼呢？
楚江又看向安雨荷，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安雨荷是繃着臉，絲毫沒有爲楚江目光所動。
楚江除了從她臉色中觀察到堅定外，還夾雜着些許緊張。
“一定是要去極光都開公司？”楚江再次問了一句。
“對，我就是想進極光都做一番事業。”安雨荷堅決的肯定道，她聲音更大了一些，像是在強調。
楚江暗自揣摩，
是這女人有着強烈的事業心，不甘於平靜安逸嗎？
楚江思來想去只能問道：
“那裏你們打算靠什麼在極光都立足開公司啊？資金，人脈，技術？”
楚江多少還想試探一下他們做出這樣決定的依仗。
安雨荷卻嘴角上揚，頗爲自信道：
“那這就是我的事了，我以後要在那裏創下事業，肯定需要一個得力助手，合適心腹，我覺得你可以考察一下。我現在就問你，想不想和我去極光都？去那裏賺大錢？看新風景？”
安雨荷鼓起氣勢，氣場拉滿，她甚至提及當日楚江對她說過的話。
楚江眼睛微眯，這下他是明白了，不僅僅是自己在試探，安雨荷也準備好手段想要拿下自己。
只聽楚江說道：“有錢賺的事情我肯定考慮啊，但能告訴我，爲什麼你一定要求是自然人呢？還只是在八隆城寨這裏招攬幫手，到極光都了不是有更好的賽博人嗎？”
安雨荷似乎也準備好了這個問題，侃侃而談道：
“當然是因爲自然人更安全一點，沒有賽博精神病隱患，不會受到互聯網的威脅.....上一次我也和你提過‘舊日曙光’，就是因爲有那樣東西存在，所以自然人才更讓人放心。
然後是要求身份乾淨。
我本來也沒有一定要強求，非要現在就能找到合適自然人選。
只是非常湊巧的是，你，出現了，我當然就抱着試試的想法。
能有一個幫手最好，沒有，我最多就是以後做事會麻煩一些。
這下明白了吧，我一定是要去極光都。”
安雨荷一字一句，尤其是在提起自己目標——極光都，她沒有任何玩鬧和溫情，表情很認真，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述說一件一直以來在心中堅定不移的事情。
這樣的態度，至少能讓楚江肯定安雨荷前往極光都是真誠的，這她是真正想要做這件事情。
這女人不是什麼遇安隨安的溫室花，她有自己追求。
“行吧，我也想去極光都，如果伱的公司靠譜的話，嗯，算我一個。”楚江點了點頭。
至少目前來看，安雨荷和他的利益並不衝突，並且楚江覺得自己可以從她身上獲得很多發育資源。
楚江總得向着更高層次發展。
他的認可，讓安雨荷展露笑容：
“那接下來好好努力吧，你要學的東西可多着呢。”
“嗯，學習，我最擅長學習，我來者不懼。”楚江語氣輕鬆道。
可隨後他又問道：
“對了，你剛剛也提到舊日曙光，現在能和我說一些有關這個存在的事情嗎？”
這也是楚江選擇維修鋪的原因之一，
想知道這個世界全貌，他可不會把這個重要問題遺忘。
舊日曙光，一個甚至不允許在網絡出現相關詞彙的組織。
“這個....”安雨荷黛眉微皺，明顯凝重幾分。
“就讓爺爺和你說吧，他知道更多一些。”
安雨荷側身看向安維老爺子。
老爺子此刻已經坐在椅子，他微微點頭，對着四周說道：
“愛麗，迴避一下，並且把網絡關閉了，清除相關記錄數據。”
他居然是讓人工智能迴避。
愛麗身影從顯示屏上消失，於此同時老爺子藍色義眼中有道紅光一閃而逝，像是開啓了某種機制。
如此準備，讓楚江意識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非同小可，他不由的凝重。
“該從什麼開始說起呢？”老爺子回憶，聲音帶着些許滄桑。
“楚江，你覺得這個星球上人類的未來是什麼？”他這樣問道。
“未來？”楚江一時間答不上來。
這個問題太寬泛，不同的人，不同的職業有不同見解。
老爺子沒賣太多關子，直言道：
“星空，是衝出母星，人類終究是要擁抱整個宇宙。”
楚江精神瞬間一振，可隨後就是濃濃不解。
別說這個世界，就是楚江藍星老家，大多數人都知道人類的未來在更廣闊的宇宙。
但這是一個幻想的話題，擡頭仰望星辰好像只是極少部分人能觸及，大多數人低頭看生活，星空還是太遙遠了，無論是物理距離，還是心靈上距離。
哪怕是在這個賽博城市裏，普通人爲生計而奔波勞碌，黑幫想方設法的追求更多利益，網絡上充斥着各種廉價娛樂信息已經足以滿足最低水平的精神需求。
星空？沒精力，也沒能力關注。
“爲什麼是星空，這和舊日曙光有關係嗎？”楚江問道，他下意識嚥了唾沫。
老爺子做出回憶的姿態：
“以前還不是這樣的，至少在500年前，-世界還不是這樣的。”
他蒼老面龐上，那一道道深刻皺紋此刻居然透露出些許沉浸。
“....那個時期，每一個人都向往着星空，大多數人都在爲此努力，他們將科技研究推至頂點，無論是核聚變能源還是基因進化科技，亦或者納米級高強度材料，還是強人工智能，以及生命能量的研究.....人們達成聯合與共識，他們從方方面面做好的星際探索的準備。
更廣闊的世界，展望宇宙無限的資源，擁抱近乎無窮恆星能量，那是崇高而璀璨理想。
然而....”
老爺子話語一轉，楚江在不知覺心頭一緊。
“那個理想還是毀於最低劣的**。
統治欲，有那麼一批人，在星際探索準備最後階段，他們發起叛亂。
先將他們稱之爲‘暴亂者’。
暴亂者認爲足夠強力的基因科技足以劃分人種，評定優劣。
近乎無窮核聚變能源能從根本上解決能源匱乏問題，維護統治的武器無窮無盡。
強人工智能可以最大限度調配資源，一切強者優先。
信息技術足夠製造籠罩全人類的信息繭房，賽博改造技術的實現，完全可以通過網絡操控人的行爲，將活人視作機器。
由此，在技術層面，符合獨裁統治的條件都具備了。
暴亂者們不想分享未來，並且認爲，進入星空人類不需要太多，僅僅只有他們那一小部分人就足以了。
這就是那個時代的終結，以及‘舊日曙光’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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