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脉 作者:未知 “讨伐?凭什么?我們這种小神社根本就沒有那個战力吧?這种事最应该找的是八幡宫,江岛,箱根這些大神社吧?为什么找我們? 說什么给义兄定阶,平常不可以嗎?偏要在這种时候?太過分了,爷爷,你为什么不拒绝?” 夏目家神社本殿。 夏目美绪半站起来,神色激动。 “等等,别那么激动,很晚了,而且别吓到爷爷了。” 北原南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劝道。 但他话音刚落。 “吵死了!” 坐两人对面的爷爷就用比美绪更大的声音,吼了一句。 “……”北原南风有些嫌弃地别了把脑袋,默默放开了美绪的肩膀。 算了,随便吧。 其实他现在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本来想說去吃宵夜,被爷爷拦住,然后爷爷就简单說了句讨伐征募,美绪就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吵死了我也要說。” 被吼的夏目美绪伸直欣长脖颈,瞪着自己的爷爷。 爷爷被气笑了,他突然看了眼北原南风,道:“快劝劝。” “啊?” 北原南风一副‘又关我什么事’的表情,下意识就想拒绝。 一個平常温婉乖巧的女孩,发脾气的时候可不好搞。 但一想要老人那大嗓门,北原南风叹了口气,還是屈服了。 他重新半站起来,搂着美绪的肩膀,想了想后,劝道:“先坐下吧,你先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好歹等下跟爷爷比嗓子,我們也能共进退。” 爷爷:“……” 夏目美绪瞪着自己的爷爷,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 但生气归生气,却也乖乖坐下了。 爷爷:“……” “所以你们說的讨伐,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原南风看着胸口依旧在起伏,似乎還在生气的美绪一眼,问道。 “去当打手。” 夏目美绪深吸了口气,不平道:“‘难缠的野狗’,‘非人’,‘无法直视之物’……遇到這些特殊对手的时候,特殊对策课的警官就会临时征募附近神职当打手,他们称之为讨伐。 但這些,无一例外,都是些麻烦的对手,就是特殊对策课的警官都觉得棘手,才会征募附近的神职。 所以一般参与的神职,都是大神社的神职,就算大神社之间有所竞争,只能选一家,剩余的人员也会選擇那些有实力的中层神社,但现在,竟然选中了我們家的神社。” “這样啊……” 北原南风点了点头:“那我還有個問題,难缠的野狗我知道是什么,非人和无法直视之物又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沒遇到過,因为說到底,我也沒参加過讨伐。” “妖怪和疯掉的神职。”爷爷突然开口,打断了美绪,“而這次,讨伐的是后者,袭击美绪那三人所属神社的神主。” 北原南风有些惊讶:“疯了?” “疯了。” 爷爷重复了一遍:“作为最后与之对抗的神社,有义务配合派遣神职追根溯源,拒绝不了。 当然,你可以不去,虽然对面给的理由很充分,什么顺便界定你的位阶,但我們神社就两個神职,如果两個神职都出事了,那夏目家的神社就完了,而且你才刚转化,我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拒绝那边的要求。” 夏目美绪握了握拳,突然道:“那我一個人去。” “你那么菜,去什么去。” 北原南风毫不客气地训道:“不是想着为别人好,就愣头青的往前冲,要考虑切实的状况,你一個人去,除了收获到一点自我感动和安心感,沒有任何好处,坏处倒一大堆,至少我和爷爷都要自闭,给我好好记住了。” 夏目美绪缩了缩肩膀,低下了头:“……” “讨伐什么时候,爷爷。” 北原南风重新看向爷爷。 爷爷笑了笑,难得压低声音,道:“后天。” “那刚好是周六,得救了,不用去听大龄少女的吐槽……到时候我跟美绪一起去。” 北原南风一边說着,一边站起身来,朝低着头的夏目美绪伸出了手。 夏目美绪仰起头。 北原南风面无表情道:“别嫌刚刚的话难听,也别說我恶心,這是老社畜的人生经验,很宝贵,而且不要钱,你多少听一点。” “……明明才大我一岁,什么人生经验。” 美绪抿了抿红润的嘴唇,但說归說,說完后,她還是乖乖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北原南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随你怎么說……现在去做宵夜,gogogogo!” 刚认真了两秒的北原南风,将她拉起来后,立刻就破功了。 他再次绕到美绪身后,按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门外快步走去。 夏目美绪:“……” “要好好保护我孙女。” 北原南风刚跨過门槛。 爷爷的声音就从本殿裡面传了過来,但跟老人以往大嗓门的风格不同,似有似无,如果不认真听,可能都听不到。 但北原南风听到了。 “嗯,知道了。” “還有,把那個疯掉的神职,当做神明看待。” 北原南风脚步一顿。 接着恢复正常。 “知道了。” …… “义兄你别走太快啦,又不是去干嘛,食材又不会跑掉……” 两兄妹的声音遥遥传来。 待在本殿的老人正坐着。 听到两兄妹的声音,突然笑了笑,有些欣慰道:“我可是把孙女交给你了,你可真的要保护好啊。” 接着。 他拄着拐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神体,那把夏目家祖先的佩刀面前,喃喃道:“然后,记得学一些经验,到时候,也不会什么都不懂。” “北條氏,相模太郎,你不得好死……” “北條氏,相模太郎,你不得好死……” “北條氏……” 越靠近神体。 耳边的低语就越明显。 喃喃自语的老人,身形突然晃了晃。 他赶紧伸出手掌,拍击自己的太阳穴。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某個瞬间,老人面目变得狰狞,甚至举起了拐杖,想要砸向那把自己先祖的佩刀。 但最终。 他還是沒有下手。 因为就算砸了,也沒用,血脉不是砸一把旧刀就能切断的。 慢慢放下拐杖。 老人和那把旧刀拉开距离。 然后,轻声道。 “真的是,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