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破局
城北驛館,今日格外的吵鬧。
這地方,平日裏負責接待入京官員,同時也是接待外邦來使之地。
敢在這地方鬧騰的,自然就只有那幾位使節了。
其中,最跳的莫過於虺蛇國的王子佘淮。
“你們曹水繡昨日親口說的,我等沒有嫌疑,爲何今日還不放人!”佘淮衝着接待的官員一陣嚷嚷。
可這位官員也是無奈啊!
沒有接到上頭的解封命令,他哪敢隨意放人。
現在大興動盪不安,又不敢得罪他們,官員也只能強忍着委屈,連連解釋。
“諸位不好意思,你們暫時還不能離開,後續的調查還需幾位配合。”
“配合?這都過去十日了,我們配合的還不夠嗎?我要面聖,今日定讓那曹安給個交代!”
佘淮拉着另兩位使節一起,就仗着大興示弱,逼迫他們要說法,讓接待的官員們滿頭大汗。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佘淮住嘴了。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架勢,瞬間好像蔫了一般,嘶吼的嗓門停下,甚至還默默退後了一步。
衆官員連忙向後看去,果然,曹安領着隊伍大步而來,也只有這位能鎮得住場子啊!
“曹水繡!”
大興的一衆官員,也不管什麼官銜品級了,看到曹安,全都是恭恭敬敬的鞠躬作揖,默默退向兩側,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曹安自然也當然不讓,向他們簡單的問個好,就走到了佘淮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這位宿敵,佘淮緊張的嚥了嚥唾沫,想要提振氣勢開口說話。
可曹安根本沒打算給他機會。
砰!
曹安二話不說,突然飛起一腳,踢在了佘淮的胸口處,徑直將這位踹飛了十餘米。
砸壞了驛館的大門,口吐鮮血的滾回院子裏,手腳並用的向後爬了幾步,看向曹安的目光裏,滿是驚恐之色。
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曹安竟然毫不留情的動武?這人是瘋了嗎?真要讓大興四面受敵?
周圍不管是官員還是使節,全都被這一腳驚的說不出話來。
虺蛇國的使團,更是慌張的跑過去,查看他們王子的情況,指着曹安破口大罵,指責大興不仁不義。
但同樣的,這些無能狂吠,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曹安出動軍隊了。
金吾衛、皇城司、六扇門齊齊出動,近千人,把驛館圍的水泄不通。
看窗外人影幢幢,怕是附近的兩條街,也站滿了士兵。
這架勢,可不是來給他們交代的,而是要殺人滅口啊!
什麼面聖談條件,他們也要走得出這間屋子纔行吧。
佘淮捂着胸口,痛的有些窒息,就剛纔那一下,已經把他踢的內傷了。
不就是想出去走走嗎?這也有錯?
佘淮感覺很憋屈,因爲刺殺萬景帝的確與他沒關係,這一直被關在這,也不是辦法啊!
自己就嘮叨兩句,沒想這曹安,竟如此殘暴。
寄人籬下,也只能妥協道:“咱們有話好說,你要調查,我願意配合、願意配合!”
打不熟的蠢蛇,又一次被嚇到了。
但曹安的臉上,卻依舊滿是冷意,根本沒想放過這位。
“有話好好說?那伱就快說吧,再不說,你就沒機會了。”
“什麼!沒、沒機會?你想如何?”
“沒想如何,我是個善良的人,不會拖你去五馬分屍的。”
佘淮鬆了一口氣。
“頂多是個腰斬。”
“什麼!你、你瘋了嗎?”
衆人齊齊被曹安嚇到了,佘淮這人雖然囂張,可也不過抱怨兩句而已,沒必要下手那麼狠吧,這可是使節啊!
皇城司也不管管?
衆人看向身後,龐士、石校尉全都站立不動,好似曹安的命令就是聖旨,根本無人反駁。
“不!你不能這樣做,兩國外交、不斬來使,你竟然爲了私仇要殺我?”
“少在這裝蒜,不斬來使的前提,是你安安分分的當一位使節。而你,卻在十日前刺殺我大興皇帝,其罪當斬!”
“沒有!不是我刺殺的,我是無辜的!你不能污衊我?”
“污衊?我有人證,看到了你那晚會面後,偷偷摸摸吹笛馭蛇,你還想抵賴?”
佘淮臉色一白,曹安能如此準確的點出他的小動作,想來是真被發覺了。
可他只是想要嘗試着,利用小蛇檢查偏廳的防備,希望找到一處漏洞,繼續偷聽情報而已。
“那些蛇,根本沒法行刺皇上啊!”
“呵,當你撒謊之時,便已經是欺君之罪了,你覺得,我還有必要聽你的鬼話嗎?”
“可是我……”
“來人,把虺蛇國的使團,全部抓起來!押入大牢、秋後問斬!”
直接判秋後問斬?
曹安的辦案效率,快的令人措不及防。
你這是公報私仇?還是想拉人頂罪結案?
不管如何,佘淮是嚇壞了,看到士兵們圍上來,大聲的喊道:“我是冤枉的!你要說我那晚有異動,可他們也有啊!”
“哦?他們也有?”
“對!他們也心懷不軌!”佘淮已經不管了,努力的爭辯,甚至不惜拉人下水。
“那晚我看到了,北燕國使節範伯壎,他與皇宮禁衛軍交頭接耳,還送上密信,他纔是那個刺殺之人!”
範伯壎聽聞,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我只是敘舊送信而已,沒你那麼狠毒。再說了,我若是有問題,南楚豐裕國的使節,問題更大。”
“什麼!與我何干?”豐裕國的那位胖子使節,也是嚇的滿頭大汗。
“你敢說與無關的?你進去之時兩手空空,出來後身上多了幾串珠寶,你怕不是順走了東西吧。”
“你、你血口噴人!”
“……”
荒誕的鬧劇開始了,一問都不熟,一查都有仇,龐士向着曹安,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沒有朝廷那種顧首顧尾的躊躇,曹安直接動武嚇唬,得到的結果,可比設想中的好太多了
彼此的檢舉揭發,最後大家都不乾淨,倒是得到了不少的訊息啊!
可惜,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玩意。
讓他們鬧了一陣,曹安感覺時機成熟了,便走過去一把抓起佘淮。
“你、你要幹什麼?我不想死啊!你放開我……”
砰!
曹安一個手刀,直接將這位打暈了,想着身後衆人勉強解釋了一句:“我要單獨審訊,你們就在外面等着吧。”
衆人看看昏迷的佘淮,又看看曹安一路拖拽的身影:這人都暈了,還能審嗎?
不理會身後混亂的局面,曹安入了房間,將這蠢貨隨地一甩,就徑直走到了茶几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喉嚨。
身後,空蕩蕩的,房門發出輕微的‘咯吱’聲,竟不知爲何,慢慢關上了。
照入房間的陽光,漸漸變得昏暗,好似窗戶被蒙上了一層黑影,陰森的感覺,讓人禁不住背脊發涼。
黑暗籠罩了佘淮,又漸漸攀上了曹安肩膀,好似鬼魂壓在了他的背後,想要將他拖入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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