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人马女士 作者:未知 电视开始播别的新闻,我很震惊,万沒想到高姐竟然会被她老公给勒死。当晚我失眠了,這到底是高姐的错,還是我的错?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個悲剧,早就该离婚,可我卖给她阴牌,导致人性错乱,让她老公心智入魔,离不开她又受不了家暴。如果能這样一辈子也就算了,可最后阴灵還是沒能战胜人性,高姐不但沒拴住男人的心,反倒玩火自焚。 我很自责,這件事怎么說也和我脱不开干系。回到泰国,刚在曼谷下飞机,我就给方刚打去电话,沮丧地告诉他我不想做佛牌生意了。方刚奇怪地问为什么,我很沮丧,把高姐夫妻的事简单讲了讲。 方刚却哈哈大笑:“卖佛牌的人都要经历這样的過程。其实让女事主高姐家庭破碎的并不是佛牌,更不是你,而是她自己。贪心不光表现在钱上,也表现在情上,反正都是欲望啦。這個钱你不赚,别人也要去赚,高姐早晚都会出事,看开些!” 经他這么一劝,我心裡稍微舒服了点儿。从那以后,我决定正式加入牌商大军,印了中泰双语的名片,逢人便发,網上也广发信息,四处撒網。那时候淘宝店刚开始兴起,我就开了店铺,在店裡卖佛牌,不過成交量一般,多数生意都是靠顾客和朋友介绍。 時間過得很快,转眼一年多過去,我的佛牌生意越做越大,人脉也越来越广,从最开始的一個月做不成几桩生意,到现在每個月都能出手十几单。淘宝網的发展比我還快,从开始的几十万种商品,到现在近千万個宝贝,我从淘宝上拉到的客户越来越多。 我跟方刚的合作也越来越紧密,這家伙看似贪婪无比,放個屁也收钱,其实极有原则。他从来都把钱赚在明面上,不搞小动作,這一点我是最佩服的。他经常训我,尤其是我心软,想帮客户擦屁股的时候,让他最为恼火,但最后往往還是会帮我。 不光佛牌,我同时也帮客户代請古曼童,正牌沒什么可說的,凡是那种诡异经历,基本都出在阴牌和古曼童身上,比如下面要說的這位马女士。 回到泰国之后,表哥带去沙美岛旅游,我俩正在沙滩上晒太阳时,接到国内一位姓马的女士打来的电话。马女士今年三十岁,某高校教师,称是看到她的一位女学生戴有从我手裡买的佛牌,還說很灵验,就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她给我打电话大概聊了十几分钟,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時間,却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记得当时她和我說,想买個求人缘的东西。一般对佛教之物用“請”字的都是比较熟悉的,而用“买”字的都是外行,比较好忽悠,這也是我用来衡量该顾客是否懂行的起码标准之一。我问她大概什么要求,你人缘很差嗎? 马女士說:“我人缘一点也不差,只是运气不好,总能遇到那些喜歡找碴和排挤别人的家伙。”我心想這也有可能,就让她具体說說。 這位马女士出身于教育家庭,父母都在大学工作,对她的管教和中国教育部颁发的教材一样,都是按套路来的。而马女士也正巧是個学霸型的乖女,从小在学校裡就是前几名,直到师范大学毕业,最后在某大学任教。然后在父母安排下相亲结婚,一切都顺风顺水,似乎从不用操心。 大学任教几年,马女士似乎和所有同事关系都不错,她上课的时候,同学们总是情绪高涨,选修她课的学生最多,排全校第一位,为此马女士颇为得意。我很奇怪:“既然你的生活和事业如此成功,为人处事也很好,为什么现在却要买求人缘的佛牌呢?” 马女士叹了口气:“现在社会的人呐,都太阴险了,看你成功看你受欢迎,就有些人嫉妒,就想整你,我就被整了。在一次评级考试的时候,我的卷试居然被人调包,成了白卷,连续两次,按规定我得下岗回家,到社会上重新找工作,你說气人不气人?” 我也很气愤,现在社会喜歡整人的家伙太多了,所以我非常相信马女士的话。就问:“那你现在求人缘又有什么用?是希望用它来让校长把你调回岗嗎?” 马女士說:“是啊,不然多让人笑话!在中国,凡是有能力的人都在国家机关或企事业单位工作,难道让我去那些私企上班?去那种地方,我還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這话听着让人相当别扭,但我也沒在意,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說些气话。我告诉马女士,助人缘的物件多的是,从一千到几万都有,你要啥价位,一分钱一分货。马女士說:“我的家庭條件還不错,大概三五千块能接受。你看有什么特效的东西嗎?” 我笑了:“三五千块只能請到普通的佛牌,要想拥有强效成愿的,怎么也得過万。”马女士嫌贵,问我這东西究竟怎么用,为什么大家都去买。听她口音像东北的,我一问,敢情她和我一样都是沈阳人,只不過我家在大东,她在铁西,一东一西。既然是老乡,就不用绕弯子了,我說過几天会回沈阳看父母,和她约好在沈阳见面详谈。 谈话過程中,马女士顺口說在沈阳要請我們两口子吃饭,我說我還单身,沒结婚呢。她问我多大,我說我三十岁了,马女士說:“都三十岁了怎么還不结婚,這不正常啊。”我說怎么不正常,现代社会晚婚的多了,你哪年结的婚?马女士說二十八岁。我說:“女二十八已经不算年轻了,论年龄,肯定比男三十岁更不好找。” 马女士說:“谁說的,女人二十八岁结婚正合适,小于二十八结婚那是不务正业,大于二十八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结了也不会幸福。”這是什么逻辑?我心中不快,又问她你婚姻幸福嗎?马女士得意地說:“当然幸福,我老公天天给我做饭。” 我笑了:“這算什么,我姐夫也经常给我姐做饭啊,不稀奇。” 马女士說:“你姐夫会做完饭還哄着你姐吃嗎?” 我一愣:“這還真沒有,又不是三岁小孩,吃饭還得哄?给做就不错了。” 马女士哼了声:“那你姐和你姐夫肯定不是真爱,光做饭不算什么,得哄才行。” 我气得直乐:“丈夫不哄老婆吃饭就不是真爱?你這逻辑真逗。”她沒接茬,问我姐的孩子不小了吧,我說還沒孩子呢,备孕了两年沒成功,正在吃中药调理。马女士說:“我的孩子都好几岁了,生孩子這事是命中注定的,生不出来就得认命,调理沒意义,不行就养個小猫小狗,不也一样嗎?” 我很反感這话,說猫狗和孩子怎么能比,那不一样。马女士来了句经典的:“怎么不一样?你姐要是有了孩子,他病了死了,你肯定心疼吧,猫狗死了也一样心疼啊!” 我彻底无语,已经不想再和她沟通了,觉得她說话太不着调,也不想再多问,她和我约好等我回沈阳要請我吃饭,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回到沈阳,父母照例先安排我和由亲戚朋友邻居介绍的几個女孩相亲,我很反感這种相亲会,尤其有双方父母在场的,浑身不自在,聊几句之后就赶快闪人。 和马女士通电话的时候,她丈夫又接過电话,问东问西一大堆問題。当我表示出不耐烦的时候,他又提出邀請我到他家裡吃饭,顺便聊聊妻子請佛牌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就說可以在外面找個地方吃饭,我請客。奇怪的是,马女士的丈夫就是不同意,但也不說理由,语气中隐隐带着一种命令。 我真想把电话挂断了,但心裡总是想着方刚告诉我的一句法门:“无论面对什么客户,只要有利润,就别和钱過不去。”沒办法,我只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