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马女士的结局 作者:未知 我想起之前方刚对我說過的话,现在才知道這老哥的良苦用心,不過還好,损失不大,就当花钱买個教训,以后不和老谢办事就行,除非他把钱从我口袋裡偷走,否则沒门。心裡這么一想,我感觉舒服多了。 正牌好办,我每次回沈阳都会带上几條正牌,以备不时之需。第二天,我随便拿了條一千块钱的崇迪正牌,打电话给钱叔,他說正在小区马路对面的证券公司,我就顺路给他送去了。 這家公司叫南方证券,大厅裡的股民大概有七八十個,一個個都像死了亲人似的,表情麻木,面如死灰。大盘的显示屏上绿多红少,显然今天又跌了。 钱叔和几個股民坐在右侧,大家边抽烟边聊天,看到我进来那,几個股民眼睛发蓝,好像看到仇敌似的。钱叔连忙把我往出拽,在大厅门口,钱叔埋怨我:“你怎么又穿了绿衣服?”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說這是件红t恤,并沒有绿啊。钱叔說:“怎么沒有,看看你的鞋带!” 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自己脚上那双黑色kappa运动鞋的鞋带是绿的。我苦笑:“总不能让我把鞋脱了吧?” 钱叔說:“脱了脱了,把鞋放在门口,沒人偷!”還沒等我說话,钱叔已经弯腰硬把我的鞋给扒了下来,扔在门口。我只好穿着袜子走进大厅,把佛牌交给钱叔,他高兴地对那些股友說:“這叫泰国佛牌,据說可灵验了,能转财运呢!這是我邻居田大侄,在泰国专门卖這东西的。” 几名股友哈哈大笑,一人說:“這玩意能让大盘从2000点涨到6000点不?要是能的话,咱们每人买上一百條!”我跟着笑笑,也沒法跟這些人說啥,就走了。 十来天之后,我总放不下马女士夫妻,他们虽然沒再打电话骂我,但我心還是悬着。于是我又溜到马女士的学校门口,等着有学生下课出来。一拨学生有說有笑地走出,我连忙迎上去问那位讲课很特殊、很有激情的马老师在不在。 几位学生脸上都露出奇怪表情,沒回答我的话,快步走开,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我又问了两名刚出校门的学生,一個男同学說:“大家都在传,說马老师从泰国买了一條佛牌,是有什么法力的东西,开過光的,从那以后她就不太正常。上周学校体检的时候,医生說她可能有精神妄想症,建议去医院的精神科治治。她当场就发飚了,打电话叫她老公来跟医生理论。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越吵越激烈,两人都說医生要抢她的佛牌,学校好几個保安都劝不住,最后她老公居然把医生的眼睛都给打瞎了一個。后来好像是马老师停薪留职,被家人带回家看管,她老公因故意伤害进去了。” 我大惊,還想再问什么,那男同学已经不愿再回答,借故离开。 這個结局太意外了,但又在情理之中。马女士這人本来就思想偏执,在阴牌的催化下更加严重,最后竟然发展到妄想症的地步。不過這样一来,马女士夫妻再也不能找我麻烦了,這让我也长吁了口气。我承认那时是這样的想法,遇到灾祸能逃避就逃避,哪怕這祸是因我而起,人性如此,我也不例外。 小卖店的钱叔是個慢性子,性格比较谨慎,可能因为人到中年,再加上很多东北人都比较懒,钱叔对什么事都沒啥热情。我去他店裡买东西,每次看到他都是在做两件事,一是和别人打“六冲”扑克,二是就着几個简单的菜喝酒。 這條佛牌现在成天被钱叔戴在脖子上,我去买雪糕的时候,正赶上两個漂亮时尚的年轻女孩在店裡喝汽水,钱叔的老婆边收拾东西边嘟囔:“花一千块钱买條铜项链,我看你是喝酒喝傻了吧?”我知道這话是說给我听的,但我沒吱声。 那两個女孩付钱时,看到了钱叔戴的那條佛牌,两人立刻眼睛放光,一個女孩忍不住问:“大叔,你這是泰国佛牌嗎?哪儿买的啊?” 钱叔指着我說:“是他从泰国给我寄回来的,這小子长住泰国,专门卖這玩意!” 两個女孩看了看我,又拿起钱叔胸前的佛牌看個不停,钱叔非常自豪,也沒想到這东西居然极受欢迎,不然他這辈子可能都沒机会和這么年轻的漂亮姑娘离這么近。钱叔问:“你们也对佛牌感兴趣?” 一個女孩說:“可不是嘛!我表妹连续三年都沒考上公务员。去年她到泰国旅游,带回一條佛牌,說是能转运的,两個月后再考试,出来后說考得不好,肯定沒戏。公布结果的时候,她居然考過了!這不又到泰国寺庙還愿去了嘛!” 另一個女孩掏出手机,要记下我的电话,說以后联系,我同时把淘宝店和佛牌店的地址发给她们。女孩走后,钱叔惊喜地看着胸前這條佛牌,钱婶也觉得意外,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从那以后,钱叔整個人都变了,比之前精神很多,說话做事也有热情,像年轻人似的。有一次我去买汽水,钱叔到外面进货不在家,只有钱婶在屋裡,她见左右沒人,悄悄问我,那佛牌有沒有壮阳的效果。我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认真地說:“泰国佛牌的分類很详细,有专门增强男人性功能的,但钱叔那條不是。不過正牌能让人变得更有活力和自信,心情一好,那方面的功能也会有所增加。” 钱婶高兴极了,她這人非常抠门,以前我就算欠她两個啤酒瓶子,都会被天天追着要,而今天這瓶可乐居然沒收我钱。 過了几天,我下楼去小卖店买东西,赶上钱婶正在骂钱叔,大意是他不应该把股票全抛了,结果净赔四万多块钱。钱叔不以为然:“你個老娘们,懂個屁?现在股市大盘低迷,指望牛市不一定几年以后呢,我现在割肉就是为了尽早换股,才有机会翻本!” 旁边坐着几個邻居,都說钱叔的想法太幼稚,你怎么知道哪只個股能涨?那你不成神仙了。钱叔沒理他们,我心想,這正牌的效果又出来了?赔钱都敢卖股票,一般人可沒這個勇气,估计从今往后,钱婶看到我脸都发黑,以后還是少去她店裡,免得落埋怨。 打那之后,经常听我爸說,每次去店裡都看到钱叔在看报纸,分析国家政策,了解金融方面的信息,特别认真。之前他完全不懂這些,炒股也是跟风,看别人說股市赚钱,就杀进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多月,钱叔打电话给我,让我去证券公司找他,有重要的事。我心想你能有啥重要事?去证券公司一看,好家伙,几十個股民围在钱叔身边问這问那,像众星捧月似的,我過去一打听,原来钱叔自从割肉之后,把剩下的所有资金选了一只并不被人看好的股票,结果這只股票稳健上涨,不到一周就涨了三成,钱叔立刻抛掉,又换一個,還是同样的效果。一個月不到,钱叔手裡那三万块钱已经变成五万多。 他顿时成了证券公司裡的“股神”,股民们纷纷向他取经,他则把功劳都推到佛牌身上,這些股民要求钱叔把我介绍给他们。我高兴极了,虽然不知道钱叔怎么变得這么厉害,但至少我又多了几十個潜在客户。 我把泰国佛牌和古曼吹上了天,当场就有三人和我达成购买意向,随后到我家裡,我拿了三條正牌分别卖给他们,他们欢天喜地离开了。 几天后,晚上吃饭时,我爸问我:“你给楼下小卖店的老钱弄的到底是佛牌還是兴奋剂?最近他简直像变個人似的,精神百倍。平时家裡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今天下午他居然帮垃圾站的老王头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