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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相

作者:未知
我心裡很清楚,那是因为被施了虫降,超過半個月不服用解药,就会发作而死。女人继续說:“从那以后妈妈就经常对我說男人不是好东西,十九岁时起她开始教我缅甸降头术,什么情降、虫降、针降都有。后来村裡下暴雨,山洪冲下来把全村都淹了,要不是我去外地打工,也免不了死。我孤身一人四处漂,几個月前到了贵州毕节,手机沒电我去那家婚介所借充电器,王宏很热情地问我有沒有对象,說他這裡有很多优秀的单身男人。我单身好几年,举目无亲,就动心了。随便看了几個人的资料,觉得其中一個男人還不错,就是他。” 女人一指躺在床上的男人,我点头表示明白。女人說:“见了几次面,我对那個男人很满意,就想去他家裡看看。王宏就开车把我送来了這個穷村子。” 我忍不住插嘴:“他是为了骗你进村吧?” 女人冷笑:“這地方我一进来就再也沒出去過,我想跑,這個男人就打我,下手特别狠,說付了钱的,你不同意就要退钱。我的皮包和首饰手表都被王宏给拿走了,哪有钱给他?就這样天天挨打挨骂,他家裡人也跟着动手。有一次我终于找到机会跑出去,這村裡的人虽然愚昧,但心特别齐,全村人都来追堵我,最后成功把我拖回去。我又挨了一顿打,胳膊都断了,要不是我年轻,又是刚买回来,他们家人都不会给我治伤。伤好后我打定主意,要用另一种方法报复。修黑法的人都要把降头粉藏在身上,我是藏在了鞋跟的暗格裡。” “所以你就把降头粉混在水裡,给你丈夫和家人喝了?”我问。 女人笑了:“他们生病后,也就沒人管我,我趁着给他们做饭干活的时候,把降头粉撒在井裡,村裡很多人就病了。” 我很奇怪:“村子已经大乱,你完全有机会逃跑的吧?” 女人看了看那男人:“当初我和他交往几次后,在毕节市中心公园裡,他知道我的身世时說過一句话,說以后我的父母就是你亲爹亲娘,我会让你依靠一辈子。当时我就哭了,以为终于找到归宿。” 我說:“后来你应该知道,這個男人是在骗你啊!” 女人回答:“我希望能改变他,让他回心转意,能把我当成媳妇对待。” 我急了:“怎么可能?白老三的老婆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這村裡的人极度愚昧,你拿什么改变他们?” 女人笑着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有個好归宿,我也是。我用痛苦折磨他们,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思想。” 大缸旁边剁东西的老者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继续剁着。我问:“他是那個男人的老爹?”女人点点头。 我对老者說:“你们村的男人都用钱从人贩子手裡买老婆?” 老者也不抬头,边剁东西边点头。我說:“你们是這犯法知道嗎?就不怕蹲监狱?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這么愚昧的人!” 老者动作停住,慢慢放下手裡的菜刀,直起腰对我說:“我們愚昧?不买女人,儿子就一辈子娶不上婆娘,沒婆娘就沒有儿子,沒得后代。几年后全村人就都死绝了,你這個大城市来的人告诉我怎么办?我們愚昧!” “我哪知道怎么办?你们穷又不是别人造成的,买卖人口就是犯罪,就不行!”我强硬地說。老者要說什么,看了看女人,又咽回去了,哼了两声继续低头用力地剁。這时,躺在床上的那年轻男人忽然大叫起来,胸口和肚腹一鼓一鼓的,好像有无数個手指从裡面往外捅。不多时,男人身体皮肤破裂,一只只水蛭破肉而出,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我吓得脸都白了,老者看着儿子痛苦的惨叫,跪在女人面前,咣咣磕头。女人哼了几声,走到男人面前,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打开塞子往男人嘴裡倒了几滴水,让他咽下去,老者连忙跑過去,把儿子身上的水蛭一個個挤死。十分钟左右,男人不再呻吟,渐渐昏睡。 女人說:“你中的也是虫降,你身上戾气沒那那么重,所以症状也轻。我能彻底解开你身上的降,让村裡人把你送出去,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要是同意,我就把解降粉给你。”我說不行,你得把全村人的邪降都解开,他们太可怜了。 女人哈哈大笑:“你刚才還說他们愚昧可恨,现在又觉得可怜?随便你,反正几天后你肚子疼得用嘴啃磨盘的时候,别来求我。”我心想,解开了也好,出村后再联系方刚,给村裡人解降就是了。于是我答应下来,女人說明天让洪大爷派人去找王宏,让他接我出村,出村之前她会给我解降。 我在女人的护送下又回到那间屋,她带了把锁出来,走之前照样把屋门锁死。我忽然动了個心眼,這女人年纪轻轻就精通缅甸降头术,要是以后能跟她长期合作,岂不财源滚滚?于是我隔着窗户叫住她,再次劝她放弃這個村。這裡交通闭塞,村民愚昧无知又残暴,让她解了村民的降,然后离开這裡,以后跟我合作。女人看看我笑了笑,扭头离开。 就這样過了四天,吃過早饭后方刚仍然沒来,我有些绝望了,就算在我出逃的第二天方刚才看到短信,然后开始行动,从泰国飞到广州再转机贵阳,从毕节市再到這個村,有两天两夜也足够了,不可能现在還沒到這裡。 中午的时候,我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這时王宏的车驶进村子,他下车走到窗前,举着我那部手机:“那天晚上,你那個叫方刚的朋友给我回电话。這家伙脾气真他妈臭,我刚把情况告诉他,他就骂人,還威胁我說要是让你掉一根毛,就把我切成块喂狗。我让他尽快来救你,他就把电话挂断了,這几天我天天打电话催,可他不接,看来是不可能管你了,你還有别的救兵嗎?” 我苦笑說沒有了,额头的汗开始往下滴,王宏哼了声:“那你就别怪我心狠,自己慢慢受罪吧,什么时候你疼昏,我再叫人把你抬過去。” “你是個人贩子,却骗我說是开什么婚介所的?”我质问他,“這种昧良心的钱也赚,不怕遭报应嗎?村裡那么多冤魂,肯定有被你贩卖到村裡,又被丈夫打死或饿死的,你就不怕它们缠上你?” 王宏撇了撇嘴:“鬼是可怕,但我更怕穷啊!现在這世道,沒钱的话還不如死了呢。”我已经疼得跪在地上說不出话来,王宏隔着窗户看着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再好好想想,难道只认识這個姓方的嗎?” 我想起了老谢,但不知道他不能来趟這趟浑水。我无力地朝王宏招手,王宏叫人打开房门,洪大爷也来了,王宏蹲在我面前问:“怎么事?” 可我已经疼得說不出话,王宏急得大喊:“叫什么名字,手机裡存沒存?我帮你打!”這时,从村口处传来一阵骚乱声,两名村民跑過来,对洪大爷和王宏說了些什么。王宏面露喜色:“太好了,真是老天爷开眼,来得真是时候!田先生,有個叫方刚的人开着车来了,說是找田七,是你的朋友嗎?” 我心中暗喜,但已经說不出话,只能微微点头。洪大爷对王宏說了些什么,边說边指着我。王宏连连点头,挥手让人把我抬起来放到床上。不多时,有汽车引擎声从远到近,我听到了方刚那熟悉的声音:“鬼地方,真他妈难找,要不是雇了向导,一年也找不到這裡!田七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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