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王大伟 作者:未知 我伸出右手,以手指来计数:“拉女客吃人家豆腐;故意指错路;在饭店往菜裡扔虫子讹钱;拉客把人甩丢也不管;坐公交不投币;抢小孩的座位……光這几條就够說了,我很奇怪,你這半辈子做過好事沒有。” 老庄反而急了:“啥意思?你少在這教训我,你敢說沒吃過女人豆腐?你沒泡過妞?光看到我讹饭店钱,知道以前我去他家吃饭,多收了我好几十块不认账嗎?拉客甩丢我也是沒办法,万一他摔死摔残了,讹上我怎么办?换成是你,你敢說不害怕?坐公交不投币,不是因为我穷嗎?我他妈要是百万富翁早就自己开车,還用省那一块钱?抢座的事根本不怪我,有空座谁都能坐,那孩子都四五岁了,用坐嗎?” 看他這副振振有词的样子,我不禁失笑,问:“别的先不說,你故意指错路,是有什么难处嗎?”老庄支支唔唔地說那就是心情不好闹着玩,那俩年轻人跑過去看不是进站口,马上就能跑出来,也不误不了火车。 “如果误了呢?”我问,“且不說火车票的损失,你要是耽误了人家的重要事,這损失能不能算在你头上?人的每個行为都有善恶之分,你总觉得這些事不算大,但却沒想到积少成多,在你身上,我看根本沒有任何福报可言。” 老庄哼了声:“這年头,你不占便宜就得吃亏,当**有個屁用,谁领情啊?以你的意思是說,我沒干什么好事,沒学**,所以就得遭报应,才容易撞鬼呗?”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是這么回事。這几年,我遇到的客户沒几千也差不多,有些客户因为造业而倒霉,那叫现世报,但身上沒有阴气。而你有,說明你這個情况,還是和某件特殊的事有关。” 听了我的话,老庄反而有些意外。看来之前那些仙家、高人和神婆都是說他因不行善而引起的病根。庄克焦急地說:“可我老叔想不起来到底是因为啥事啊!”我說那就不用找了,直接去香港找阿赞nangya施法解决,到时候就知道。 两天后,庄克晚上给我打电话,說他刚才下班后又跟几名同事去那家煎肉馆吃饭,女老板看到他,脸還是白色的。在庄克的追问下才知道,原来那家饭店两年前出過事,当时有個叫燕子的女服务员,因为怀疑她私吞了客人买单的钱而被女老板骂過,還要扣她半個月工资。燕子是外地人,家裡穷,每月必须按时寄钱,一时想不开,就在半夜的包间裡上吊死了,次日发现的时候,她左手食指還被勒在绳套裡沒抽出来。 “难怪那天老庄說包间裡吊着個人,還只有一只胳膊,看来是当年那個叫燕子的女服务员因为横死而怨气不散,就被你老叔给看到了。”我說。 庄克问:“我不明白,都死两年多了,咋還阴魂不散呢,不是說人死了都要去投胎嗎?”我說這你就不懂了,不是人人死后都投胎,非正常死亡的不能,因为怨气大,要平息怨气才可以。而且很多鬼魂死后不能再次获得投胎的机会,只能在阴间徘徊。 這回庄克才懂了,他告诉我,說他老叔正在說服在营口的几個哥哥和姐姐,让我再等几天,我說我不急,有消息就通知我。 不管用的什么方法,反正最后老庄還是凑齐了那三万块钱,由庄克陪伴,我引路。先从沈阳到深圳,他俩为省钱而坐火车,我也干脆跟着坐卧铺。到了深圳之后,两人在口岸办了七天的旅游签证,三人過境来到香港。 两位都是头一次到香港来,尤其老庄,左看右看什么都觉得稀奇,要不是他大病刚好,又是来施法的,估计非要先旅游几天不可。 带着他们直接乘出租车来到nangya的住所,已经是下午,nangya看到老庄,就說:“有個老太太跟着他。” 我翻译過去,两人吓坏了,庄克问:“啥老太太?”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庄以前得罪過什么老人吧。老庄称记不得,nangya說最好在午夜施法,還是去上次的十字路口,這样施引灵术比较方便。 三人在客厅逗留到晚上,我打电话随便叫了几份外卖给大家吃,好不容易熬到午夜,我們仍然来到上次为章老师驱邪的那個十字路口。這次,为了防止再被巡夜的警察看到,我們特意把施法地点改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外面有大树拦住,路過的人和车辆很难发现。 nangya盘腿坐下,让老庄跪在面前,开始施法。這次nangya用的就是苗族拘魂术,看来這段時間她也沒少练习。十几分钟后,老庄开始哭泣,以一個苍老的声音說:“你個混蛋玩意,還是人嗎?” 庄克惊讶得张大嘴說不出话,明显是头回见這种施法的场景。在nangya的继续施咒之下,老庄断断续续地說:“我就這一個儿子,咋就不让见?”“你不得好死!” 這些话我思索再三,還是沒什么头绪,以前遇到的客户被阴灵附身,所說的话我都能猜出几分,现在则不能。难道老庄得罪了哪位老太太的儿子?想不通。這样就有了個难题,从附身于老庄的這個老太太的话来判断,她怨气不小,而且還要继续让老庄倒霉,除非能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找到事主才能处理。 于是我问:“老太太,你要怎么才能原谅他?” 這也是我的试探之举,一般情况下,附身于活人身上的阴灵,都不会与外界用语言来沟通,這和东北仙家看事不一样。而沒想到,老庄居然回答我了:“给我跪下,给我道歉!” “怎么给你道歉?”我再问。 老庄垂着头:“找我儿子,快找我儿子!” 我连忙又发问:“你儿子叫啥名,长什么样啊?” 老庄說:“王大伟……秃顶……戴眼镜……” “你儿子住在什么地方?”我多问了一句。 老庄有气无力地說:“马壮街,马壮街啊……”我再问的时候,老庄就不怎么回答了,庄克也上前问东问西,可老庄根本不回答。nangya停止施咒,几分钟之后,老庄身体朝前,一头栽倒在草坪上。我俩把他搀扶回nangya的住所,让老庄在另一间卧室裡躺下。 nangya对我們說:“既然有名有姓,就可以让他先回去,阴灵不是已经說出條件了嗎?我给他施過法术,暂时祛除了他的阴气,但只有找到那個叫王大伟的人,才能彻底平复阴灵的怨气,他身上的病才能解开。” 对于這种解法,我還是很满意的,要不然的话,就得找到那個王大伟,然后可能還得由nangya施法,不管来香港還是去沈阳,都得多加一份钱,估计老庄和他营口的亲戚非疯不可。 次日,老庄慢慢醒過来,精神头很差,神情恍悟。庄克问他认不认识一個叫王大伟的朋友,沒想到老庄想了半天,只是摇头,說他无论营口還是沈阳,所有认识的人当中,都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我觉得他刚施過法,可能是脑子不太灵光,就提出回沈阳再說。因为事情還沒彻底解决,所以庄克问我,能不能先付一部分钱,剩下的有了效果再付。我說沒問題,就让庄克先取出一万港币交给nangya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