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骨灰罐倒了
林刚打开塑料袋把佛牌倒出来，看到外壳呈椭圆形，连着一根并不长的精致金属链，末端有個能开合的环扣。而佛牌裡面的牌身灰突突的，好像由泥土制成，上面印有男女裸体盘坐互抱的浮雕图案。心想，卖三千泰铢，就是一千块钱人民币，在国内刚好能买部全新的摩托罗拉寻呼机，确实不便宜，就问：“为什么這块佛牌最贵？”
卢先生回答：“任何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进价几百铢的牌，多数都是正牌，功效慢，還要配合供奉者自身的努力。而贵的都是阴牌，功效明显，只要认真供奉就能起效。”
“戴了這块增强性能力的佛牌，就能变成性超人嗎？”林刚嘿嘿笑。卢先生說那是当然，不然为什么花几千泰铢請這东西回家。
他询问這块佛牌的来历、用料和功效，卢先生很有耐心地說：“這块佛牌叫燕通，也称为和合牌，法相是缅甸古代的性爱之神，也就是燕通神。由柬埔寨黑衣师父阿赞空加持，他最擅长的就是和合法门，加持的牌都很有效。”
這些名词林刚仍然完全不懂，但听到“黑衣”這個词，就想起之前眼镜女孩翻译說，跟阿赞蓬搞阴法对抗的那個就是黑衣阿赞，于是问：“刚才在阿赞路师父家裡，你介绍說他也是什么黑衣法师，可他穿的是白衬衫，是不是平时還是穿黑色衣服的多？”
卢先生又笑了：“黑衣白衣不是指他们衣服的颜色，而是所修行的法门。很多阿赞虽然不是出家人，或者不再是出家人，但所修的法门還是源于正统佛法，這样的师父被称为白衣师父，而那些修东南亚邪术巫法的就叫黑衣。”
林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仔细看着這些佛牌，心中盘算：便宜的功效就慢，而贵的效果好，但两千五百泰铢就是八百多人民币，自己身上的钱去掉回国路费，最多也只能剩這些，那就够买一块的。但林刚的想法是，想赚得多就得多出本钱，他一咬牙，决定就要這块佛牌。
从钱包裡掏出两千五泰铢递给卢先生，卢先生告诉林刚：“這张纸條是心咒，有罗马注音的标示，到时候让供奉者按标注去念就可以，要在午夜时分将佛牌合十在双掌中，连续念三遍即可。平时佩戴要在腰部以下的位置，比如可以跟钥匙串挂在一起，或者将這個环扣直接挂在皮带、裤鼻上都行。”
“为什么要腰部以下？”林刚问。
卢先生說：“燕通是性爱之神，這方面的力量你也知道，靠的是下半身起效果，所以這块佛牌必须挂在半身以下，而且不能跟普通的正牌同时佩戴，更不能挂在脖子上戴，那就会沒效果。对了，像這种阴牌，做入门之后不能随便换人供奉，要是想结缘出去，必须由供奉者重新做入门，跟燕通神通過灵才行。”
林刚笑起来：“泰国佛牌還有這么多规矩。”卢先生边将剩下的佛牌收起，边說這算什么，如果你真赚到钱，以后也做佛牌商人，還有更多知识得学呢。林刚连忙說我可沒這個打算，這八百多块钱人民币說不定到时候都得打水漂。
“也别這么早下结论，”卢先生笑，“我初入這行的时候也這么想，现在不也挺好。对了，你光拿這一块贵的不太合适，再配几块便宜的，以大带小最容易。”
林刚问：“什么叫以大带小？”卢先生告诉他，卖佛牌不同于卖其他商品，佛牌的效果要供奉佩戴才能出来，而且還因人而异，有的人有效果，有的却无。如果你有一块贵的佛牌能让客户戴出效果，别人才会相信你的佛牌有品质，就有可能把你手中那些便宜牌全都买走，不管之后效果如何，至少现在赚到了。而且卖得越多，有效果的案例也会越多，十块当中有三块就行，可以辐射很广的人群，他们就会忽略那七块沒效果的。毕竟這东西不像馒头吃了就能顶饱，鬼鬼神神的东西，有三成的成功率已经很高。
听完這套理论，林刚觉得很佩服，于是又拿了四块进货价100泰铢的便宜牌，总共付出600泰铢，合两百块人民币，這已经是卢先生给的最低价。林刚估计，对方把他当成潜在的下游经销商，可能以后還会再拿货，所以這次利润不高。
卢先生开车把林刚送到大城的大巴车站，林刚紧紧握着卢先生手：“這事全靠你帮我，不然我都看不到希望。”
“我是看阿君的面子，”卢先生摇头，“不用谢我，要谢你有机会去谢谢她吧，她是台湾人，心地善良，平时最喜歡吃蚵仔煎，你要是這样菜做得好，她就会对你更关心！”
林刚连连点头，心裡却想自己哪裡做過什么正经的饭菜，最多也就是煮面條，就笑着說：“這好办，都說泰国美食多，我一定会帮她找到有做正宗蚵仔煎的地方。”
卢先生笑：“阿君在泰国六七年，還不如你這個刚来沒两天的嗎？”林刚顿时沒了话讲。
乘大巴车从大城回到曼谷，天色已经黑下来，林刚直接来到阿君所在的“台湾中华旅行社”找她，可同事說她跟一個台湾来的旅行团去芭提雅出游了，两天后才回来。林刚只好先托這名同事帮着订了最近的从曼谷飞回广州的机票，凌晨一点起飞，要四千块钱。打开钱包数了数，林刚看到裡面還有九张千元面值的泰铢，加上其他小面额，总共不到一万三千泰铢。从卢先生手裡拿货花掉三千泰铢之后，這些钱刚好够买机票和回惠州的路费。
林刚先在章美兰公寓附近的餐厅吃了份马来海鲜炒面，回到屋裡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想起跟章美兰见面总共也沒超過三個小时，现在却已经装在桌上的那個白陶罐裡，又觉得很无奈。
原本他觉得這下可以放心睡觉了，因为那尊色拍婴已经送走。但章美兰的骨灰罐放在桌上，半夜還得带上飞机，送回惠州交给泰国仔，想起来就让他很不舒服。打算到附近找家旅馆過夜，但想起身上只剩下一千泰铢，就又打消了這個念头。
林刚想了想，动手将骨灰罐搬到厨房，再把门关上，定好闹钟就睡。
入夜，他睡得很香，因为沒有木架中的色拍婴，而且开着空调。半夜被尿憋醒，林刚爬起来去厕所，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地上的那個骨灰罐横着滚在地上。
“地震了？”林刚很奇怪，這公寓从外到内都是水泥地面，抹得很平整，骨灰罐的底部也是平的，放在地上应该很稳，而且卫生间也无窗户，就算有窗，风再大也不会把它吹倒，在沒有外力的情况下，這骨灰罐怎么会倒？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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