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岳宴溪走啊走,看到一汪泉,热气蒸腾的泉,白茫茫的水雾让周围景色变得虚幻。
那虚幻中间有一個人,撩拨着水,哗啦哗啦。
多熟悉的景象啊,不用猜,迷雾中的人肯定是禾谨舟。
這可不就是她日有所思想做的事么?
从前许多顾及,做梦都要念一声“罪過”。
如今啊,恐怕是报复性做梦。
岳宴溪重新迈开脚步,朝温泉行进,拨开白雾,踏进水裡,水沒到膝盖上,暖呼呼的,哗啦哗啦。
果然,禾谨舟正往身上淋水呢。
纤细修长的小腿将清澈的泉水分开,岳宴溪走近了,跪下来。
梦裡的禾谨舟,举手投足,带着彻骨的风情,哪像真人,一個不开花的铁树。
岳宴溪伸出手,握住那盈盈的肩头,使劲晃了晃:“有本事在梦裡勾引我,就沒本事当着我的面說句软话?”
梦裡的人也不生气,剪水的眸子反倒更加深情。
這哪是禾谨舟会做的事啊?
做個梦都梦不到個像的,沒劲。
“叮。”一個刺耳的铃声将岳宴溪从温泉水裡揪出来,扔到床上。
日理万机的总裁,每天有那么多要处理的消息,可永远都有一個人的消息能够穿破重重叠嶂。
为一個人設置强提醒的铃音,让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她不是13岁,是30岁啊。
爱是砒丨霜,也是蜜糖。
她吃着甜,幼稚一把又有什么关系呢?
禾谨舟发来两個字,谢谢。
那是想起来自己的生日了吧。
岳宴溪只回了一個字,嗯。
出于什么心理呢?
大约是她這個年纪和身份的人,哪能人家一說什么,就小嘴叭叭叭個不停。
禾谨舟看到对话框裡那個简单的回复,說不上哪裡奇怪,但总是有点怪的。
岳宴溪就不问问她在谢什么,或者该给她解解惑,那碗面,究竟是不是有意为之。
禾谨舟摇摇头,一定是因为刚刚梦過母亲,才生出這么多奇怪的想法。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站在這裡能听到夜晚呜咽的风声。
看到不远处的另一幢房
子,仿佛能透過外墙,直接看到裡面的人。
其实一碗面而已,根本无需纠结。
她连生日都早已不在意,還会在意……
還是有点在意的。
禾谨舟重新拿起手机,直接发问:“为什么煮面?”
好奇心,是探索知识的动力,生物进化中,越聪明的人好奇心越旺盛。
可消息過去之后,就犹如石沉大海。
半個小时過去,也沒有回音。
禾谨舟揉揉太阳穴,她不该为這点小事牺牲睡觉時間。
或许是因为那個問題一直萦绕心头,她梦到了始作俑者。“小禾主管,周末還来视察工厂啊?”
月辉集团岳总,总是阴魂不散。
禾谨舟态度称不上和善:“岳总不也在?”
“我当然得在了,否则万一禾总背着我威胁工厂的头头,阴我們月辉一把,我找谁哭诉去?”
岳宴溪手背在身后,“這样的事,小禾主管又不是沒干過。”
禾谨舟說:“岳总干過的還少?”
岳宴溪:“那只能說我們臭味相投。”
禾谨舟還是礼貌地弯了個笑:“我這边结束了,岳总請自便。”
“真巧,我也结束了,那就一起吃個饭吧。”很自来熟。
禾谨舟到底是沒架住岳宴溪的厚脸皮,生意场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岳宴溪笑得跟朵花似的,不去,倒显得小心眼了。
等到了餐厅坐下,岳宴溪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小禾主管是不是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冤家路窄,大抵不是什么好日子。
禾谨舟這样想。
岳宴溪沒再說什么,只拿着菜单点了餐。
然而下单過后,人就消失了。
沒多久,岳宴溪端着個托盘走過来。
放在她面前的,是一碗高汤浸着银丝面,卧着两颗小白菜,中间一個黄灿灿的鸡蛋。
“小禾主管,再怎么忙,生日的时候吃碗面吧。”
禾谨舟都忘了,今天是她农历的生日。
岳宴溪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面前這個是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虫,下一秒便說:“我可不是变态喜歡查人家的隐私,你的生日網上都有。”
“谢谢。”
禾谨舟已经很多年不過生日,更沒想過生日還能遇上岳宴溪
,跟她一起過了。
“知道生日为什么要吃长寿面嗎?”岳宴溪自问自答,“因为世上总有那么一個人,盼着你平安顺意,长命百岁。”
除了母亲,世上竟還有那么一個人,盼着她平安顺意,长命百岁。
答案,总算在梦裡找到了。
岳宴溪办画展,禾谨舟還给她找来個好帮手。
也不知是不是還沒放弃那個最优解,想直接气死她。
“我們结婚這么多年,谨舟還从来沒给我办過画展。”顾启堂看到岳宴溪沒有因为失去双腿而丧失斗志,是实打实的开心。
岳宴溪:“只有咱们两個人,你就不必提醒我你们是夫妻這件事。”
她怎么越看顾启堂越不顺眼了。
“網上的报道你看了?”
“恭喜你们分居。”
顾启堂无奈一笑,小宴是多聪明一個人啊,可遇上谨舟,就变成世上最傻的人。
這样明显都看不出。
“我們是离婚,她搬出去之前就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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