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直戳心口,痛啊!
“杀人魔姓段,大名段天林,身具武脉。仗着武力,伙同乡间几個伙伴,纵横乡裡,成为当地有名的泼皮。后来朝廷对北边用兵,段无林和他的伙伴都被征召入伍。几個人进了军队,如鱼得水,很快就得到提拔。”
杜夫子将杀人魔的過往缓缓道来。
陈观楼這才知道,杀人魔竟然当過兵。
“不仅当過兵,還当了武将。毕竟身具武脉,武力高强,纵然不修私德,行事张狂,但军队就是需要他這样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入伍前,段了一门亲事。却因为他常年在外,迟迟不能成婚,眼看着女方的年龄越来越大,就由段家父母写信给段天林,让他想個办法回家成亲,或是送女方到北边成亲。
段天林在军队接连升官,认为女方已经配不上自己。如果未婚妻愿意自贬为妾,他就派人接女方前往北边。此言一出,女方父母大怒,当场退了婚事。段天林的父母也自知自家儿子混账,于是沒通知段无林就擅自做主,同意退婚,各自婚娶。
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段天林得知后,却大怒,說女方不识好歹,還扬言要给女方家一個好看。大家都以为他說的是气话,却沒想到他竟然偷偷跑回老家,将女方满门屠杀,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沒放過。”
果然是個恶人。
女方退婚,有理有据,何错之有。杀人魔段天林就因此屠人满门,已经不配做人,分明就是個畜生。仗着武力,行事肆无忌惮,根本沒有将律法人命放在眼裡。果然是反社会人格,手段凶残,报复心极强。
“然后呢,他被抓起来了嗎?”
杜夫子喝着酒摇着头,“此事他做得隐秘,后来衙门才查清楚此事真相。但他做的事,瞒不住几個好兄弟。女方满门被屠的消息传到北边,那几個好兄弟一算時間,就知道是他干的。据說,還亲自质问過段天林。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說的,反正這事暂时就瞒了下来。
不過,段天林此人颇有心机。他担心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于是在一次外出行动中,带领部下,算计几個兄弟一起干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屠村!整個村323人,不分男女老幼,被他们屠戮一空。這下子,几兄弟彻底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這次屠村還有個传闻,当时村裡头住了几個外乡人。传闻段天林他们从外乡人嘴裡撬出了一個秘密。具体内情无从得知。
总之,从那以后,段天林开始以杀人为乐,时常带人出营,跑到偏远地区干一些杀人勾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的事情终于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他提前得了消息,知道上面要抓他,秋后算账,就连他的靠山也不肯保他,于是他借着打仗的机会诈死逃走,顺带着将他几個兄弟都给杀了。”
手段够狠够毒,做事干脆利落。听到這裡,陈观楼认为,段天林但凡還有点人性,而不是反社会人格,好好在军营裡面干,而不是以杀人为乐,未必不能干出一番事业。
“后来,他怎么被抓住的?”
杜夫子端着酒杯,摇头晃脑的哼唱了两句戏腔,继续說道:“段天林诈死之后,隐姓埋名,就干起了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勾当。他死性难改,眼看风声過去,又开始杀人取乐。杀几個人,屠人满门已经不能满足他。他竟然又带着人去屠村。一开始被他得手了两回,第三回他终于落进了陷阱,被当场抓获。后来被判了凌迟,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不!
杀人魔段天林根本沒死,還好好活在大牢内。
這個秘密,恐怕连天牢内的人都不清楚。
陈观楼问道:“行刑那天,杜夫子有去看嗎?”
“那般血腥场面,看他做甚。当时民愤很大,官府担心有民众闹事,派兵将刑场围了起来。百姓根本进不去,只能在远处围观。老夫一斯文读书人,岂能去凑那等血腥热闹。”
公开行刑,却又将刑场围起来,不许人近距离观看。說是怕民众闹事,陈观楼却知道,是为了掩盖李代桃僵的真相。
“段天林在军营多年,应该有很多袍泽。他被抓,他军中袍泽沒人替他說情嗎?好歹判個斩立决,也比凌迟好。”
杜夫子摇摇头,“沒听說有军中袍泽替他說话。据說段天林性情乖张,连结义兄弟都杀,军营裡面的人估摸都被他得罪完了,哪有什么交情好的袍泽。說不定,袍泽都巴不得他死。”
不对啊!
若不是军中袍泽保下了段天林的性命,那究竟是谁保段天林不死,還能玩出一桩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的把戏,将天下人都给戏耍了。
以及,为啥要保下段天林,却又不管不问,只是将人关在天牢。
段天林這人,死一百次都是死不足惜,有什么值得保?
陈观楼有太多的疑问。
這些疑问,很显然杜夫子回答不了。杜夫子知道的內容,也都是官府公开的版本,想让人知道的版本。
那么,真正的内情是什么?
段天林屠村一事应该沒有疑问。难道說,屠村一事另有内情,原因并不是外界传扬的那样。
“以夫子的高见,段天林原本有着美好的前途,以他的勇猛和武力,迟早能升上去,弄個将军当当。他为何自毁前程?”
“這种事情哪說的清楚。人狂有祸,此人传闻行事张狂,胆大包天。或许他以为屠村一事能瞒住。但,手底下人多嘴杂,包括他那几個兄弟,未必认同他的做事方式。暗中告发他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诈死前,杀了几個兄弟。”
“此中内情,老夫无从得知。你真要好奇,不妨走走侯府的关系。侯府說不定有办法调出段天林的案卷。”
陈观楼自嘲一笑,“侯府哪裡看得上我這個小小狱卒。說不定還嫌弃我给陈家丢脸。”
“你還真别說。前阵子,侯府真有人提起你,說你败坏了陈家的名声。你当心些,万一被侯府惦记上,說不定要吃点苦头。”
陈观楼闻言,当即就表达不满,愤恨道:“侯府管得未免太宽了。我饿死的时候他们不管,我好不容易捧上饭碗,他们反過来嫌弃我丢脸。我們两支早就出了五服,侯府有什么资格過问我的事情。真是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說了,我這是继承我爹的位置。”
“你爹好歹是狱吏,不是狱卒。”
杜夫子一句话,直接让陈观楼破防。软刀子直接戳心口上,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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