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草原 昭華郡主和她的夫婿
她手掌撐着小臉,經過這兩個多月的薰陶,商寧秀已然從一個門外漢進階到了能看懂進攻防守的優勢劣勢。
穆雷結束後湊過來跟她說話,他出了不少汗,手臂往兩邊一搭跟個冒熱氣的火爐似的,“我去衝個澡換身衣服,馬上出來。”
商寧秀手指拎着他的球衣來回拉了兩下給他扇風,“快去吧。”
穆雷被她這舉動逗笑,溫燙的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然後便小跑着進了更衣室。
再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把自己收拾乾淨了。他頭髮短,即便是剛洗過也很好乾,身後揹着一個大大的球包,大步朝商寧秀走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將人帶進懷裏,“走吧,喫飯去。”
晚飯是點的外賣,送到了穆雷家裏。
喫完後一人收拾了空盒子,商寧秀忽然在手機上鼓搗了些什麼,穆雷的手機在同時震了一下,他打開掃了一眼,然後又關上了屏幕,“你給我轉賬幹什麼?”
“我昨天查了下北羌的一些房價物價啥的,大概算了下費用。”商寧秀原本是想直接轉他支付寶的,結果他的手機號竟然帶不出賬號來,順帶吐槽道:“你支付寶幹什麼還單獨弄個手機號,怕別人轉賬啊。”
“不用,寶貝兒。”穆雷失笑,看着她起身靠近自己想要掏他手機,“也沒找我爸媽要錢,我比賽贏的獎金還挺多的。”
商寧秀的視線跟着他拿在手裏往後揚的手機走,她撐着他的胳膊伸手去掏,“我比賽獎金也多啊,嘖,你給我。”
穆雷的手臂比她長很多,要存心不想給她可太容易了,但是眼看着商寧秀注意力在手機上,幾乎是自己主動貼上了他的身子,她這種放鬆狀態的接近可不多見,男人心裏樂開了花,趁機一把將她摟上了自己大腿坐着。與此同時,商寧秀也如願拿到了他的手機。
“密碼。”她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把屏幕伸到他面前去讓他解鎖。
男人手裏往她腰身摟緊了些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商寧秀又拍了他一下,“快點。”
“幹什麼那麼見外。”穆雷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親了上去,兩個月下來他的吻技見長,但唯一不變的還是那兇猛的進攻勢頭,越親越響,帶出脣齒吮吻的聲音,恨不能將商寧秀吞進腹中去。
男人的情緒往上攀升,越抱越緊,商寧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倒下去的,總之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給壓在沙發上了。
穆雷的鼻息急促,商寧秀也沒好到哪去,她的襯衣下襬被拉開,煽風點火的揉捻間商寧秀頭皮發麻,喉間溢出些許破碎的聲響,拒絕的意味並不鮮明,於是男人也沒能像往常一樣及時止手。
直到某個瞬間,帶子崩了,商寧秀的弦也崩了。
她無措地睜大眼,眼眶裏滿是水霧,手裏還抓着他的手機,就這麼僵在半空,嘴裏哼唧了兩聲,但沒起到多大作用。
因爲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穆雷嘴裏的親吻放緩了攻勢,他牢牢把控着她,仔細感受戀人的身體。好半晌後商寧秀才終於找回了自己飛走的意識,軟乎乎地趴在他肩頭上,手臂抱着自己的胸口,謹防他再次作亂。
這是穆雷兩個月來把人欺負得最狠的一次了,他一邊平復着自己的呼吸,一邊探入衣襬想幫她整理鬆散的扣子,但手生,扣了兩把都沒成功。
商寧秀紅着臉垂着頭自己背過手去飛快地扣好了。
李玥如說得沒有錯,男朋友的承諾不能信,都答應出去旅遊了,她就必須得做好他肯定會亂來的心理準備。
但即便那天晚上在寢室裏,室友苦口婆心拍着巴掌叨叨了十來分鐘,商寧秀卻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這算是默許嗎。
她只是緊張,並沒有排斥。
商寧秀兩頰緋紅,清了清略顯沙啞的嗓子想要從他身上退開,被男人攔住了後腰沒能成功。穆雷伏在她頸間親了幾下,沉聲道:“你明天就走了,抱一會。”
商寧秀被他箍得動都動不了,伸手往他柔軟的頭髮上揉了一把,失笑道:“也就分開幾天,不是還出去玩呢嗎。”
頸間的男人肩膀微微聳動笑着,又將人再抱緊了些。他剛纔那麼直接地展現出了自己的**,並沒有嚇着她,她仍然願意同他出去。
“笑什麼。”商寧秀不解問道。
“你對我的接受度其實很高的。”有了這個認知後的穆雷笑着伸手捧住她的小臉,安撫性質往她嘴脣上親了兩下。
最終,那個微信轉賬還是商寧秀犟贏了,穆雷把手機密碼告訴了她,商寧秀心滿意足點進去收了款,這才又再有了笑臉。
第一天的結課非常順利,商寧秀上午解決了所有未盡事宜,最後跟穆雷一起在食堂吃了個午飯,下午三點的時候,回家的飛機準時起飛。
他們約定出發的時間是六月初。
商寧秀買了飛羌北的機票,穆雷比她早兩個小時抵達目的地,坐在行禮取件處的椅子上等她。
穆雷接到她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十一點,已經入夏了,一人的行禮箱都不大,男人一手一個放進了出租車的後備箱裏,然後驅車入市。
“羌北的氣溫好像比別的地方涼快一些誒。”商寧秀開着車窗吹風,她把頭髮紮起來了,露出了瑩白的後脖頸,風把髮絲吹得遊動起來,穆雷掃了一眼,用掌心握住了她的後頸輕輕捏了幾下,商寧秀脖子被風吹涼了不適應的一縮,“你手好燙。”
“小姑娘,你們都是來旅遊的吧,這幾天天氣好哦,不冷不熱的很舒服的。”帶着地方話口音的出租車司機在前面熱情的攀談着,腔調和普通話的差距稍微有些大。
“對,來旅遊的。”她把自己的脖子從穆雷的大掌裏面扭了出來一邊回答着,前面的司機笑着驚訝道:“哎呀,能一次就聽懂我們口音的遊客可不多見咧,一般多少都要重複個兩三遍的。”
“不難懂呀。”商寧秀用眼神詢問旁邊的穆雷想看他聽懂沒,男人點頭表示他也聽懂了。
旅遊地的司機總能侃侃而談些,一邊開車一邊笑着道:“哈哈,咱們這裏啊,一直往前到大鄞大梁朝的時候,都算是關外呢,後來還是到大渝的明康皇帝那會,才歸進了國土裏。歷史淵源得很呢,現在年輕人都學普通話啦,我家阿奶還會說草原話,那才真的是聽不懂。”
接近四十分鐘的車程,一人便抵達了草原上最大的樞紐站城市。雖然已經擴建重修翻新過多次,但這裏仍然沿用了古時候的地名,叫再來鎮。
車窗外飛速掠過繁華漂亮的古色街鎮,來往的行人遊客中有衣着短袖短褲的,也有梳着髮髻穿着各種漢服的,在這青石灰瓦紅燈籠的城鎮裏,古今交匯。
下車前司機師傅指着鎮門熱情道:“今天是星期六,再來鎮每個週末晚上都會放煙火,就晚上八點,很漂亮的。”
羌北草原不算是非常大熱門的旅遊景點,真正的暑假高峯期還沒開始,現在再來鎮裏的遊客還不算特別多。
穆雷定的是當地一家口碑很好的民宿,他在前臺拿了房卡,帶着商寧秀刷開了其中一間,門剛關上,男人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埋首往她頸間親了兩下。
商寧秀其實看見他拿的兩張房卡了,但仰着脖子還是想調侃他:“不是說好的兩間房嗎。”
她嗓音含笑,穆雷將他自己的另一張房卡撂在桌上給她看,咬着她的脣瓣含糊不清道:“這才幾點就急着趕人,快半個月沒見了,不想我嗎。”
商寧秀嘴裏瀰漫着淡淡的薄荷味,親了一會後穆雷的手就開始不怎麼老實了,放假之前的最後一天晚上他第一次解了她的帶子。
那時候男人的搓捻還笨手笨腳的,時隔半個月不過才第一次,就已經有些總結到技巧了。
商寧秀被他架在懷裏,他這動作算不上鉗制,但體型使然,她如果不是大動靜的掙扎輕易也是沒法離開他的掌控,於是就成了這麼個看似默許放任的局面。
她眼角嫣紅,待到終於忍不住想要出聲制止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就化了。
陌生的戰慄讓手腳發軟,商寧秀沒有辦法再去推開他,她努力好半天最後發出來的居然是一聲嚶嚀,穆雷忽地睜眼,商寧秀臉頰緋紅不敢看他,在這一刻力氣終於是回到了自己身上,她跟條滑溜的魚一樣跑了,一頭鑽進了衛生間裏將門給鎖上。
鏡子裏的女孩頭髮有些凌亂,全是剛纔不經意間蹭的。商寧秀抿着嘴脣看着自己那白裏透紅的小臉,總覺得身上抱住自己的那些炙熱的溫度還沒有消散掉,於是她不自覺地想象着穆雷抱着她的樣子。
青春萌動的少女猛地拍着臉頰,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拍散。
不能再任他這麼動手動腳了,最後難熬的居然成了她自己。
商寧秀縮頭烏龜一樣在廁所裏待着不出去,直到外面男人在門上敲了兩下輕聲催促:“秀秀,出來了,去喫飯。”
半晌之後,她磨蹭着將門打開,穆雷正雙臂環胸靠在外面的牆壁上,離門很近,幾乎是懟在了門口。
男人眉眼含笑地睨着她,他越是笑商寧秀就越是心虛,臉皮薄的小姑娘臉頰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故作鎮定地道:“走吧,出去轉轉。”
草原上最特色的菜式莫過於烤羊腿了,皮肉烤得外焦裏嫩,配上香醇的鮮煮奶茶,商寧秀喫得相當滿足。
穆雷見她喫得差不多了,將手機亮給她看,“咱們下午可以先去昭華館轉轉,算是草原上的一個博物館了,那附近還有騎馬和射箭的,再來鎮上最大的花草坡也在那裏。”
昭華館得名於大鄞時期一位嫁來草原上的郡主娘娘,是當時大婚草原異族千里迎親留下來的舊址,後來經過歷朝歷代的演變至今,裏面珍藏展出了許多和羌北草原相關的歷史名人用過的物件器皿。
場館修的恢弘氣派,門票五十,門口還能租電子導遊的耳機。
“你看這個,這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用這種體量的武器啊。”商寧秀拉着穆雷的手臂指着玻璃牆中一柄碩大修長的斬.馬刀,“這有兩米多了吧。”
穆雷手臂習慣性搭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隨口道:“好像說古時候的關外異族個頭都很高,力氣大,不過這個確實是有點誇張了……”男人伸手比劃了一把那嵌在牆上的大刀,往角落的介紹掃了眼,“草原聯盟首領庫穆勒爾的曾用武器,重十九公斤……嘖,牛逼。”
展廳裏光線昏暗,只有文物上打了光,地面鋪了消音的地毯,能讓遊客沉浸式地與時空對話。
再往前走一個展廳,展示着整個昭華館裏最有分量的一對文物,碩大的支撐架將紅色的嫁衣撐起,那是昭華郡主和夫婿庫穆勒爾大婚時候所穿的婚服。
婚服實物在前,後面不過三米處便是由投影技術立體還原的禮服畫面,360度放大還原,奢華瑰麗,尤其鳳冠上那顆飽滿圓潤的碩大壓冠珠,在瑩白的影光中相當奪目。
周圍由許多人在拍照,但絕大多數遊客都是對投影還原成像後的畫面更感興趣些。畢竟前面的那一對婚服實物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洗禮,難免顏色有些頹敗,不復當年光鮮亮麗。而且大紅嫁衣這種古物,不少人看着會覺得有些瘮得慌。
但商寧秀和穆雷並沒有這種感覺,一人並肩站在高大的玻璃牆前,站了很久。
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往前走的意思,就只這麼靜靜凝視着。
後面的遊客人來人往,但都是匆匆而過,再沒有第三個人接近這嫁衣的周圍,這片空間彷彿只獨屬於他們兩個。
好半晌之後,商寧秀歪着腦袋看了眼下面的介紹,有些驚奇道:“這個郡主的名字居然跟我一模一樣,她也叫商寧秀。”
“這麼巧。”穆雷摟着她,他上回來旅遊行程匆忙併沒有進昭華館,順着她的視線往金屬牆壁的刻板上看了一眼,稀奇道:“嘖,居然連字都是一樣的。”
從博物館出來之後,一人又去看了恪桑花海和羌北跑馬場,踩着時間點吃了晚飯,準備八點整去看晚上的煙火秀。
入夜之後的再來鎮比白天裏更具意境,燈光開啓後,古鎮的韻味愈發濃郁,人也是肉眼可見地變多了。
“怎麼感覺一下子多了好多人,都等着晚上開燈出來的嗎。”商寧秀看着周圍摩肩擦踵的人羣有些嘖舌,“怪不得我看網上的攻略都說,再來鎮要等晚上開燈了再出來,但是這再漂亮也架不住人多啊。”
“估計跟週末的煙花有關係,平時夜裏應該沒這麼多人,可能白天在附近玩的人晚上也都聚集過來了吧。”穆雷個子高,一開始是用手臂將她護着,後來發覺作用不是很大,心念一動,將她一把抱起來提到了旁邊人流外的花壇邊上。
他將她放高後,彎腰去擡她的腿,“來,我把你馱起來。”
“啊?你要幹什麼啊?”商寧秀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他說的馱是什麼意思,就只呆了這麼兩秒鐘,就已經騎上了男人的脖子。
她有點不太好意思,紅着臉道:“你放我下來吧,我挺沉的。”
“這哪沉了,你這小身板。”穆雷不甚在意地把她掂了一把,抱着她的腿大步往前走,“這樣好多了,咱們去南大門的城牆,那裏是最好的觀看點,不止有煙火,牆壁上還有配合出演的燈光秀。”
穆雷確實是做了不少功課,他說的那個地方擠滿了人,商寧秀若非是坐在他的脖子上,怕是隻能看見人羣的後腦勺。
燈光煙火和音樂相輔相成,時間不長,但場面非常震撼,前面人羣齊刷刷的舉着手機攝影攝像,但有高度優勢的商寧秀眼前的視角絕佳,拍下來了最完美的一段錄像。
“好漂亮,你看。”商寧秀晃着小腿,把手機遞給他看。
屏幕上落下了一滴雨水,很快就是接一連三而來,許是一陣烏雲飄過,雨勢來得又急又猛。
還未來得及散場的人羣紛紛護着腦袋找地方躲雨,沒多久沿街的屋檐下就擠滿了人,穆雷將商寧秀放下來後大掌搭着她的腦袋將人往前面帶,“來這邊,人少些。”
男人將她拉進了一處有飛檐的花牆下,外面雨聲淅淅瀝瀝的,旁邊躲雨的情侶藏在同一件外套下,即便是進了屋檐也不鬆開,抱在一起說說笑笑。
這雨下得猝不及防,大夥基本是全員掛彩都被淋得透溼,好在現在是夏天溫度高,不然肯定要凍病不少人。
商寧秀靠在花牆下,她的衣裳頭髮都給打溼了,貼在身上臉上黏糊糊的,“我看天氣預報這邊這幾天都是晴天來着,傘都沒帶。”
穆雷站在外側幫她擋着些斜風雨,搖頭道:“沒事,雨季已經過了,下不長的,一會等雨小點了再走。”
這雨確實是沒下多長時間,潑水似的十來分鐘之後便停了。
商寧秀和穆雷趁機趕緊回到了民宿裏,男人用房卡刷開了她的房間,插電後屋裏被點亮,他推着她的後背進門,“快去洗個澡吧,雖然是夏天,也還是要注意感冒。”
穆雷進屋後從桌上拿了他隔壁房間的房卡,拖着行李箱準備回自己房間也去洗個澡,走到門口忽然發現商寧秀隔着短褲撓了一下自己大腿,她磨蹭了兩下看着有些不大對勁,男人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有點癢,麻癢麻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毒蚊子叮了。”商寧秀難受地說道,掀開褲腿一角看了眼,然後被下面自己紅腫的皮膚給嚇了一大跳。
穆雷趕緊鬆開箱子上前看了眼,瞧見那斑駁的粉紅後稍微鬆了一口氣,“沒事,別怕,可能是刺球咬了,草原上的小玩意,有水就能活,我上回來也被扎過,可能是剛纔下雨從樹叢裏掉出來的。”
一聽是蟲子咬的,商寧秀臉都白了,趕緊起身四處扒拉搖頭晃腦的害怕那蟲子還在身上,“你快看看,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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