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被套路
怎么可能!
叶泽生瞧徐尚衡已经傻眼了,叹息一声,只好自己先辩解道,“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們并沒有交易。”
徐尚衡一听這话就倒抽一口冷气,這可是丹心的人,你竟然還敢在他面前狡辩?
锋利的剑意似乎還环绕在周围,叶泽生动都不敢动,只是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那人慢慢走近,走到叶泽生身侧时,叶泽生甚至能闻到一股类似森林中才有的植物清香,好闻极了。
他晃了晃神,摆出自己最乖巧的侧面对着他,又补充道,“我并沒有给他什么东西,他给我的纯属馈赠,這怎么能算是交易?”
“馈赠?”那個人笑着重复了一遍,尾调上扬,声音温和中带有一丝磁性。
徐尚衡想不明白叶泽生怎么能睁眼說瞎话,他们刚刚分明是一手交灵石一手交灵植,這话打开袋子就能拆穿了,何必啊!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自己拎着的塑料袋,心下感慨,沒办法,他只能大义灭亲看能不能给自己减轻一点罪過了。袋子刚打开,手上动作忽然一顿,徐尚衡猛地把脑袋探下去,只留一丛黑发露在外面,惊呼一声,“我的灵植怎么沒了!”
他昂起头,率先看向叶泽生,终于看见他外套口袋中露出一個小小花苞,双眉皱得几乎要搅合在一起,神情悲愤极了,“你刚刚分明已经交易给我了!”
叶泽生闭了闭眼,沒想到這家伙怎么這么蠢。如果能蒙混過去,起码先逃掉了处罚,灵植的归属……到时候再說嘛!
他竭力试图挽救,把那株花从口袋中拎出,特意掐了一下,让它保持不动,“這是我刚刚摘的花,不是什么灵植,也沒有交易给他。”
徐尚衡已经气疯了,他现在才明白,要是丹心的人沒来,他就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沒能交易到灵植,還赔出去三块灵石!
再看看叶泽生乖巧的外表,他恨不得呸一声。
阴险,狡诈,這哪裡像是一個学生了!
“我做了什么孽啊……为了不被抢绕开黑市,特意到正规市场,怎么還是被這么個高中生坑了!”他悲伤地喃喃道。
要是他交易完韭菜就收手,這会儿哪至于被抓?
后面的交易,纯粹是這家伙给他挖的坑!
徐尚衡气呼呼地大喊道,“刚刚我已经交易给他三块灵石了,就在他口袋中!”
要罚一起罚吧,决不能让這家伙跑了!
那人伸出手,苍白的指尖轻轻捏住那株花,蓦地笑了,“确实是一株普通植物。”
叶泽生松了一口气,沒想到這花還配合了一回。大不了把灵石還了,处罚能逃一点是一点。
果然沒有在集市裡面選擇交易是对的,要是当场被人赃并获,這会儿怎么逃脱得了?
徐尚衡的嘴长得更大了,他相信丹心的修行者不会骗人,那就是這家伙……连這株灵植都做的是假的?
他不相信自己都看走眼了!
“不過……”那人忽而又說道,“你们俩還是和我走一趟吧,徐尚衡,你的动作从进场时就有监视了。”
徐尚衡:!
叶泽生:???
徐尚衡干巴巴地问,“进场是指?”
“你大喊韭菜是战略物资时。”那人說着,又笑了。
徐尚衡卡壳了。
叶泽生脑子转了两秒忽然明白了這個意思,這是說,徐尚衡以卖韭菜为名进去的时候他们就监视了……
那岂不是全程看到徐尚衡前面的交易,包括他和徐尚衡的交易!
都知道对方带了灵石還把人放进去,放进去了還看着他交易,在场内交易完直到出场都不抓……
枉他观察半天,等到出场以为安全了才交易!
靠!
你们大人的套路好多啊。
“姓名。”
“叶泽生。”
“年龄。”
“18岁。”
“這么小啊……不過刚好成年了。”那人一开口,身边的两個黑制服也跟着笑了起来。
叶泽生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自己走出這個门就能换张脸。
“還有什么东西都交上来吧。”
叶泽生努力崩住,面无表情地把自己那一包蔬果放到桌子上,推向对面。
他们這会儿正坐在一栋小楼内,這栋小楼上個月才换了招牌——修行者登记管理处。
而他对面坐着的三個黑色制服的家伙,就是丹心的人,即华国官方修行者,现在负责管理全国修行者。
叶泽生猜他们应该是很早开始修行了,包括這栋楼都是早就投入使用。进门时据他观察,那些桌椅一看就用了不只一個月,桌角被摩擦得油光水滑,连包浆都有了,至少好几年了,還是时常使用的。
他对面三人座位微微散开,但很明显中间這人——也就是刚刚带头笑的,地位最高,另外两人对他隐隐尊敬,說话都是以他为首。
這么一想,他简直更倒霉了,直接被老大抓了,這還有机会跑?
“哪所学校的?還在读书吧?今天怎么沒去上学?”
“陵城第一中学,今天周末。”叶泽生干巴巴地回答,忽而皱了皱眉,“我已经成年了,你们不准喊家长。”
要是让他奶奶知道他今天竟然是跑去卖這些东西,那還得了?
“行,不喊家长,看你刚刚成年,把灵石上交,写份检讨书吧。”
叶泽生摸到口袋裡的灵石,還有些不舍。他凭本事得到的,凭什么就這样上交啊?
他试图垂死挣扎一下,“口說无凭,证据呢?我也可以說我這裡沒有灵石。”
对面一個黑制服嘿了一声,沒想到他胆子這么大,刚要开口,中间那人又拦住,“喊冯雨過来吧,对祖国的花朵好一点,让被他罚得甘心。”
“行!”靠边上的黑制服拿出一個对讲机对那边喊了几声,沒两分钟,叶泽生印象中在门口查验大家售卖物资的那個黑制服就来了。
原来他就是冯雨。
“证据在這裡。”冯雨递交過来一個小巧的黑色物体,叶泽生看不清楚是什么。边上那個黑制服接過,很快连上电脑,憋着笑跳過了前面一段徐尚衡假意卖韭菜的监控,直接滑到两人现场验货,還沒继续滑到后面场外交易,叶泽生慌忙拍了下桌子。
“行了行了!我看到了。”
再過一遍全程,让這么多人看,简直是对他二次处刑!
他又不甘心地问道,“我是写检讨,徐尚衡是罚什么?”
“登记註冊,将功抵罪。”
叶泽生一听比自己似乎重一点,心裡平衡了,磨磨蹭蹭拿出自己口袋中的几块灵石。
可惜他拖了這么半天時間,還是得交上去。
对面的黑制服可不管他舍不舍得,灵石刚拿出来,一把就接過去在一個盒子中放好。
中间那人又提醒道,“你们很快就会统一体检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获取灵石。但這种私下交易要是让我抓到第二次……”
他温和而不失威胁地笑了。
叶泽生蔫儿蔫儿的,“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嗎?”
中间那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身边几個黑色制服說,“你们先去忙吧,我和小朋友再交代两句话。”
他们几個陆陆续续离开,還有人感慨,“您对祖国的花朵可真好。”
“我对你们不好了?”
“那不是!只恨我們已经不是花朵,而是老腊肉了!”
门啪地一声合上,叶泽生疑惑地抬头,不知道他還要干嘛。
那人慢慢打开蔬果的袋子,手指伸进去摆弄两下,“這一袋就卖给我怎么样?按你早上摆摊的2000元。”
叶泽生有些别扭。
他看到刚刚有人进来时递上来一份资料,估计是他的個人信息。
既然看過了,想必也知道他家裡只有一個奶奶了。
但他家虽然清贫,也不是穷到沒有钱,完全不需要這样。
于是他硬邦邦地回到,“不用。”
那人一怔,明白了,笑着问,“那送我?”
靠!你這人怎么這样?
“200元,一口价,不還价!我這是货真价实的被灵气浸润過的蔬果!”叶泽生气得都站起来了。
“好。”那人拿出钱包,数了两百元给他。
叶泽生沒好气地揣进兜裡,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那株花,“我走了。”
“等等,”那人缓步靠近,小声在他耳畔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是木灵根,但你记住,最好不要暴露,起码是最近一段時間。你那灵植最好也收好。”
說完,他也不看叶泽生震惊的表情,替他打开房门,拍了拍肩膀笑道,“走吧,小朋友。”
等人走了,他拿起桌面上那份资料,眼神在叶泽生路上经過电器城停留三分钟看完兄弟会宣传视频那裡顿了顿,随后手指轻轻勾动。
刷……
薄薄的一张纸叶瞬间绽放出几道裂痕,随后像是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延伸出更多裂纹,最后哗啦一声,化作细碎的白色流沙从男人指尖滑落,還沒落在地上,就因为已经過于细碎,如同粉尘一般融入空气。
而电脑上還暂停着的视频,很快也被刪除得一干二净。
他收拾起桌面上其他东西,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开装着灵石的盒子一瞧,哑然失笑。
盒子裡确实是三块灵石,只是每一块都又有些不满,算算总量,一块灵石已经沒了。
真是個狡猾的小家伙。
回家路上,叶泽生骑着自行车又经過了家电城。
一楼卖场电视上還是放着些视频片段,只是這回,声音极大,门口却沒有几個停留的人,只剩下一個老大爷不甘心地问,“怎么不放早上那個了啊?”
裡面服务员回道,“上面說要加强教育宣传,让更多民众了解這些,不让放国外的了!”
“修行者管理條例第三條规定,所有修行者……”
字正腔圆的声音从裡面传出,叶泽生浑身一個激灵,赶忙骑车溜了。
为什么老板宁愿放兄弟会也不放你们的,你们自己心裡沒点儿数嗎?
竟然還這样公然荼毒行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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