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哪裡?我在做什么? 作者:未知 “头咋這么痛呢?”杜采歌迷迷糊糊,“眼皮子也這么重!” “我到底在干嘛?现在正在拍摄期间,我好像沒喝酒吧?”他感觉眼皮就像被502胶水粘住了一样,胃裡面在翻江倒海。 不小心打了個嗝,一股酸水冲了上来,還混合着一些其他莫名的难闻气味,杜采歌差点被自己嘴裡的味道给熏晕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是酒。 在此刻,思维变得如此费劲,就像在水裡行走一般,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又像是小时候试图帮妈妈理清乱成一团的毛线,结果越理越乱。 好不容易才理出一個头绪。 “我应该是在拍新戏啊……沒错,我正在片场,拍新戏,那部3.5個亿投资的大制作。” “发生了什么来着?对了……我记得眼前一黑,然后好像从导演椅上摔下来了。那我现在在哪裡?” 眼睛终于勉强睁开了一條缝,借着从沒遮挡严实的窗帘处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灯光,杜采歌確認了:自己不在医院。 再勉强扭头看了看房间布局,怎么看也不像是酒店房间。 “我该不会是被剧组裡哪個女的给潜了吧?利敏、刘毓、邓卓茵那几個一直都想睡我来着……” 杜采歌一惊,马上就想坐起。可是却浑身软绵绵的,身体虚得仿佛刚刚来過7次,沒有半点力气,“坐起”這個动作,在平时是如此简单,毫不费劲,可现在却有点难住他了。 他伸手往旁边一摸,還好,是空的,并沒有一個光溜溜的女人。 “不行,得赶紧离开!天知道有沒有陷阱。新戏刚开拍,剧组不能闹绯闻。”松懈了片刻后,杜采歌突然想道。他其实很想躺下继续睡,但是這個念头让他振奋了一点,他勉强翻了個身,滚下床。 冰凉的木地板和膝盖处的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 杜采歌抬起手,在自己脸颊侧的嫩肉处掐了一把,“不行,不能睡,赶紧地,离开這裡!” 這时他的目光瞥過床头柜,上面放着两個白色的药瓶子。 杜采歌伸手拿起,轻轻一晃,都是空的。 他费力地将眼睛再睁大一点,想看清药瓶上的字。 两個药瓶子上面都是英文。 杜采歌的英文其实不错,虽然只在读研期间考了個六级,沒继续去往上考,但是也可以和国际友人谈笑风生,出席电影节用英语发表获奖宣言,閱讀几本英文的大部头也沒問題。 然而這时他的视线非常模糊,而光线又很暗,他只勉强看到几個比较大的字母。 一個药瓶上写着:“clomipramine”。 這是什么药? 他又看向另一個药瓶,最醒目部位的单词要短一点。“diazepam”。 杜采歌现在脑袋裡像是一堆浆糊在流动,沒法集中注意思考。 他直觉這两個药名很重要,但是却只想睡觉。 “呼~噜”杜采歌條件反射地抬头,然后才意识到,他是被自己的鼾声惊醒的。 刚刚他竟然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睡着了,也不知睡着了多久。 不行,得赶紧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一套睡衣。地步上沒有东西。 再看一眼床上,也沒有自己的衣服。 他扶着床,吃力地站起,一步一挨地绕到床的另一头,松了口气。 地上有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外衣、外裤。 “好像不是我的衣服?”杜采歌迟钝地想着。 但现在不是考虑這些的时候。各种曾经听闻的仙人跳故事浮现在他脑海,催着他赶紧离开。 “希望楼下沒有狗仔……”杜采歌嘟哝着,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钥匙声中穿起了膝盖处有個破洞的牛仔裤。 這真不是我的穿衣风格啊……杜采歌手指笨拙地系好皮带,用力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披上咖啡色的棉夹克。 “咦,怎么都是這么厚的衣裤……我记得還是夏天吧?”杜采歌后知后觉地想着。而且,衣裤都非常合身,好像是给自己量身订制的。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在走到房间门口时,手指摸索了一阵,终于按下一個开关,灯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线让他立刻闭眼、躲闪。 過了一会,好不容易适应了,他重新睁开眼睛,视线仍然模糊,但走路沒有問題。 但問題是……为什么走路這么晃晃荡荡,感觉控制不住肌肉,失去了平衡感……嘴裡分明沒有酒味啊。 杜采歌走到客厅,只扫了一眼。 粗看去,這是一個装修非常豪华,但沒有什么摆件和挂件的客厅,他实在想不起在哪见過类似的房子。 這究竟是谁的家? “有人么?”杜采歌用力喊道。 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小。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么?”杜采歌沒有开灯,又喊了一句。 屋裡别的部位都在黑暗中沉默着。 這個时候要是真有人回答,那就太惊悚了,說不定会发展为恐怖片现场。 杜采歌用迟钝的脑袋想了想,决定還是赶紧离开算了。 他在门口玄关处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自己的鞋,最后只能嫌弃地挑了一双褐色的旧毛皮鞋穿上,一边穿一边祈祷对方沒有脚气。 不過出乎意料,這双鞋挺合脚。就好像已经被自己穿過无数次一样。 打开房门,杜采歌一头冲了出去,外面的公共区域亮着微弱的led灯。 一股冷风不知从何处钻来,顺着杜采歌沒有拉好拉链的夹克吹进去,让杜采歌被冻得一缩,人也清醒了一点。 “见鬼的,明明是夏天,咋這么冷?”他迅速拉好拉链,然后反手关上门,然后跌跌撞撞過去按下电梯按钮。 到了楼下大堂,杜采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還是感到很陌生。 推门出去后,他左顾右盼一番,然后随意挑了個方向,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心想等到了外面就叫辆的士回去。 当头一轮明月,有几点稀疏星辰,一闪一闪,并不漂亮,只显得冷清。 杜采歌也不懂得怎么根据月亮的高度来判断時間,只是看了看周围几栋住宅,大部分窗户后面都已经沒了灯光。 要么是這個小区入住率很低,要么是已经夜深了。 “我靠,太冷了吧!”杜采歌发现自己呼出的白气都有结冰的迹象。 外面的冷空气刺激着他的皮肤,但他的脑袋裡還是一团浆糊,眼皮子很重,只想往路边一躺,先睡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