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士武
第二天一早,钱东還在锻炼的时候,董老爷子就步行来到了他家,一起吃了個早餐,然后老爸送两人去了黄花机场。
两人都是轻装出行,带上证件和几套换洗衣服就出发了,就老爷子還带了一個小布包。
两個小时的车程,加上等机時間,和两個半小时的飞行時間,等董老爷子和钱东从接机口出来的时候,時間已经是中午了,一路上钱东都是左顾右盼的,說来這是钱东第一次坐飞机,所以对于一切的挺好奇的,倒是老爷子,沒想到一把年纪了,确实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走,那边。”
就在钱东還在左顾右盼的时候,董老爷子已经拉着他向着一個汉子走去。
汉子国字脸,四十多岁的样子,175的身高,长得颇为壮实,脖子腰肢,還有腿上肌肉都很厚,如果平常人看到,只会說一句: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可是在钱东眼裡又是另外的一副景象,那就是眼前汉子抗击打能力极强,脖子是人体极其脆弱的地方,一般人挨一下重击,轻则眼晕,重则半身不遂,眼前的壮汉脖子上的肉看着松垮,可是一旦劲力运转,寻常的打击或者裸绞对他基本上无用,也能看出来這個壮汉是实战的高手。
壮汉手上拿着一块纸板,上面写着“董卿”二字,显然董卿就是董老爷子的名字了。
钱东還是第一次知道董爷爷全名,這也能理解,农村裡面对于老爷子都是尊称,他们這些小辈,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是立德师弟的徒弟?”
董老爷子走到中年汉子面前,开口說着。
“董师伯嗎?家师沈立德,我是特意来接您的。”
中年汉子面露憨色,将高举的牌子收了起来,看着董老爷子和钱东二人,笑呵呵的說着。
“嗯,我就是董卿,怎么称呼?”
董老爷子笑呵呵的,說完還笑呵呵的打量着眼前的汉子。
“周士武,您叫我小周就好,您跟我来。”
中年汉子自我介绍着,看到两人轻装出行,也不多說,在前引路。
“小周,我师弟有几個弟子啊。”
董老爷子在后面跟着,随口就问着前面的周士武。
“回师伯,师傅正式弟子就我一人,倒是也收過不少学徒。”
周士武前面引路,可是回话的时候,還是侧身看向董老爷子,一副恭敬的模样。
“立德师弟身体怎么样?”
“尚可,前些天听說還偷偷一餐吃了一整只烤鸭,他血糖偏高,家裡管的挺严。”
“嗯,還能一餐一只烤鸭,看来身体還行嘛,哈哈。”
两人一问一答间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一辆很霸气的越野车停在那裡,周士武很细心的打开车门,并且還是扶着董老爷子上车之后,才自己走到驾驶位准备开车。
這让一旁的钱东看得有些咂舌。
“小东啊,你得叫小周周师叔,他是师弟唯一的正式弟子,那就是唯一传人,你得跟着多学习才是。”
前面周士武已经将车启动,董老爷子对着钱东說了一句。
“嗯,是。”
钱东认真听着,一脸认可。
“伱一找我,我就教你学习,其实很多都不和规矩的,不過我本来就以为你只是学個花架子,也沒想過让你拜师,沒想到你天赋绝佳,我也就把你当做孙儿辈来教导了。”
董老爷子看着钱东,一脸正色,說完对着开车的周士武问了一句:
“小周,你拜师花了多久。”
“师伯,我是大山裡的孤儿,16岁被师傅收养,带在身边教我读书写字,19岁正式拜师开始学武,如今已经過了二十五年。”
周士武一边开车一边說着,语气中沒有任何停顿,显然牢记于心。
“看到了嗎?這就是传统武功传承,先是三年考教心性打磨意志,然后合格之后才收徒,之后就会视如己出,而且這种传人不会多,除了至亲也就這样的正式弟子才有可能得到传承。”
“嗯,谢谢董爷爷。”
钱东這才有些明白传统武学的学习是多么艰难。
“呵呵,我不是這么個意思,我是想說,习武先修德,其实你第一天在我那裡走了之后,我是在村裡多方打听過你的,知道你重情重义,這才无保留的教导你,如果你名声差的话,学到现在你也就只能学個花架子,最多也就强身健体。”
董老爷子笑呵呵的說着,对钱东毫无保留。
“额,我還真沒想到過這些。”
钱东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也觉得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并沒有多想,更沒想到董老爷子背后做了這么多的事情。
“哎,這也是這些传统武学失传的原因啊,以前吧,那些有真功夫的,都是這样传承的,找個徒弟,先带三年,练武先修德,德行够了才开始教导,教导完毕之后,放出去行走江湖三年,活着回来的那就是徒弟,這三年的行走,会接触到江湖的三教九流,還有江湖中或明或暗的手段,走不過来就身死。”
董老爷子语气中带着回忆。
“這么残酷的嗎?那董爷爷你经历過嗎?”
钱东暗暗咂舌,沒想到以前還有這样的。
“咳咳,那啥,我說的是晚清的时候,那时候也就是因为這样的一些规矩,才造就了那时候国术的巅峰时期,晚清有名的大宗师,那可是一個個都鼎鼎有名,比如神枪李书文,宗师杨露禅這样的。
至于后面嘛,你们也知道因为特殊时期,比较混乱,人人都想学武,可是碍于以前的规矩,真功夫不能教,而那些来求学的都是达官显赫,又沒法拒绝,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這些武学套路,那些人一個個学個三五年,练了一身套路,也是师从名门,還是某某宗师亲传的。
然后這些人再打着這么個名义教拳,就這传了下去,假把式满天飞,真功夫藏着掖着,搞到最后,人人都传所谓的国术就是花架子,毕竟那些人是真的师从那些大师的。”
董老爷子說起来也是有些痛心疾首的。
“那這些得了真传的人出来澄清就可以了啊,說不能打,那就打给人看啊。”
钱东随声說了一句,虽然知道事情肯定沒那么简单,可是他深知自己的的位置是什么,這個时候不說這么一句,让董老爷子怎么插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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