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543.流泉得月光,化为一溪雪
其实在阳光下已经可以看出這船的船体有問題了。
船体上外贴的板材已经有多处脱落。
只是白银在海水中百多年估计是氧化了,或者說有含硫海水在這片海域出现過,导致发生氧化反应或者硫化反应而变黑。
于是在四五十米深的海底,一群渔民靠头灯难以发现它的真实身份。
毕竟它上面還出现了大量的寄生物,有海藻有甲壳类有死掉的藤壶之类。
如今和达兴号上吊装船,不少人已经看出它船体露出的金属板质地。
见此王向红恍然大悟:“我說呢、我說呢,难怪這船沉水之后哪怕所有船舱破碎已经内外通透了海水可却依然无法飘起!”
“它底板怎么沒用金属板?”有人疑惑的问道。
王忆和王向红无法回答這個問題,或许是這一批次要运送的白银铸板后只够用于船体,所以就沒往船底放置。
总之這事跟他们沒有关系了。
沉船被捞起后便在海军战士护送下消失在茫茫海上。
社员们擦了汗水带上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高高兴兴的返程,王向红第二天去县裡财政单位凭借劳动力签字去领取劳务费。
除了劳务费他還一并带回来几位领导,领导们来到岛上后送出了一块牌匾:
翁洲市先进村集体!
這是王向红梦寐以求的荣耀!
留在岛上做工的社员都临时下工,纷纷来到学校刚刚要竣工的办公楼门前捧场。
牌匾从领导的手中递送到王向红手中,王忆高举双手引领社员们开始鼓掌。
掌声噼裡啪啦。
王向红郑重其事的将奖状展示在胸前,黑漆漆的脸膛上是严肃的表情,但所有皱纹都舒展开了。
大胆抱着膀子混迹在人群裡喊道:“队长,要不要放鞭炮啊?”
王向红說道:“当然要放!必须要放!放一千响的长家伙!”
于是王新国跑去库房领出了两挂长鞭。
此后鞭炮的脆响带起了全队狗子的咆哮。
浓密的硝烟让海风一吹便四下分散,逐渐扩展到了全岛。
就此,全岛都有了喜庆的气息和味道。
這件事对于83年的农村来說是大事。
王家生产队成为全市先进村集体,就有了很多政策倾斜。
王向红和天涯岛的党员们早就在期待自家生产队能成为市裡的先进。
但全市那么多村庄级单位,先进单位只有三五個,僧多几乎沒肉,分起名额来可不容易。
本来天涯岛又有社队企业又是搞全队建设,如今還有了全机动化船队,按理說他们够先进了。
奈何王忆知道自己手头上的這些东西来路不正,不敢大张旗鼓。
所以他们生产队在县裡名声很大,放到市裡民间也有一些名声,可放到官方那就不太行了。
主要是市裡郊区也有村庄,且這些村庄发展也不错,相比之下王家生产队优势不是那么大。
還好這次误打误撞给弄到了一艘白银船去支援了国家经济建设,县裡申請、市裡特批给他们一個先进村集体单位的荣誉。
另外市裡還說会给他们向省裡进行申請,争取给他们申請一個省先进。
王向红对此不太抱以希望。
省裡强中手可就太多了!
毕竟天涯岛在外岛,发展方面天生有短板,不像省城郊区一些村庄,人家省城从国外招商引资在他们村子裡建起個厂子,他们能跟着拿分红。
這一分红多少钱?真是一年几十万的拿!
還不光是分红問題,有了企业就有了就业岗位,王向红可是听說了,人家那些被占了地皮建厂的村庄裡头,哪怕一條狗都给牵到厂子裡安排了個看门狗的工作!
天涯岛现在也是這样。
除了老黄還呆在王忆身边,它的小狗崽们都被拖走给安排的齐齐整整:
有的去红树岛看厂子,有的去防空岛看砖头,還有的被周大圆给带去管养殖场了……
生产队得了個市先进,這大喜事给岛上带来了好运气,后面的日子喜庆事不断开展:
楼房一座座完美建成,新媳妇一個個娶进天涯岛,连徐横都完婚了,把妩媚动人的霍晓燕给娶进家门。
之后霍晓燕可就更妩媚动人了。
期中考试结束,学生成绩照例是稳居全县范围内所有小学各年级的前列,五個班依然是有两個全县第一。
随着办公楼的投用,王忆這個校长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這些日子裡他在办公室抱着個密碼本在规划生产队的发展。
现在生产队是全市先进单位了,以后可能還要拿全省的先进荣誉。
如此一来他可就不能再从23年往這边乱带东西了。
实际上到了如今,他即使不用23年的资源,一样可以领着天涯岛发展的很好。
毕竟他总是拥有四十年的信息!
這点才是最珍贵的,比他能携带過来的什么机器都要更有用。
不說别的,就說他准备在沪都展开的房地产布局。
等岛上家家户户盖起楼房、等生产队的新基建规划结束,那社队企业再赚钱就可以存起来到沪都买房了。
哪些地皮升值空间大,现在就他最清楚!
什么時間有什么政策可以利用,哪個地方有什么资源有利可图,這些对他来說都是手拿把掐的东西。
而现在股市還沒有开放。
一旦股市放开。
王忆一定会教那些操盘手和资本家做人,你们不是喜歡噶韭菜嗎?到时候让你们尝尝被噶的滋味。
關於岛屿的未来发展,他的整体思路已经确定了:
首先利用改革开放的机会洗白岛屿上的机器和设备,后面赚钱不断引入生产线,掩盖他此前带来的這些机器设备的存在感。
然后,沒人会从中发现問題了,那他就先在国内噶资本家韭菜一圈。
等到這一圈噶完了,小鬼子广场协议也要签订了,到时候他可以以此为契机去给国家赚外汇。
进入九十年代還有苏联解体這桩大事。
到时候天涯岛上少不得工业资产,他不光要在金融上重拳出击,還要组建团队去苏联给国家淘宝:
說不准可以给国家的战略空军和蓝水海军的发展进程提提速!
反正最终肯定是要去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韭菜!
他奋笔疾书完成规划,至于能不能成那就是看以后了,反正他现在日子過的挺好。
岛上旅游项目接连上马,用来应付個短途旅游的沪都游客不成問題。
六月份找了個空闲时候,他借去市裡为名回了一趟23年。
他回23年的時間越来越少——也不能這么說,還是隔三差五就回去,只是回去便是进仓库搞货运,并不去外面跟人交流。
反正优质的鱼虾蟹和干货都是存入仓库交给邱大年做处理。
需要什么也是给邱大年发個单子,邱大年给送到仓库去。
王忆回到市裡找邱大年。
生产队大灶照例是高朋满座。
以往总是在热情招待客户的邱大年今天很反常,闷着头一個劲的划拉手机屏幕。
王忆悄悄走进去,墩子的表妹苏雅看到他想要打招呼,他急忙摆摆手。
苏雅笑了笑伸手抿头发,露出手腕上一块表。
价值不菲。
王忆多看了一眼。
旁边一個齐刘海、带粗框眼镜的姑娘注意到后立马跟同伴低声說:
“你看這個人,长的贼眉鼠眼、土裡土气,进门就看人家服务员的皓腕,我看他那眼神贼的很,想顺着袖子看人家胳膊,再看人家姑娘的胸!”
她同伴愣了愣,說:“伱是不是想多了?”
姑娘严肃的說:“放心,我看男人的眼神一流,是小屌子還是普信男又或者是妈宝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总之你赶紧把你衣襟拉一拉,小心被他偷看了。”
她警惕的盯着王忆。
看到王忆踮着脚尖走到邱大年身后猛然往他屁股上一抽:
“好啊,你大中午头的就开始冲着美女起劲?太聚精会神了吧?看的什么?黑泽志玲下海了?”
邱大年捂着屁股惊喜转身,叫道:“我滴個老板啊,你终于又现身了!”
“谁看美女了?你看,我在看房子呢。”
王忆瞅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還真都是房子。
他问道:“你干什么?准备金屋藏娇呢?”
邱大年无语:“說什么呢,我是准备买房,把孩子户口迁過去。”
王忆仔细看了眼屏幕,问道:“你准备买什么房子?怎么一套套的起步价都是500個?买别墅?”
邱大年說道:“沒有,我买的是小套三,一百平以内的小套三——在沪都买。”
王忆愕然:“你在沪都有买房资格了?”
他有這個财力,王忆不吃惊。
毕竟過去一年他给邱大年和墩子又是工资又是分红可不少,加上后来高亚楠也来了,两口子的收入很可观,合计起来一年得往三百万走了。
這個收入在翁洲這种小城市是非常吓人的。
邱大年解释道:“现在各地都放宽购房條件,沪都這边对家庭人口的政策也放宽了,缴纳個一两年社保就能买房。”
“我去年就在谋划這事了,正好有個客人有关系,帮我把我媳妇的社保给调到沪都去了。”
“這样只要我們两口子买了房子,孩子就能去上学,再连续缴纳個几年社保,到时候再通過朋友给操作一下,就可以落户過去了。”
王忆问道:“這么复杂嗎?”
邱大年愣住了:“老板,你跟我說反话呢?”
“這還难呀?這已经很简单了,我是找了個狠人朋友才能办出来!”
他又纳闷:“对了老板,你在沪都沒有房子嗎?”
王忆說道:“沒,我在翁洲有房子,就沒必要再去买房子了。”
邱大年劝說道:“你這么有钱,還是在沪都买一套房子吧,翁洲有房不行的,還是沪都有房才好。”
王忆无所谓:“我在海上有一座岛,還要什么房子?”
邱大年苦笑道:“是上学!孩子上学!”
王忆更无所谓了:“我孩子——我连媳妇都不要的人,哪裡来的孩子?”
一听這话,正在算账的高亚楠立马抬起头。
她担忧的看向自家男人招招手,等邱大年過来后小声问:“老板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嗎?”
邱大年迟疑:“我也不清楚啊。”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老板一直对女人沒什么兴趣,以前有胸這么大的女中介勾引他,還有脸這么小的網红勾引他,但他都坐怀不乱。”
高亚楠很吃惊,问道:“胸真這么大?”
邱大年咂巴着嘴点头。
高亚楠见此顿时冷笑起来:“你观察的够仔细呀!”
邱大年叹气道:“這是重点嗎?”
“那什么是重点?”高亚楠阴沉着黑脸问他。
邱大年說:“重点是老板可能对女人不感兴趣,对男人感兴趣!那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对我這么好了!”
高亚楠闻声而失笑:“你什么意思?老板看上你了?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不行,你最近前列腺炎尿浑浊,让儿子给你尿一泡,儿子的尿很清亮。”
邱大年听了不高兴:“媳妇你啥意思?你怎么侮辱我呢?”
“我现在高低是個高管,年收入百万级别,作为我身后的女人……”
高亚楠摆手說:“你少来這一套,是你先侮辱老板的。老板对你好是因为他心善,瞎子都看出来了,他念旧。”
“确实,你们老板肯定不是個同性运动爱好者。”一個戴粗框眼镜的姑娘插入他们的话题,“他喜歡的是女人。”
邱大年问道:“你怎么知道?”
姑娘严肃的說:“因为他进门后偷偷看了我好几眼!”
邱大年仔细端详她的样子。
有钱人的口味难道還能這么独特?
不過想想东哥在明尼苏达上的那姑娘的样貌,這也有所可能。
王忆跟邱大年分开后在生产队大灶裡转了转。
一切步入正轨。
生意很好。
邱大年沒想把饭店往網红店的定位上来操作,炒作太多容易翻车。
他只允许探店达人们在包厢裡录视频,大厅扫一下可以,不能长時間的录,以影响客人吃饭。
现在饭店主要就是靠王忆送過来的珍稀海产品来撑门面,這已经足够能撑住门面了。
天涯岛上现在养鸡养鸭又养猪,只供应一個生产队大灶沒什么压力。
毕竟王忆时不时就偷偷从83年往23年的岛上送鸡鸭……
了解過生产队大灶的经营情况,又得知了邱大年這边家庭和谐都可以去沪都买房了,王忆觉得一切很好。
自家兄弟沒有白白跟随自己。
照例,了解過生产队大灶的情况就得回岛上看看自己大本营的情况。
他准备走,邱大年跟他說:“老板,袁老师沒联系你嗎?他最近找你来着。”
王忆看看手机,疑惑的說:“他确实沒有联系我。”
邱大年便說:“那我提出個猜测,会不会是他觉得给你发信息沒用,所以通過我来给你传信呢?”
王忆白了他一眼,给袁辉打去电话。
袁辉听說他回来了很高兴,当即约着他要一起吃午饭。
然而王忆已经吃過了,便拒绝了。
听到這话袁辉苦笑一声,說道:“王老师,咱们得有一年沒坐一起吃饭了吧?最近我真挺想跟你一起坐坐的。”
语气颇为幽怨。
王忆一听這话举手投降。
高亚楠看人很准,他是個念旧的人,袁辉曾经跟他合作的很愉快,现在两人确实有些关系疏远。
于是他便立马答应一起吃饭,并且還直接邀請他去天涯岛上吃海鲜。
“袁老师你喜歡吃海鲜,這事我一直记着呢!”
听到他這句话,袁辉总算又高兴起来。
双方在码头汇合,乘船去往天涯岛。
去了天涯岛可就不是吃午饭了,不過吃海鲜几点都行。
恰好有船收了渔網回来。
渔场放养了鱼虾蟹苗又投掷了大量海藻种子,今年海藻发育了,留下的鱼虾蟹多,引来的鱼虾蟹也多。
当然這個多是相对的。
用来满足一個餐馆沒問題,真想靠這种放养的方式养殖海货然后赚大钱那就不可能了。
渔網裡有螃蟹有皮皮虾也有几十條大大小小的鱼,王忆便让墩子看着安排收拾一下来吃。
墩子兴高采烈的說:“老板你和袁老师要吃海鲜?正好,今天我赶海弄到一些小东西,一起给你们做了。”
王忆随意问道:“你還赶海呢?”
墩子嘿嘿笑着低下头:“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這话王忆直接懵了:“不是,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啊……”
“对,身高一米七,皮肤白头发黑,确实很好看。”墩子高兴的說。
王忆无语的摊开手。
袁辉则看的哈哈大笑。
蹲总這家伙太搞了。
邱大年诧异的问:“你追上球球了?”
王忆问道:“球球是谁?”
墩子說道:“老板你是从谁口中知道的我对象名字呀?哎呀,是不是年总跟你說的?這家伙嘴巴不牢靠!”
邱大年叫道:“我草,你能不能正常点?”
墩子反问道:“那這個名字,老板不是从你口中知道的嗎?”
邱大年愣住了:“呃,是啊。”
墩子怒道:“那我怎么不正常了?”
袁辉笑容更盛。
但笑着笑着他猛然反应過来:“你說的球球,是不是最近挺火那個女網红球球漂在海上?”
墩子兴高采烈的点头。
袁辉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不对劲。
王忆看到這耂渋畐的反应,顿时心裡一惊。
他赶紧对袁辉使眼色,低声问:“這姑娘你上手過了?”
袁辉說道:“沒有。”
王忆拉下脸来盯着他看。
墩子是自己的好兄弟,他脑袋瓜子差着点事,自己可得帮他在家庭方面把好关。
袁辉看出他面色不愉,赶忙說道:“真沒有,不過我是她直播间裡的榜一大哥!”
墩子脑袋不好使,耳朵却很灵。
他听到了袁辉的声音,指着他叫道:“你是打井老师傅?”
袁辉尴尬,讪笑道:“嗯,你也在她直播间?噢不对,你是她对象,肯定在她直播间。”
墩子也讪笑起来:“早知道袁老师你是打井老师傅,我沒俩就不联合起来坑你了。”
袁辉疑惑:“啥意思?”
墩子继续讪笑:“红领巾很鲜艳,是我。”
袁辉愣住了。
邱大年却爆笑出声。
王忆满头雾水:“你们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邱大年哈哈笑道:“老板你肯定听不懂,你又不在球球的直播间裡,红领巾很鲜艳是榜二大哥,他跟榜一大哥争榜来着,逼得榜一大哥打赏了十万多人民币!”
王忆明白了:“豪绅先捐,百姓后捐。事成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還,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墩子点点头:“对,我是球球的托,专门跟榜一大哥打榜,刺激榜一大哥刷钱。”
得知真相,袁辉真是生无可恋。
想他也是老炮兵了,沒想到却是终日打雁今日却被小雁给啄了眼,常年约炮如今却被大屌萝莉给仙人跳!
王忆這边也是哈哈大笑。
不過他补偿了袁辉。
袁辉找他不是想让他卖什么,而是沪都要举办一個宝石夏日展,這是他们文玩界和收藏行业的盛典,是個拓展人脉、开阔市场的好平台。
但這种场合最是看重所拥有的好东西,你沒有好东西,你跟我們就不是一個圈子的。
文玩、古董、收藏,這种行业是特别讲究圈子的。
袁辉沒有這些宝石,但他知道王忆有。
王忆曾经找他卖過红珊瑚、给他看過孔克珠,這都是顶级的有机宝石了。
他猜对了。
王忆手裡确实有精品红珊瑚,而且還有红珊瑚雕。
六月的天气稍微带点炎热了,下午两人坐在海边树荫下啃着螃蟹腿聊着天,袁辉把自己的目的說出来。
王忆叼着螃蟹腿,忍不住就挠了挠头皮。
袁辉喝了口冰镇啤酒說道:“沒事,王总,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不是不方便,”王忆打断他的话,“是我不确定该把哪個红珊瑚雕借给你。”
袁辉一听這话当场激动了:“王总要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我听了你這句话肯定以为你是在凡尔赛。”
王忆自然不是凡尔赛。
他手头上有好几座红珊瑚雕,說這玩意儿价值连城真不算夸张,毕竟沪都是城鹤岗也是城。
特别是那個井冈山会师!
這红珊瑚雕一旦亮相于公众视野,那必然会收藏行业和宝石行业的一场轰动。
他是個低调的人,可袁辉跟他关系不错,是23年代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如今袁辉需要自己提供帮助,他确实不好坐视不管。
這样他犹豫一番,决定把這些红珊瑚雕亮出来。
除了要帮助袁辉他還考虑到這次宝石展览会上有合适买家,如此一来便可以将红珊瑚雕给卖掉。
他不是收藏家,对他来說這些东西沒什么太大意思,如果能换成钱的话還是换成钱吧。
要想搞收藏,他在83年代能建起一座私人博物馆!
于是他将手机裡的红珊瑚雕展示给袁辉看。
袁辉看到百鸟朝凤的时候欣喜若狂,等他看到井冈山会师则呆若木鸡!
“国宝!這是国宝啊!”他喃喃的說道。
王忆笑道:“你知道這是国宝,那你可得给我保护好,如果有人要买,那必须得出天价才行!”
袁辉猛然抬头看向他:“還可以出售?”
王忆說道:“這都是我淘来的东西,不出售我留着它们干嘛?我是生意人,不是收藏家。”
袁辉忍不住的打了個响指,对王忆感恩戴德:“王总,多谢照顾,别的不說了,都在螃蟹裡!”
說着他拆开一個螃蟹啃了一口。
王忆哈哈大笑,也举起個螃蟹与他对啃。
趁着氛围融洽,袁辉试探的问道:“王总,你碰到的那本《聊复集·怪症汇纂》买到了嗎?”
這本御医手书的医书自然被他买到了,一直在他手裡呢。
但他不打算卖掉。
這种医书跟文物古董不一样,裡面有颇多古方子,他准备找黄有功整理一下,在83年說不定能有些用处,能给人治病救急。
再說,既然决定卖出红珊瑚雕了,那他手裡其他藏品无需出售。
這些红珊瑚雕的价值够他挥霍十年!
所以王忆就苦笑着說:“袁老师,我要让你和你那位好师兄失望了。”
“這本书我迟迟沒有买到,就把消息给了我一個大哥,我那大哥去跟老中医聊了聊,将医书给买走了。”
袁辉有些失望。
但是想想即将到手的红珊瑚雕他又欣喜起来。
有红珊瑚雕的代理权,一样可以让他大赚特赚。
王忆吃饱喝足后便叫上邱大年和墩子在岛上转了转。
如今天涯岛上已经有了农民垦荒,岛上人员不少了,农民、渔民、工人等等合计起来五十多人。
漫山遍野是红花绿草,是枝繁叶茂,是海风吹得树枝婆娑。
王忆行走在树荫下回头看向這座有了活力的岛屿,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上岛的那天。
那天岛上毫无人烟,只有漫山遍野的荒芜老屋和野蛮攀爬的爬山虎。
当时岛上石板路长满了青苔,踏步在上面滑溜溜的,他都不敢随便迈腿走路,生怕不小心摔倒在山路上。
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仔细的看着這座青绿的岛屿,在岛上慢慢的转了一圈。
下一次再看到這座岛屿,恐怕又得很多日子以后了。
毕竟83年时空的天涯岛才是他的家,他這人不怎么喜歡离开家。
天涯岛還是挺大的,下午开始转一圈,不知不觉便是晚上。
23年的夜空比83年黯淡的多,不怎么能看见星辰,更遑论银河,只有一轮圆月低垂。
岛屿安静下来,只有若干灯光亮着,還有水井上一台抽水机带起轻轻的轰鸣声抽出水来透過水管流淌进集成化房屋裡。
水管中水流汩汩。
管道透明,如同一條纤细的小小河道中淌過了海岛泉水。
王忆背手安静的看着。
心情很安静。
流泉得月光。
化为一溪雪。
夏夜的海岛,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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