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鲜衣怒马
姬青梧作为一個完美主义者，她当然不会容许自己的弟子沉湎享受，但林渊留下這些女孩子，可并不是为了享受。
《人欲经》修七情六欲，想要修炼有成，一味闭关苦修并不是一個好的途径。
修士的闭关太枯燥了，完全封闭了情感。有些修士，甚至一闭关就是几十年，那已经不能用清心寡欲能形容的，而是几乎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存天理，灭人欲！這几乎是太上忘情的修炼方法。
而太上忘情，本就和《人欲经》背道而驰！
毫无疑问，一昧禁欲坐死关，事事以圣人标准要求自己，是修不成《人欲经》的。
想修《人欲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入滚滚红尘，尝人间烟火，历男欢女爱，悟七情六欲。
当初林渊为修炼《人欲经》，入浴火池，也是在幻象中感受到了各种妖娆狐媚，欲念缠身，這才凝聚出了心魔法相。
现在，林渊来了姬家，浴火池就沒有了，也自然沒有了那些妖娆妩媚的画皮精怪，修炼环境大不如前。
于是，林渊便想营造出一個现实版的浴火池的氛围。
正是因为這個原因，林渊才接受了姬重楼赠送的丫鬟。
這七個丫鬟，都被林渊视作修炼《人欲经》的助力。
如此，姬青梧当然不会因此怪罪林渊。
事实上，修炼《人欲经》要求元阳之身，林渊当然不会因为一时的男女欢愉，就因小失大。
他需要一直到《人欲经》修炼到逼近圆满的时候才可破戒双修，也就是《人欲经》所推崇的“得人欲，知天理”。
所以，林渊的纵欲和姬浩的纵欲，完全不同。
此时，七個少女都惴惴不安地看着林渊，林渊在空间戒指上轻轻一抹，拿出一小瓶来：“這是养颜丹，一人一粒，赏你们的。”
少女们愣了一下，她们当中一部分人出身贫苦人家，還不知道养颜丹是什么，倒是几個富贵人家的女孩知道养颜丹的珍贵，她们一時間犹豫着有些不敢接。
林渊把养颜丹送到少女们的手上，說道：“不必推辞，给你们的便是你们，以后你们七人就都跟着我姓林吧，至于你们的名字，便叫‘良辰美景奈何天’，以年龄为顺序，每人取其中一字。”
丫鬟进入主家，都是要另取姓名的。
這七個女孩虽然年纪小，但她们在进入姬家之前，也经历了一年時間的丫鬟培训，该懂的事情都懂。
“谢公子赐名。”七人当中的林奈首先說道，她读過书，懂一些诗词，林渊随口念出的這诗句，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哀怨凄婉的遗憾之美。
這看似美好，实则凄婉的句子，似乎隐隐地映射了她们的命运。
纵然她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正可谓良辰美景，然而她们的出身、天赋都不好。
几女中家裡穷的是想让女儿有個好归宿；出身富贵的则是对传說中的仙路有所向往，但因为天赋有限，却早已经注定了不能修行……
……
有七個丫鬟相伴，這几天林渊也不修炼了。
他带着萤去茶馆喝茶，去天桥上看杂耍，去逛闹市买东西，什么猴脸面具、小风车、项链发钗，不過萤最喜歡的依旧是糖葫芦。
這甜腻的味道，她很是喜歡。
逛闹市的时候，林渊看萤少见的露出了许多笑容。
仔细想想，萤自从来到這個世界，就跟着自己东奔西走，不是在厮杀，就是在厮杀的路上。
她从未像今天這样享受生活。
包括林渊自己，也是如此。
林渊在风云阁的时候，口口声声說：一身素衣入红尘，看遍人间百事哀。
他虽是圣世轩辕少主，却以凡尘轮回之道，凝聚自己的无上道心。
然而，林渊嘴上這么說，却从沒有真正的的入世感受红尘。
再后来，林渊干脆把林良、林辰、林美、林景等女也轮番带出去玩乐。
一场戏园子听戏，台上唱戏的是整個云梦海最有名的角儿，林渊以一两黄金一张票的价格，包下了最前面一排。
然后，林渊坐正中间，左右各四個娇艳少女一起听戏，可谓花团锦簇。
以至于整個戏园子的人，都频频向林渊等人投来目光，不知道林渊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们原本以为林渊是哪個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是看林渊身旁的女子，莫不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即便是白玉洲最富的富贵人家，他们纵然出得起钱，可是翻遍白玉洲，也怕是找不来這样的美娇娥来。
林渊坐在舒适的长椅上，旁边還摆着凡人的瓜子果盘，自己這听戏的排场，以前似乎也只在新闻上看過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台上咿咿呀呀，宛转悠扬的唱腔。
以前，林渊是不爱听戏曲的，然而在经历了三十几年的平庸生活，经历了這诸多生死厮杀后，林渊再听戏曲，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曾几何时，林渊也曾经羡慕過那些富家公子们。出门豪车美女，出海游艇名媛，看上喜歡的东西，便一掷千金，看到想去的地方，便是一场說走就走的旅行，不必为生活奔波，只为兴趣而活。
在新闻上看得多了，林渊也曾向往這样鲜衣怒马的人生。
然而這终究只是幻想一下罢了，林渊的人生依旧是匆匆忙忙，只为碎银几两。
而现在，在這戏楼中，林渊仿佛一瞬间释放掉了以前人生中所有的压抑与沉重，也平复了他久经生死厮杀后紧绷的神经。
他感受到了彻底的放松，感受到了曾经他心中的欲念。
《人欲经》，修的就是情与欲，将心中的欲念实现，即为功德。无论善恶之分，沒有高下之别。
林渊心中一动，体内的真元自发开始沿着《人欲经》记载的路线在经脉中流转。
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林渊在戏园子裡听着戏曲，体内的修为却在潜移默化地精进，距离突破第二境，只是一线之隔了。
……
“嗯？你說什么？林渊在白玉洲，带着八個侍女，天天玩乐，根本不修炼？”
在云梦岛上，姬重楼听到手下的汇报，愣了好一会儿。
原本他送林渊七個侍女，也就是抱着有枣沒枣打一竿子的心思，如果能就此让林渊堕落，破他元阳，坏他道心，那是最好不過。
如果达不到目的，那也不损失什么，之后再想办法慢慢对付林渊就是。
可姬重楼怎么也沒想到，這七個侍女送出去，效果如此之好！
這林渊，居然每天都在外面风流快活，彻底荒废了修炼，這让姬重楼惊喜万分。
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凡人修士，一旦身居高位，又得到了姬青梧喜爱，便认不清自己了。以为他就此成了人上人，可以放肆享乐了。
等到两年后，姬青梧一出来，看到林渊這個样子，一定对他彻底失望，别說处罚林渊了，将林渊逐出师门都有可能。
“重楼，你做得好，非常好！之前我還在头疼，该怎么处理林渊，如果真对他下黑手的话，几乎无法瞒過姬青梧，到时候姬青梧就要跟我們姬家反目成仇了。
你這手段，兵不血刃，便毁掉了林渊的道心，为我姬家除掉了一個将来的心腹大患。”
一位姬家长老，毫不吝啬地称赞姬重楼。
姬重楼道：“三伯言重了，我這就是一個微末伎俩，不足为道，這完全是因为林渊太不堪了，现在看他所作所为，他原本就是個道心不坚，贪图享乐，又好女色的人，即便我不送出這七位侍女，他也迟早会堕落下去，如林渊這样的心性，未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
“哈哈！是的，不過這次還是得记你首功，沒有你送出去的礼，他也不会這么快暴露本性。既然這七個侍女他很满意，你找些机会，再送一些！他如今食髓知味，应该也不会拒绝，到时候他越陷越深，我看姬青梧還怎么看重他！”
“是！三伯跟我想到一起了。”姬重楼微微一笑，“不過我倒是觉得，我們送出的侍女，要一次比一次好才行。
姬家每两年都会面向整個云梦海招募外姓弟子，每次招募弟子過程中，我們都会遇到一些虽然拥有灵根，但灵根品级不够的人，遗憾沒能进入我姬家。
這一次，我会专门在這些落选的人中，挑选一些容貌上佳的女子，给林渊送過去。想来拥有修行资质的女子给他做侍女，他的虚荣心也会得到极大的满足了。”
“好，就這么办！为了林渊，這次可以适当扩大一些招募范围。”這位姬家长老摸着胡须，显然心情非常舒畅。
……
春去秋来，一年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药园裡的半夏草，已经经過了一次枯荣，药土的肥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牧场的牧草，也长得郁郁葱葱，那些灵鹿、龙马，一個個膘肥体壮。
林渊的修为，一直稳步提升。
拥有狐仙之眼的林渊，修炼本就沒有瓶颈，再加上他入世历练红尘，心境也得以圆满，就這样，林渊水到渠成的突破了第二境。
他学会了人生的第一個法术——御剑诀。
這是一门很常见的法术，几乎每個修士都会，不過同样是御剑诀，也有高低之分，林渊学的御剑诀，是姬青梧留下的，品质自然不低。
“這御剑诀，似乎也能用来御刀，飞剑能组成剑阵，飞刀自然也能组成刀阵。”
林渊摸了摸下巴，也许……是时候换件武器了。
這把锈迹斑斑的断刀，他已经用了许久，這刀虽然坚硬，但不能灌注法力，终究是弱了一些。
……
姬重楼再次拜访林渊，是在一艘画舫上，此时距离姬重楼上次送出丫鬟，已经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
姬重楼精挑细选了八個千娇百媚的少女，加上之前七個，就是十五個了。
而這八個少女，每個人都身具灵根，显然比之前的七人更出众。
就算姬重楼本人，也对這八個少女有些动心，他如果不是心系大道，恐怕也忍不住要留下她们来自己享用了。
在姬重楼身边，一個奴仆忍不住說道：“這林渊，一個偏远小国的凡人而已，如今享尽艳福，就算日后家主冷落了他，他也够本了，真是便宜他了。”
“好了，我們已经到白玉洲了，這是林渊的地盘，别背后议论他了，小心被他听到。這林渊如此堕落，是我姬家之幸事，让他享一些齐人之福，也不算什么。”
姬重楼带着八個女眷，一路飞到林渊所在的画舫。
看到這艘画舫，姬重楼直皱眉。
這不就是一座水中青楼嗎？
画舫虽然主要用来荡漾游玩，观景宴饮，然而画舫之上，总是少不了歌伎、舞姬，這些女孩就算是清倌人，但很多时候，也会被客人看上，只要出价足够，总要以身作陪的。
“這林渊，居然在這裡喝花酒！”姬重楼牙疼，他作为姬家年轻一代第一人，何等身份，现在居然要去一座凡人玩乐的青楼。
姬重楼神识一扫，已经发现了画舫上的林渊，他不但自己来喝花酒，還带了他那八個丫鬟。
此时，林渊包下了画舫上最大的房间。十几個歌伎、舞姬，为林渊唱曲、献舞。
而此时旁边的老鸨，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她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来的公子哥，他来吃花酒居然带女伴，而且一带就是八個。
這還不要紧，這八個女子，都远胜過她画舫上的姑娘，這也太不尊重她们画舫的生意了，感觉像是来砸场子的。
而就在這时，姬重楼进来了。
老鸨這一看，又一次惊呆了。
姬重楼居然也带了八個侍女来。
同样的倾国倾城，婀娜多姿。
我的天，這两位公子到底是干嘛来了，硬生生来打老娘的脸来了？
“林兄弟，哈哈，好雅兴啊！”姬重楼对着林渊抱拳，林渊也起身回礼，示意姬重楼坐下，与此同时，林渊随意地打量了一番姬重楼带来的侍女。
姬重楼注意到林渊的目光，立刻笑呵呵地說道：“林兄弟，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几個姑娘，不知林兄弟可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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