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不是你約本尊的嗎
此時天空一碧萬頃,萬里無雲,刺目的陽光從空中照射下來,所有的水面都波光粼粼。象徵聖潔的白色是這裏出現最多的顏色,其次是金色。
“喂喂,下車了,快到神殿了,你怎麼還在睡覺。”黛珊不滿地推醒了安東尼婭。
安東尼婭揉揉眼睛,被這強烈的陽光照射得眼睛有些疼,她趕緊伸手遮住了陽光,好亮。
“這裏可是永遠不會被黑暗籠罩的地方,”黛珊欣喜地下車,轉了一圈,看着周圍的一切,“路上沒有人啊,咦?浮斐殿下去了哪裏?”
車伕站在馬車旁迴應道:“浮斐殿下已經先行進入到神殿中了。黛珊小姐,在聖城,請勿大聲說話。”
“噢噢。”黛珊小姐明白自己失禮了,就像在王宮中,也不許閒雜人等大聲吵鬧。
只是,這聖都的街道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連一個路標都沒有。
這座城市還好是太陽永遠能夠照射到的地方。如果這裏變成一片黑暗,那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安東尼婭也下了馬車,她伸手遮了下陽光,好曬。
她應該戴一頂遮陽帽來的。
來到聖都,她和黛珊小姐發現她們都錯了。
兩個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裙子,尤其是黛珊小姐,身上還披着狐狸毛的大衣。
外面飄着大雪,可聖都這裏竟然一片雪花都沒有,彷彿太陽永遠停留在聖都的上空,永遠都是夏日。
“我們直接進去嗎?”安東尼婭眯了眯眼睛,看到遙遠的前方有白色的宮殿,那宮殿彷彿藏在雲端,若隱若現,太陽的光線強一點的時候,晃得她都看不到那座神殿了。
“是的,浮斐殿下已經進去了。”
黛珊推了推安東尼婭的肩膀,“我們快走吧,這裏好曬啊。”
安東尼婭看了看回頭的路,車伕消失了,馬車不見了,只剩下空無一人的白色街道,彷彿她們此刻置身雲端之上,沒有退路。
而前方的路也像是山路一般時而看得見頭時而消失在空中。
這就是光明神殿嗎?
安東尼婭將厚重的外套脫了下來遮在頭頂上,快步向前走。
“安東尼婭你走那麼急幹什麼,等等我啊。”
“安東尼婭!”
正當黛珊喊安東尼婭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鳥鳴,一隻撲騰着巨大翅膀的陰影向黛珊俯衝過來,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黛珊已經被那鳥獸叼着衣服叼到了空中。
“啊!!!”黛珊驚恐地發出尖叫聲,她感覺自己的衣服要被扯壞了。
空中她沒有任何的着力點,只能無助地瞪着腿,放聲大哭,“救命啊——”
安東尼婭感覺到有一團黑色的陰影向她走了過來,她嚇得向後一退,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擡頭,是一襲白袍的阿諾斯。
阿諾斯衣領上金色的花紋顯得他雍容優雅,尤其是站在這陽光下,他的衣服白得幾乎反光。
“是你。”
阿諾斯微笑着點了下頭,“安東尼婭小姐想好了?”
“什麼?等等,”安東尼婭轉頭指向黛珊,“那隻鳥是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黛珊一聲慘叫,那隻鳥的喙部已經穿透黛珊的胸膛,緊接着血色噴涌,黛珊的心臟連帶着筋脈一同被那隻鳥叼了出來,一口吞掉。
而黛珊的屍體砰地一聲墜落在地上,腦袋亦是被摔得裂開,各種顏色的液體從裏面流淌出來。
白色的臺階被鮮紅的血液弄髒了。
安東尼婭已經傻掉了。
她沒走錯地方吧?
這是光明神殿還是黑暗神殿吶?
“是光明神大人的愛鳥,它叫愛麗絲,只吃人類的心臟。”
安東尼婭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虎視眈眈地瞪着那隻鳥,生怕它突然衝過來也把她的心臟給摳出來喫掉。
“不必這麼緊張,只要不違反聖城的規矩,它是不會傷害你的。”
阿諾斯帶領安東尼婭進入神殿,安東尼婭頻頻回首,一邊是警惕着那隻大鳥,另一邊也是想着要記住來時的路,萬一他們要殺她,她想逃也得知道路啊。
“那個,聖城的規矩有什麼啊?”安東尼婭小聲問。
“在聖城不允許大聲吵嚷,不允許擅闖神殿,更不允許打擾光明神大人休息。”
安東尼婭捂住了嘴巴。
光明神殿的規矩比天神神殿的規矩還多,光明神聽起來比黑暗神還要恐怖。
她爲自己的前途捏了把汗。
隊友都死一個了。
那個帶她們來的浮斐王子跑哪兒去了?不會也是讓那鳥給吃了吧。光明神在自己的起居室中沐浴更衣,但聖都每一個角落裏發生的事情、人們說的話,都能落入他的耳中,因爲這是他用法力支撐起來的城市。
“神使大人,你們神殿很缺神使嗎?如果我不當神使行不行呀。”
斐浮邇聽到這句話,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罩滿水汽的鏡面上此刻有水珠滑下來,將鏡中他的倒影變得模糊而猙獰。
爲什麼不想當神使。
斐浮邇動了動嘴脣,傳話給阿諾斯。
“告訴她,她現在沒有選擇。國王正在四下捉拿安東尼婭,要將安東尼婭獻祭給黑暗神。如果不想被獻祭,就乖乖當她的光明神使。”
過了一會兒,斐浮邇披着浴袍出來,神殿中的侍女跪在地上爲他擦頭髮,他驀然聽見安東尼婭不識好歹地問:“有沒有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
斐浮邇壓緊脣角,眸中劃過一絲怒火。
也就是說,無論是獻祭給黑暗神,還是投奔光明神,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也敢拒絕光明神的命令?
斐浮邇起身,推開地上的侍女,“滾。”
這話,是說給侍女聽的,也是說給阿諾斯聽的。
安東尼婭完全想不到,此刻兩人的對話正在被光明神大人聽在耳朵裏。
“安東尼婭,你再仔細考慮一下,”阿諾斯和安東尼婭已經走到神殿的門前,他還是那樣笑着說出嚴肅的話,“真的放棄做光明神使?”
光明神殿這般恐怖,規矩又這麼多,做光明神使她不一定能活幾天。
更何況光明神爲什麼一定要她在光明神和黑暗神中選呢?
因爲兩人是死對頭。
保不準他以後還要利用她去得罪黑暗神。
“我沒什麼學歷沒車沒房沒顏值沒法力,不配做光明神使,這個位置比我合適的人太多,還是請光明神大人三思。”
阿諾斯聽見老大冷冷地下令,“把她扔到黑暗神的霧氣淹沒的地方,扔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
斯塔爾公爵早已在藍海懸崖處提前踩好了點,只等海神出現。
有趣。
安東尼婭竟然還私下揹着他勾搭海神。
以爲換了個名字他就認不出來了嗎?今日他要給海神一個驚喜。
他派了一個女子穿着一身藍色的裙子,坐在懸崖邊等海神出現。
海風吹拂,迎着海風走來的可能是海神,也可能是其他人。
躲在暗處的斯塔爾公爵死死地盯着來者的背影,那人不是海神。
“安安?”那人問。
女子聽到對方的呼喚聲,趕緊起身,“海浪,是我——”
“噗嗤”一聲,對方將袖中的匕首插入女子的胸口,鮮血四濺,斯塔爾公爵派來的女子當場身亡。
“出來吧,安安。”是海神的聲音!
海面上,一個穿着藍色有着浪花紋路袍子的男子緩步走來,他披散着海藍色的柔順長髮,那頭髮在月光下散發着漂亮的光澤,整個人看上去優雅俊美。
斯塔爾公爵心中冷笑一聲,然後從岩石的後面走了出來,他走到懸崖邊上,雙手插着腰,看着海面上站着的阿異斯,“海浪?”
阿異斯顯然沒有想到來者竟然是天神,他有過無數猜想,哪怕安安沒來他也可以安慰自己安安也許真的病了,結果來的竟然是死敵天神?
他怎麼知道阿異斯的筆名叫海浪?!
阿異斯所有的幻想瞬間破滅,難道,之前一直與他通信的那個筆友,就是天神?
“好久不見啊,天神大人,”阿異斯從海面上迅速消失,然後出現在了阿斯塔爾的面前,“在這裏遇到天神大人可真是巧啊。”
“巧?”阿斯塔爾捏着信紙晃了晃,邪笑道:“不是你約本尊出來的嗎?”
“你?!”聽到這話,阿異斯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偷看她的信?”
“什麼叫偷看,這不就是你寫給本尊的信嗎?”說着,阿斯塔爾公爵神祕一笑,開始大聲朗讀上了阿異斯的信,末了,他挑起眉毛,“本尊是想告訴你,本尊不想陪你玩了,若是覺得寂寞,海神大人可以隨便找條魚發泄,但是不好意思,本尊不喜歡公人魚。”
阿異斯被天神百般羞辱,他握緊了拳頭,在阿斯塔爾轉身的瞬間,他也啓脣反擊,“是嗎?還不知道天神大人還有個小名叫‘安安’呢?原來天神大人這麼喜歡男扮女裝啊,倒不知道是我們誰寂寞,開始的時候寫了好幾封信件求我給你回信……”
這一次阿斯塔爾的神情終於繃不住了,“她給你寫了好幾封求你回信?”
“不裝了?”阿異斯推開阿斯塔爾的手,帶着勝利者的微笑看向他,“你還想知道我和安安之間聊了什麼嗎?她還總是給我講什麼玫瑰花啊王子啊的故事,嘖嘖,很是浪漫。”
阿斯塔爾怒火攻心,心臟猛烈得疼痛,他連連後退好幾步,狼狽得自己想要一頭撞死在這大石頭上,可惜撞在上面他也死不了,只會顯得更加狼狽。
“安安在哪裏,告訴我。”阿異斯上前幾步,擋住阿斯塔爾的去路。
他知道,阿斯塔爾中了黑暗神的死亡咒術,阿斯塔爾活不了多久了。
“你永遠都不可能找到她了,”阿斯塔爾扯起殘忍的微笑,開心地說:“因爲我把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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