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御守司校尉
此处是大周京城最为繁华的一條长街，住的基本上都是大周的高官重臣。
就在朱雀大街的最深处有一间气派的府邸，朱门红漆，牌匾更是先帝亲自提书“大学士府”。
大周朝廷的大学士不止一個，但只有一個人的府邸能被称得上是大学士府。
這個人就是当朝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章希仁。
這位大学士为人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年轻时为诛杀奸臣曾经当场怒骂当今皇帝的爷爷，差点就被斩首，人都被拉到断头台上了才被救下来。
后来历任三帝，称得上是三朝元老，不论是在庙堂還是在江湖上都是名声极大。
這座气派的大学士府是先帝时期建造的，但只是外表气派，裡面的屋子大部分却只用纸糊窗户，跟其他官员家中的七彩琉璃比简直相差太多。
甚至這些屋子裡面连家具板凳都不齐全。
因为章希仁的俸禄大部分都捐给了那些穷苦书生，他本人只是粗茶淡饭，一床棉被就已经足矣。
此时在略显简陋的大堂内，章希仁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拿着蒲扇扇风。
江雪柔正站在他身侧，跟章希仁說着白天的事情。
不是她不想坐着，而是一個大姑娘穿着裙子坐在小板凳上有些不雅观。
江雪柔說完后，一脸气愤：“师兄被那御守司的鹰犬重伤了内腑经脉，就连师父赐下的随风剑都被对方斩断。
我怕师兄留下什么旧伤便先将其送回天剑门疗伤了。
大人，那御守司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人，我們当真就沒办法了？”
虽然白天的时候江雪柔保持理性沒有跟杨晟他们继续冲突，但她心底還是咽不下這口气的。
章希仁喝了一口茶叶沫沏成的高碎，轻轻摇摇头道：“允昌兄這些年实在是有些太過了。
他想要名声，我可以帮他把清湖书院开遍整個大周数個州郡。
他想要官位，我也可以举荐为官，只要他能从基层做起就好。
结果他却依仗名声评论朝政，辱骂大臣，特别是之前還逼死了北军大将公孙举。
我大周以文臣治军，以防边将演化为军阀导致叛乱。
虽然在這种大环境下军方势弱，但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這次的事情一出，朝廷這边大部分文臣沒几個帮允昌兄說话，军方更是落井下石。
陛下甚至只說了一句话：此等小人，该杀！
陛下仁孝，任何涉及到太后和太皇太后的事情他的立场肯定是站在皇室這边。
那御守司的人太過狠毒了，一個莫须有的罪名不光是压死了允昌兄，還压碎了他這些年累积的名声。
甚至整個清湖书院都毁于一旦，那些弟子都不敢承认自己是清湖书院的人，以免将来被清算。”
說到這裡时，章希仁一脸的悲痛可惜。
是他邀請黄允昌来京城开设清湖书院的，想要加强京城文风，让江南的书香风气在京城留個种子。
沒想到数年的努力在今日竟然一朝云散。
章希仁看向江雪柔道：“替我跟你们天剑门的掌门带個话，說声抱歉。
岳钟离少侠在我手下做事，我却沒能保护好他，是我章希仁无能。”
江雪柔连忙道：“大人千万别這么說，掌门還說是师兄太過鲁莽，沒探明对方的情报就动手才落得如此下场，反而是我天剑门拖累大人了。
大人放心，师兄沒养好伤之前，我天剑门還会派一位师叔来辅佐大人您的。”
江湖庙堂，两個世界，但却也密不可分。
這些江湖大派想要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或者是在這乱世当中分一杯羹，自然是要選擇一個势力强大且稳妥的人合作。
就好像当初洪门支持孙中山一样。
天剑门乃是正道大派，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選擇三十六巨寇、苗疆圣公這种反贼合作。
章希仁身为当朝重臣宰辅，官位高名声大，這才是完美的合作对象。
所以天剑门在数年前就跟章希仁有過联系，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派人贴身保护章希仁，到后来又派了不少弟子直接在章希仁手下听命行事。
章希仁一口干掉杯中的高碎，长出一口气道：“乱世纷争，說不定会冒出什么妖孽来。
那圣公章梁不是還号称自己有七十二神通，可以移山填海，再造天地。
之前韩锦那老太监只是做事阴险，但为人小肚鸡肠，目光短浅，不足为虑。
但按照你所說，那刚加入御守司的杨晟可不是寻常角色，将来說不定就是我等的大患啊。
总之這段時間一切小心行事。”
“是，大人。”
江雪柔告退，但脑海中仍旧忘不了那杨晟狠辣的手段。
她们這种初出江湖的年轻一代俊杰貌似第一次见到现实的残酷，那远远不是他们历练时杀几個强盗，剿灭一伙山贼能比的。
此时杨晟在拿到韩公公的手令后，先去跟张猛套了套近乎儿，问问对方御守司的一些职权和平日裡需要做的事情。
其实御守司的职权很广。
对内，御守司主要的是保护皇城安危，属于皇帝亲军。
对外，御守司可以监察百官，缉拿罪犯。
对敌，御守司也可以起到打探军情、卧底探听情报等等。
但韩公公做事太小家子气，对于御守司根本就沒有一個完整的规划，做事东一件西一件的，什么事情都想插手，结果什么事情都沒插手明白。
当然韩公公也有一個优势那就是他很得皇帝信任。
先帝在时韩公公就是当今陛下的贴身太监总管，一直陪伴着陛下长大，后来自然也就成了大内总管，执掌御守司。
四十年的情分，只要韩公公不造反，几乎是不会出問題的。
不過换句话說，他一個太监造反也是沒有任何意义的。
最后张猛拍了拍杨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杨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有些不该說的话我也得跟你說。
在韩公公麾下厮混，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办好，千万别出岔子。
那一位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别看他现在对你褒扬称赞，真出了事情，保准第一個扔你出去。”
杨晟笑了笑道：“多谢张兄的提醒了。”
這张猛虽然是御守司的人，但却是禁军出身，所以做事比较粗豪，也比较重义气，就连這种犯忌讳的话他都跟杨晟說。
实际上這也是张猛這些年来在御守司摸爬滚打這么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這其中可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跟张猛告辞后，杨晟径直回了自己所在的御守司偏殿。
御守司校尉官职五品，已经算得上是中级军官了。
整個御守司有二十七個校尉，负责对外武力。
還有十二個掌案使，负责后勤情报等杂务，都是太监出任。
因为每個御守司校尉麾下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所以每人都有一座单独的偏殿，后院還有营房、演武场等地方。
毕竟是皇帝亲军，所以這御守司倒是不差钱，阔气的很。
偏殿演武场内，陈达正在演练一套棍法，殷无邪则是紧盯着一根发丝吊着的小石头，在其快速摇摆时将其一剑刺断。
只有叶媚娘斜趟在椅子上，喝着一杯不知道用什么乱七八糟可能還有毒的果子做成的果汁，无聊的看着眼前的两個人。
“媚娘，再给我几根头发。”
叶媚娘沒好气道：“成天练练练，练你那個破剑！老娘的头发都要被你薅光了！”
這时看到杨晟走进来，叶媚娘干脆利落的扯下几根头发塞给殷无邪，扭着纤细的腰身走過去，把手中的果汁往杨晟手裡面一塞。
“大人你尝尝，我新调配出来的果汁，壮阳补身的。”
杨晟看了一眼那一杯略显浑浊的液体沒敢喝，只是摆摆手道：“从今往后，咱们就算是正式御守司的人了。
不過树大招风，大家以后做事也要小心一些，最好莫要单独行动。”
吩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杨晟忽然问道：“对了，江湖上究竟是怎么区分实力的？靠内力的强弱？”
前日杨晟刚刚来到這方世界，第一時間所想的自然是如何打开局面，直到今日他才想要仔细了解一下這方世界的力量体系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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