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堆個血人 作者:未知 洛卡德物质交换理论告诉我們,犯罪過程实际上是一個物质交换的過程,作案人作为一個物质实体在实施犯罪的過程中总是和各种各样的物质实体发生接触和互相关系,因此,犯罪案件中的物质交换是广泛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而這一過程具体又分为微观和宏观,此刻的我們就是在寻找這一過程的宏观物质证据,可是理论說起来很是简单,具体操作起来就是难上加难,我們在发现尸体的位置为中心,画了一個圆形,搜索工作就在這個圆形裡进行。 時間一個小时一個小时的過去,天色逐渐的灰暗了下来,飘飘扬扬的小雪也开始转变成了鹅毛大雪,搜索工作依旧是沒有任何的进展,高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看来這裡是找不到什么东西了,或许我們应该换個思路,调整一下方向。” 看样子也是如此了,天色变暗,晚上寻找几乎更是大海捞针,加之一晚上的大雪,第二天继续寻找,能够找到证据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凶手有很高的反侦察意识,可能是特意选在雪天抛尸,来加大警方的工作量的。 我叹了口气,說道:“收队吧,這裡应该是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听到我的话,众人都叹了口气,一下午的工作算是白做了,一场大雪后,现场连一片树叶都找不到。 可就在這個时候,娟娟却是說道:“在距离抛尸位置不远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块蓝色的西服碎條,上面沾有血迹,我的箱子沒有带着,我要回去检验一下這血液是否属于六名受害人其中一名的血液的。” 回到实验室裡,娟娟对這块蓝色的碎條进行了全面的研究,上面的血液确定为是三号死者的血液,這就說明,這块在抛尸现场发现的碎條和這起案子有着密切的关联。娟娟說道:“這具被拼合而起的尸体并沒有穿着衣服,那這就說明這碎條是凶手留下的。” “有沒有這么一种可能?”闫俊德這個时候插话說道:“這個碎條是以前就留下的,只是抛尸的时候恰巧被這具缝合而成的尸体的血浸染了,其实這碎條本就和這個案子沒有关系。” 我略微的思索了一番,說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個可能的几率实在是太小,抛尸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抛尸后的现在又下了一场雪,如果這布條在存在的话,应该不在一個雪层中,娟娟,你能否确定尸体和碎布的雪层?” 娟娟說道:“這点并不好确定,但是方圆十米的范围内都找不到什么痕迹,唯独有一块沾血的碎布,如果真的和案件沒有关系的话,那我們的运气也太差了。” 娟娟說的不错,现场只留下了這一條痕迹,還是应该按照這個线索追查下去,我问道:“這块布的质地,材料是什么?” “說起来這是纯羊毛的精纺面料,质地比较薄,握起来富有弹性。”說着,娟娟用手将碎條捏成不规则的形状,我們不明所以,過了一会儿,娟娟才說道:“紧握呢料后松开,你们看,這上面的褶皱很快就会消失,而且我用显微镜看過上面的纹路,能够确定這是从一件高档的西服上扯下来的。” “高档西服啊,一套怎么不得几百块?”我說道:“你說是不是啊,德子。” “邵哥,你這就沒见過市面了吧,怎么也要一千块!”闫俊德摇了摇头纠正我。 “這样的面料,而且其中细腻的纹路,价格应该在七千到一万元。”娟娟用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我們两個山炮:“說起来我還沒见過你们穿西装呢,等這次案子结束了,我给你们俩一人买一套……” 這個时候,一直沉默的玛丽說道:“這种衣服面料,似乎是从德国进口的呢。” “能穿七千到一万价格西服的人,指定不是穷人,我們的范围或许能再缩小一些,比如化工厂,比如個人医院的董事经理等,对了,還有大学化学医学院系的教授等等,他们对氰化物很是了解,而且還熟知人体结构,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多少……” 夜深了,雪下的越来越大,睡在市局整理出的房间裡,我們甚至都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撩开窗帘就能看到雪花拍打在玻璃上,逐渐的形成一层冰霜。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了外面的激烈的敲门声,大冬天的,实在是不想从床上起来,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時間,沒想到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敲门声越发的激烈起来,我赶忙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去,发现闫俊德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站立了,他說道:“邵哥,出事了,在学校的操场上,发现了一具血人,几乎几百名学生都看到了那一幕,现在学校都封校了,现在市局的人已经先往学校去了,我們也赶紧過去吧!” “雪人?”我有些疑惑:“什么意思,什么雪人?” “不是雪人,是血人!”闫俊德见我搞不明白,也不多說话,拉着我就往外面走,娟娟和玛丽此刻已经在车上等待了,闫俊德开车一路来到了北玉市的第二中学,只见远远的就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学校外面甚至有不少人透過栅栏往裡面张望,我們四人进入学校,只见此刻的校园裡一片寂静,沒有一個学生。 几個侦查员把我們往操场上引,走了沒有几步路,就看到了操场上站着大概有几十個人,除了市局派来的侦查员法医等等,其余的应该是学校,教育局等等各单位的领导。我注意到覆满了地面的积雪上有着很多的脚印,单是目测去看,就觉得估计得有上百只脚在操场上踩過。 如果凶手曾经留下過脚印,那么想要侦查出来几乎是不可能了。从大门中进入操场,高队长就急匆匆的走了過来,对我說道:“你可算是来了,過去看看吧,這起案子实在是太恶劣了,学校裡有上百名学生都看到了這一幕!” 我們四人赶忙紧走几步,来到了发现尸体的操场一角,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了闫俊德对我說的话,這是一具雪人,同时也是一具血人。凶手用雪将尸体堆了起来,彻底的将尸体包裹在了雪中,還在外面用石块装饰了雪人的头部,此刻,雪人头部的积雪掉落,露出了一個血淋淋的人头来,如果从雪人的后背看去的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這雪人裡面另有乾坤。 此刻娟娟加入了法医的工作中,开始清除這具尸体外部的积雪。我对高队长說道:“谁是第一個发现了雪人的人,以及谁是第一個发现了雪人的裡面還有具尸体的人,将他们找来,我有些话要问。” 高队长对我点了点头說道:“在你来之前,這些事情我已经办好了,现在我先将第一個发现雪人的人叫来。”不一会儿,高队长就带来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四中所发的保安制服,长的黑黑瘦瘦的。 “我們找你来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你不用紧张。”我看着這中年男子有些颤抖的腿說道:“我听說你是第一個发现了雪人的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详细的讲给我听一遍。” 保安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說道:“昨天晚上,我值夜班,照例在学生们都下学后,也就是十一点钟,住校生下了第三個晚自习之后,巡查校园一圈,值夜班的有两個人,他负责的是教学楼裡面,我负责教学楼外面,包括操场等等。”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负责的工作,然后才开始說道:“昨天夜裡,大概已经十二点了,大多数的学生们已经睡下了,我們开始巡查,应该是過了半個小时吧,我来到了操场上,操场上一個人也沒有,昨天晚上下的雪很大,操场上一個脚印都沒有,我照例绕着操场转了一圈,就发现有個雪人立在那裡。” 說着,他指了指雪人,然后說道:“当时那個雪人不是這個样子的,当时這個雪人,沒有露出头来,从外面上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雪人,我也沒有在意,還以为是白天哪個学生在操场上堆着的雪人而已,当时我還仔细的看了看,雪球堆得很园,只是這個雪人的的面部画的很是狰狞,我特意的给改了改……” 我眉头一皱,当即问道:“這么說你动過這個雪人了?” “我也不知道裡面有尸体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打死我也不敢碰啊。”保安显得有些局促,我這才明白为什么只是简单的问话,他之前显得那么紧张,他继续說道:“我知道你们能查指纹什么的,可是尸体真不是我弄的,我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四岁的女儿,我不可能杀人的……” 我赶忙制止他說道:“我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說過,雪人的表情被你改动了是不是?” 保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否還记得被你改动之前,這個面具的样子?”我追问道。 “样子?”保安皱起了眉头,眼睛向左边瞟,明显是一副思考的样子,随即,他說道:“我记得,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這样,要不我在地上给你们画出来怎么样?”說着,他退后了一步,开始在雪白的地面上画起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