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案再起 作者:未知 见面后,王刚告诉我們,张福顺在前不久曾经和工地裡的另一名工人发生過口角,对方宣称一個月之内要了张福顺的命。据了解,起因是二人因为三百块钱的归属問題。张福顺一口咬定对方欠了自己三百元,而对方却声称沒有,就這样口角演变成斗殴,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和张福顺斗殴的人名叫鲁志伟,今年四十岁,是工地上的搬砖工,单靠一膀子力气吃饭,至今未婚,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 第二天,我們三人赶到工地,一进施工大门,就见一個中年大胖子正在不停的指挥着,其大腹便便,安全帽都快戴不上了。 大胖子见我們面生,挥手就要赶我們出去,我們亮明了身份,那大胖子才笑吟吟的迎了上了来,向我們散烟,說道:“我說各位,我們這手续齐全,都是正规的,从不违法乱纪,上個星期我刚扶老奶奶過马路……” 石队长摆手拒绝,然后說道:“我們是警察,来這裡了解一些情况。” 找了個简易的工棚,鲁志伟看起来有些紧张,尤其是得知了张福顺的死讯后。从外表看,他皮肤黝黑,方脸大眼,眼角還有伤疤。他活了四十岁,除了办理身份证外還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据鲁志伟交代,之前他是說過要杀了张福顺,可那不都是一时的气话,每天叫嚣着要杀人的多了,如果這也能算数的话,那每年得死多少人…… 他们之前是打過架,可那也是两個人都喝的有点多了,他眼角的伤就是张福顺留下的,這件事情很多工友都清楚。 石队长在一旁问话,我和王刚则是在一旁观察鲁志伟,王刚有些不耐烦,他的脾气火爆,這种慢活儿显然是不适合他。简单的询问了鲁志伟几個問題,鲁志伟說话虽然有些结巴,但看神情也不像是撒谎,大多数的工友都能证明鲁志伟七月份一直都在工地,从沒有离开過。 那大胖子站在旁边,天气闷热,不一会就汗流浃背。石队长又询问了這大胖子包工头几個問題,也基本得到了众人的证实。张福顺于七月四号从工地离开,請了一天的假,沒說要去哪儿,也沒說要干什么去。工地裡干一天有一天的钱,张福顺一個星期沒有回来,众人也沒有多管。 基本了解了情况,同时排除了鲁志伟的嫌疑后,我們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此刻正值中午,不少的工友正等着吃饭,一個大锅裡正炖着猪肉,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一個個工友走過,大勺子往面條子上盖,热腾腾的,我們几個检查了一番张福顺的床位,顺带连着整個房间都检查了一遍。 同样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房间不大,上下铺,却是一共能住几十個人,每张床的旁边都有個桌子,上下共有四個抽屉,打开属于张福顺的那個,发现裡面有半盒烟,不少几毛钱的硬币,一個老式手电筒,還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個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背景是熙熙攘攘的天安门,他正咧着嘴大笑。看起来,应该就是张福顺的儿子张东成。照片皱皱巴巴的,看起来被人握過很多次,或许這個男人在不少夜深人静的夜晚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過自己儿子的照片。石队长看了看這照片,然后放在了自己衣服口袋裡,石队长有個一岁的孩子,或许這种为人父的情感是相通的。 临走的时候,大胖子不止一次要請我們去吃饭,同时不停的称赞我們,各种高帽子给我們戴在头上,却沒有对张福顺的死表示過丝毫的悲伤或者叹息,尽管张福顺已经跟着他干過不少年头了。 王刚对我們二人說道:“我怎么就這么想打他?” 石队长看了一眼那個热闹的工地,午饭间欢乐的气氛传来,大胖子开着一辆轿车出来,不忘笑着和我們打個招呼再离开。石队长摇了摇头,說道:“世态炎凉,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們的责任,就是要抓住凶手,给被害者一個公道。” 這句话,我铭记一辈子。 简单的找了一個小面馆吃饭,我有些头疼的问道:“這條线索又断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呢?”王刚也摇了摇头,仇杀的這條线索断了,王桂花那裡又沒有审讯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难道张福顺是自己捅了自己六七刀,然后跳到井裡,在用石块把自己盖上?倒是真有一些地方的侦查人员敢這么断案。 石队长一边吃面,一边对我說道:“你以为当刑警好当啊,电视裡一句经過警方侦查,你知道要费多少心血啊,我知道你小子心裡是怎么想的,想破大案,想破特案,可你不知道,多少刑警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监控,一看就是好几天!” 被石队长說破了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反驳道:“不是還有特案组么……我听說人家每天可不是看什么监控,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都得是人家出马。” “特案组?”石队长眼睛一亮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你個牛犊子,刚当上刑警倒想当特案组队员了,不是我說,那可是从全国挑选系统裡最顶尖的警察,我都沒去,還能轮上你?多和我学着吧,你小子幸运,一来就遇上個這么蹊跷的案子……” 一天過后,我們仍旧像是沒有无头的苍蝇一样,虽然石队长把握了大致的方向,但是都不理想,同志们几乎将整個牛栏村都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按理說,一個人被迎面捅了数刀,无论如何也会留下血迹,而血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清除的,如果這凶手能强到利用化学方法来清楚血液痕迹的话,那這個人得多厉害。 這個人绝不可能是王桂花。 我抱着這個問題去询问杨小娟,杨小娟点了点头,对我說道:“鲁米诺反应现象确实会被诸多的因素所干擾,理论上如果有人懂比较深入一点的化学的话,应该能做到這一点,但是我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现场真有什么反应痕迹的话,我难道不会察觉?” 但是谨慎起见,我還是查了牛栏村一干人的受教育程度,侦查后发现,這村子裡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初中文凭,不少人甚至连初中都沒有念完,村子裡最高学历是张东成,但其高中学的是文科,本科学的是经济,可此刻正在外地,到也有是十几人读完了高中,可這些人几乎都在外地打工,不曾回過村子。 不說凭高中的化学底子能否做到這一点,作案時間本就不满足。 第一现场在哪裡?凶器又是什么?嫌疑人還有谁? 最关键的几個問題我們对其竟然是一筹莫展,二十四小时已過,沒有丝毫的证据的我們只能先将王桂花放回去,但是张福顺的尸体還要继续经過尸检,不能放回。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三天的時間,警方对于此案件還沒有丝毫的头绪,不论是上面還是下面的压力都很大。 市局李副局长给我們开了一個短暂的会议,成立7.12专案组,由石队长领头,下面全力配合。他說如果再不破案,我這张老脸可往那裡搁?如果三天的時間再不破案,上面就会派特案组来,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明晃晃的告诉我們,你榆州市公安局长就是個摆设,你们下面的队员完全沒有能力。 下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现在随便碰到個人谈论的都是這起案子!让我說你们什么好,看看你们的报告,這都三天時間了,屁都沒查出来一個,别让特案组来打我的脸,更是打你们的脸!說着,李副局长气冲冲的离开了。 說实在话,比起我听闻的特案组破获的案子来看,這件案子看起来并不离奇和重口,可就是這样,我們也难以侦破,想要进特案组,那就一定要有进特案组的能力,如果连這個案子都破不了,那還进什么特案组。 众人的心情都显的有些低落,但同时脑子一根弦也紧绷了起来,三天,留给众人的時間就只有三天。石队长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說道:“小子,想进特案组?那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侦查工作仍旧在进行,我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思索,一定是我們在這一過程中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死者到底是死在哪裡,凶手杀人后,到底藏在了哪裡,他是谁,如果不是村子裡的人,他又是怎么来到…… 突然,我的脑海裡闪過了一個念头,那就是山路悠长,光是从市裡到山下,就要两個多小时的時間,如果凶手要离开的话,除非自己有交通工具,否则一定会乘坐交通工具离开! “石队!”我高声說道:“交通工具!” 石队听到我的话,一拍脑门,然后說道:“沒错!我怎么就疏忽了這一点,立马调查牛栏村裡的自行车摩托车一类的交通工具,是否有丢失的情况!小巴车的司机也要调查!调查监控,看看近期有那些出租车和摩的等等有从牛栏山方向进市区的!” 就在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感到一條线索再次出现的时候,两個消息却是传来:负责牛栏山到市区线的李唐司机被人杀害在小巴车内,王桂花从警局离开后,并沒有回家,此刻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