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亡证明 作者:未知 我們一行人匆匆赶回了市局,来到办公室,就见一個沧桑无比的老头子正坐在桌前,看样子有些萎靡不振,正端着一個掉漆茶缸喝茶。想必這個人就是当年的马家家主,马为善了,看起来這個人和档案裡那种敢隐瞒滔天大案,威逼利诱村民的马家家主像是两個人。 能料想這些年他都是怎么過来的,尤其是马恒栋的死,可能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王局长对我們点头示意,马为善也抬起头来,看起来老态毕露,眼眶凹陷着,看到我們的到来,眼睛裡露出一股子迷茫来。 王局长說道:“马为善,带你来之前我們也已经說過了,這次只是调查,并不是又要逮捕你。我們想问问你儿子的那個事情,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马为善闻言,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缓缓的說道:“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该說的,该做的我們都已经做了,况且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们還想怎么样?沒错,案子是我的儿子做的,我负责掩埋的尸体。” 我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马为善的对面,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說道:“二十年前死了五十五個人我想你也知道,知情的人死了一大半,逃了一大半,我們能找到的人不多。這次来,我是想问问你,二十年前的那些村民你是否還有知道其住址的?” “嗯。”马为善轻哼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才继续說道:“二十年前,我带着恒栋跑到了北方的城市去,断绝了和所有村民的往来。因为我知道,這件案子牵扯的人数太多,那件事情迟早会败露,多联系一個村民,就多一分被抓的危险。可惜我沒有想到案子发生并沒有多久,村民竟然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我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当时我得知四個人中的两個人都已经落網后,知道迟早得被抓。唉,于是我带着恒栋到公安局自首,恒栋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我是十年有期徒刑。” “由于恒栋表现良好,所以提前一年出狱,也就是五年前的事情。”马为善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說道:“出狱后,恒栋像是变了一個人似得,整個人显得阴沉忧郁,倒像是個女孩子了。我用了十年時間,才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更别說是恒栋。当时村子裡有個电视剧就算顶有钱的了,可现在呢?他和社会脱节的時間太长了。” 马为善說的不错,据数据显示,被判十年以上的人,出狱后往往不是得了抑郁症,就是再次走上违法犯罪的深渊,因为他们发现出狱后,自己的父母已经死去,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知去向,他们什么都不懂,不懂高科技,不懂当下的流行元素,有些人悲哀的发现,自己除了犯罪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当时和恒栋一起出狱的還有個叫林民有的人,這么多年来,二十年前知情人中,我們父子二人也只和林民有联系過了,不過也是几個月前的事情了,他的地址我倒是有,你们可以去找找看。”马为善看着玻璃窗外說道。 說话间,马为善的眼睛一直朝着一個方向,這說明马为善应该不是說谎,說谎的人装作想事情的话,眼睛大多数都左右乱瞟,我說道:“只可惜的是,林民有已经自杀了,在你来到之前,我們先找到的是林民有。” 马为善显得很是惊讶,說道:“他,他也自杀了?” 我将之前蛊婆交给我的那本村谱拿了出来,摊开在马为善的面前,然后說道:“当时在场的村民都有些谁,你现在還能记得么?只要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你都标出来,我想知情的人应该還沒有死光,你說对不对?” 马为善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自语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天之后,所有知情的人都发了毒誓,只要将這件事情說出去,全家都不得好死,那一张张脸,就是再過二十年,我也认得,他们的名字,当时我都看過的。” 听马为善這样說,我心中一喜,之前我們一直都搞不清楚知情人到底有多少。一来是由于二十年前跑掉死掉不少的人,二来则是当时为了息事宁人,那些见死不救的村民并沒有实施抓捕,将接近一百人都抓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們一直沒有找到确切的名单,這下看样子可以了。 玛丽赶忙递来了一根钢笔,马为善一页一页的翻着,用钢笔在纸张上画着圈,不一会儿,整本村谱就被马为善圈完了,他圈一個我就数一個,当时知道這件事情的,一共有七十三人,掩埋尸体的,一共有十四人。 我将村谱接過来,凑到玛丽的耳朵边上說道:“对比下当年死的那五十五個人的名字是否就是被圈着的名字,還有最近死亡的三具尸体,看看能不能对应的上。如果死的都是知情人的话,那么二十年前和我們所调查的這件案子的就可以并案侦查了。那么所谓的诅咒很可能就是一個噱头,要杀死当时所有在现场的人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我們现在還不知道凶手所使用的是什么手法罢了。” 听了我的话,玛丽点了点头,拿上村谱,照我的意思去办了。 我扭头和马为善說道:“刚才你听到林民有自杀的消息的时候,显得很是惊讶,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或许马恒栋也是自杀?既然你是当事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也知道,那五十五個人的死法。现在我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凶手找出来,不管你们怎么想,是蛊毒也好,是厉鬼也好。” “如果是厉鬼杀人,我們就把這個厉鬼揪出来。如果是蛊毒杀人,那我們就把下蛊的人找出来!”我敲着桌子說道。 我的表情严肃,言语恳切,果然,马为善略微的思索了一番,便开口說道:“沒错,我儿确实是自杀。之前也說過,恒栋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整個人变得抑郁寡欢的,我作为父亲,不能让我的儿子這么下去。” 马为善浑浊的眼睛中滚动着泪水,他說道:“大概是两年前的一天,我带着恒栋去海边玩,想让他开心些,可是他就坐在沙滩上,不說话,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我想让他感受下海洋的感觉,就带着他去游泳。” 說话间,马为善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他說道:“不该啊,真的是不该啊,下水后,他突然间就好像是沙漠中的快要渴死的人一样,不停的往水的深处游去,怎么也拉不住,救生员都沒有時間反应,他就已经到海裡面去了。” “后来警察怎么找都沒有找到尸体。”马为善轻拭着眼泪說道:“大海茫茫的,可還怎么找啊!” 王局长凑過头来小声說道:“我們和当地的警方联系過,也找到了当时的救生员,证实了马为善的话不假,情况就是那么一個情况。当时犯案的四個人,一個人被拘捕的时候,暴力袭警,被当场击毙。其中一個在监狱的时候得病死了,两年前是马恒栋,如今又是林民有,真不知道除了這马为善,還有哪個知情的人活着了!” 我点了点头,同样小声的对王局长說道:“我們首先做一個推测,为什么事情隔了這么长時間,這個所谓的诅咒案再次出现,整整過了二十年。我觉得,凶手很可能就是在等当年的四個人出狱,两年前,凶手利用不知名的手法让马恒栋自杀。然后是现在,杀了林民有,你怎么看?” 王局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用余光看了看马为善,然后說道:“可是這样有点說不通的,那为什么?” 我明白王局长的意思,他是在问我,既然凶手能够控制马恒栋,为什么不把当时同样为凶手的马为善也控制住呢?偏偏要留下一個,這不是多此一举么?這确实是一個难题,想要明白這一点,就必须要知道那些死的人是否就是当时在场的人,否则的话,我們的猜测都是空想,一切都是不成立的。看样子,只能等玛丽将对比出来的结果回报過来了。 我对王局长說道:“虽然還沒有对比出来,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会是這個情况,如果是這样子的话,那這個马为善也就有危险了,我們要确保好马为善的安全,毕竟就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来看,他或许是唯一一個当事人了。” 王局长說道:“嗯,我這就安排他住下。” 该问的已经问過了,我們跟着王局长往外面走,留马为善一個人在会议室裡坐着,可是我們刚出来的时候,就见一個文职女警手指着玻璃尖叫了起来,我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马为善开始用那個掉了漆的茶缸疯狂的敲击自己的头部,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