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左冷禪的目的
林平安玩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狄修當即愣在原地。
緊接着額頭冷汗逐漸滲出，目光也變得惶恐。
人的名樹的影。
對於普通江湖人而言，林平安只是名氣大，還都是俠名。
但對於他，對於嵩山派的人而言，林平安就是殺神，是催命符。
因爲死在林平安手中的嵩山派弟子太多了。
已經數不過來。
同爲十三太保，排名、實力還在他之上的最靠前的，可是都死在林平安手中。
如今突然遇見了林平安，他如何能夠不慌。
甚至已經感覺死到臨頭。
連陸柏等人都死在了林平安手中，他如何是對手？
恐怕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狄修僵硬轉過身，看到身後出現的俊朗青年，臉上強自擠出一抹笑容，“原來是林少俠來了，在下嵩山派狄修，見過林少俠。”
狄修表情僵硬，但是卻不得不開口。
同時也直接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林平安既然找到了他，那麼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此刻隱藏身份毫無意義。
“聽說你要殺我？”
林平安再次問道。
狄修臉色一僵，連忙尬笑道：“林少俠說笑了，林少俠武功蓋世，在下哪有這樣的本事。”
“那你的意思是林某聽錯了？”
林平安面露玩味。
這讓狄修冷汗直冒，越發緊張，連忙賠笑道：“林少俠怎麼可能會錯，這一定是其中有什麼誤會，不知道林少俠找在下是有什麼吩咐嗎？”
“你是嵩山的人，我是華山的人，如何輪得到我吩咐你，狄兄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林平安輕笑一聲，但狄修卻只是面色僵硬，不知如何回答。
“我今天來這裏，就是要向你打聽一件事，我想知道我的幾位師兄下落，是生是死？”
林平安也不再廢話，直接問道。
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
狄修聞言面色微僵，接着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林少俠說笑了，貴派弟子下落，我怎麼會知道。”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想說廢話，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沒有必要裝不懂，這毫無意義。”
林平安的目光淡淡掃過狄修，“我與你素無仇怨，希望你不要自誤。”
林平安話語平靜，但這卻讓狄修護身緊繃。
雖然知道在林平安面前，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但還是暗暗戒備不已。
望着林平安淡漠的面孔，狄修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目光閃爍，顯然內心陷入了掙扎。
畢竟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一旦說出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思忖良久之後，狄修突然氣勢萎靡，低下頭，“這件事我並未參與，不過我聽說，當初大部分高手都隨盟主去追殺嶽不羣，因此華山那些弟子倒也逃了出去，但是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
“我回到嵩山，便被盟主安排了任務下山，對此並不瞭解。”
狄修如實說道。
“既然不知道，看來還要勞煩你隨我走一趟了。”
林平安微微眯眼，隨即輕笑一聲說道。
“走一趟？去哪？”
狄修面色微變，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去嵩山。”
林平安輕笑一聲，“左冷禪殺我師兄，如今我既爲華山代理掌門，理當爲我華山弟子向左冷禪討一個公道。”
“你要找盟主的麻煩？”
狄修一愣，滿臉愕然，接着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你，你說什麼？你現在是華山代理掌門？那，那嶽不羣呢？”
“這是我華山的事情，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現在我們走吧。”
林平安提起狄修，閃身消失。
不久之後，林平安回到了甯中則和嶽靈珊的身邊。
“抓了一個嵩山派的人，可惜沒問到幾位師兄的事情，如今我們只能上嵩山去找左冷禪了。”
林平安輕嘆一聲，沉聲說道。
“那就去找左冷禪。”
嶽靈珊立即舉起胳膊，大聲喊道。
一旁的甯中則聞言稍一遲疑，便點了點頭，“施戴子他們必須救回來，我和你一起去。”
一行四人當即出發。
……
數日後。
嵩山。
定閒師太、定逸師太雙雙而來。
不久之後莫大先生也孤身出現。
最後則是泰山派的玉璣子等人。
“感謝諸位遠道而來，可惜左某雙眼已瞎，不能見禮，還望海涵。”
左冷禪坐在首位拱手說道。
“雙眼已瞎？”
突然聽到這話，定閒師太、定逸師太、莫大先生、玉璣子等人都驚愕看去。
卻見左冷禪雙眼蒙着一條黑布，不似作假的樣子。
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左盟主，你的眼睛怎麼會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玉璣子立即上前急切追問。
畢竟他已經投靠左冷禪，左冷禪如果敗了，他也要跟着倒黴，泰山派掌門這個位置也坐不安穩，遲早會被清算。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左冷禪強大。
莫大與定閒師太等人也面露愕然，接着都露出冷笑，“這也是惡有惡報了。”
定逸師太直接說道。
不過幾人對此還是抱有一定的懷疑。
畢竟左冷禪本就是陰險狡詐，因此故意裝瞎讓他們麻痹大意，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痛快的同時還滿心懷疑。
“左冷禪，你的實力是五嶽之最，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傷的了你，莫不是東方不敗下山了？”
定閒師太嗤笑一聲，淡淡說道。
“我知道諸位有所懷疑，但左某還不至於拿此事來自污說笑，我這兩隻眼，就是被華山那對師徒所害。”
左冷禪冷哼一聲，面色難看地道。
聽到左冷禪提及華山，定閒師太等人來了幾分精神。
“哦？竟有此事？”
定閒師太一臉訝異，“不過嵩山與華山不是已經和解，左掌門又怎麼會與華山的人交手？”
定閒師太故作好奇地問道。
左冷禪的臉皮抽動了幾下，自然聽得出定閒師太話語中的嘲諷。
“那華山派小兒殺我諸多師弟，此仇不報，誓不爲人，不過今天找諸位來商量的是嶽不羣的事情，諸位可知，我這隻眼是如何被嶽不羣所傷的？”
左冷禪立即選擇轉移話題。
“原來你這隻眼是被嶽掌門刺瞎的，沒想到嶽掌門的劍法已經如此高超。”
定逸師太一臉讚歎地說道。
左冷禪臉色愈發難看，換做以前，他早就出手教訓定逸，不過如今卻忍耐了下來，“嶽不羣的實力豈能和我比，他只不過是修煉了辟邪劍譜，暗算了我，而且他竟然能破解我嵩山派的劍法，此事必有古怪。”
“左冷禪，這些話就沒必要說了，嵩山派對我等各派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今天來這裏，不是要和你談什麼，我們也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之所以會來，就是要告訴你，你嵩山派做的事情，我們也同樣可以做，我恆山死傷那麼多無辜弟子，雖然我定閒是出家人，但佛也有怒，必要和你嵩山清算。”
定閒師太平靜說道。
莫大這時也開口，“劉師弟的事，老朽也不曾忘記，嵩山想要找我們合作對付華山，是絕不可能的。”
面對兩人直接拒絕，左冷禪並未露出異樣，這樣的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
畢竟嵩山派做了些什麼，他是最清楚的。
如果莫大和定閒會直接同意一起對抗華山的事情，那纔是意外，讓人起疑。
“兩位還是不要先急着下結論。”
左冷禪微微一笑，平靜開口，“現在華山不止是嶽不羣可以破我嵩山劍法，甚至甯中則以及那林平安都可以，難道幾位就沒什麼猜想嗎？”
“什麼意思？”
定閒師太眉頭一挑，冷冷道。
左冷禪沒有說話，而是掃了一眼玉璣子，玉璣子立即心領神會，站起身說道：“左盟主，難道你是說，這破解嵩山劍派劍法的招式，並非嶽不羣等人所創？”
“不止如此，我懷疑不止我嵩山劍法，還有其他幾派的劍法，他們都有了破解之招。”
左冷禪意味深長地道。
畢竟勞德諾是嶽不羣的二弟子，之前自然是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雖然很多消息無法確定真假，但不妨礙左冷禪推測。
果然聽到這話，莫大和定閒等人都眉頭一皺。
但很快定閒便淡淡道：“這些都是左冷禪你自己的猜想吧？”
“無憑無據，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更何況我等各派劍法並非隱密，如果有人要殫精竭慮的想破解之招，也並非沒有可能，所以你想以此來換取我們兩派的幫助，這是絕不可能的。”
定閒師太哼了一聲，說道。
“諸位難道忘記了門派所記載關於百年前的一樁隱密了嗎？”
左冷禪突然開口。
“什麼意思？”
莫大直接道。
“我曾與那林平安交手，此子當初可是施展出了不屬於華山的劍法，更像是衡山五神劍。”
左冷禪轉頭面向落在莫大身上，不等莫大開口，接着又道：“除此以外，我還在他手中見識到了恆山的綿裏藏針，這些都是兩派不傳之祕，甚至有些劍法各自門派都已經失傳，但在那小子手中卻能重現，難道事關兩派傳承之祕，兩位也不關心嗎？”
左冷禪脣角微翹，好整以暇地問道。
果然這話一出，定閒和莫大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不過礙於左冷禪的名聲，對於左冷禪的話，他們最多信三分。
“左冷禪，我衡山五神劍在我派都已失傳多年，你說林平安會這門劍法，這怎麼可能？更何況這和你之前說的華山會破解之招的事情又有何關係。”
莫大不鹹不淡地問道。
“此中內情，我自然會一一解釋。”
左冷禪聽出了莫大語氣之中的鬆動，心下暗笑一聲，他只怕這兩人無動於衷，徹底當做他說的是假話，只要兩人鬆動，哪怕只相信了一分，他也有把握說服兩人。
想到這裏，左冷禪便開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心存懷疑，以爲我說的是假話，但是那小子施展的劍法我絕不會看錯。”
左冷禪說着已經提劍走下了臺階，“他當初說實在的衡山劍法我並未見過，但是看起來比衡山派現存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更加玄奧，更像是衡山五神劍的天祝雲氣，相信莫大先生比我更瞭解衡山劍法。”
說話間，左冷禪驀然抽劍，竟然模仿出了當初林平安所施展的劍法。
雖然意境遠不如，但至少樣子看起來極爲相似。
而看到這一幕的莫大也不由站起身，眼睛瞪大，露出驚愕。
一旁的定閒師太看到這一幕不語眉頭一挑，心下疑惑。
“看莫大先生這幅樣子，難道這左冷禪施展出的劍招，真的是衡山五神劍？”
定閒師太眉頭緊皺，心下也產生懷疑。
“師姐，這絕不可能，據我所知，衡山五神劍已經失傳百年，在昔日對抗魔教的時候，衡山高手隕落大半，我等五嶽各派傳承都有所斷絕，那衡山派的五神劍就是在那一戰之後徹底失傳，華山派的人，尤其是才入門數月的林平安怎麼可能會。”
定逸師太一臉不信。
定閒師太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莫大，莫大此刻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重新坐了下來，點點頭道：“不得不說左冷禪你確實厲害，竟然真的使出了幾分衡山五神劍的樣子。”
“我衡山五神劍早已失傳，而且我衡山派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同五神劍中的天柱雲氣本就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因此這沒什麼好稀奇的。”
莫大一臉平靜地說道。
不管他心裏怎麼想，至少此刻他不可能給左冷禪機會。
更不可能同左冷禪，同嵩山派聯手。
不然劉正風豈不白死了？
左冷禪並未氣餒，而是招式一變，突然使出另外一招，回身一劍。
“這是……”
看到這一劍，莫大徹底失態，驚道：“雁回祝融？不，這絕不可能！”
莫大搖着頭說道。
因爲這一招是衡山五神劍最強一招，就算是當年都沒有幾人能習得，自然也就沒幾人能見過。
他也只是從前輩遺留的各種典籍中，才知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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