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提上裤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本分人(第六更) 作者:凤嘲凰 下课中饭時間,向远在膳馆大快朵颐,饭量惊人,一人顶萧何、许继先,余下的量還够王文叙三餐。 其间,总能察觉到一道恶狠狠的视线,偶尔抬眼望去,见司马青烟和同学相谈甚欢,是個端庄大方的好学姐。 倒霉蛋学姐被犬父所害,受制于萧何,向远不愿与其为难,用餐完毕,一人来到书院后方的小树林。 不消片刻,司马青烟追来。 向远对其点点头,取出当契递上,开门见山道:“這是当契,一個月時間绰绰有余,你可自行赎回。” 一千五百两什么的,他沒归還,逗比凭本事赚来的钱,他要是還了,对得起逗比忙前忙后地奔波嘛! 慷他人之慨,解旁人之囊,暖之盗,德之贼,做人不是這样子的。 大步离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优等生学姐。 司马青烟目瞪口呆拿着当契,师门长辈为她打造的佩剑,一千五百两银子就卖了,這么贱,是看不起她,還是看不起她家师门。 你那晚不是挺能說嗎,牙尖嘴利的,为什么不讲价? 向远也很无奈,他当然知道這把剑绝不止一千五百两,可他也沒办法,典当时一问三不知,当铺伙计以赃物的价格处理,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若非两袖清风,英雄气短,谁会舍得变卖家传宝剑,你說是吧青面兽? 回到课堂教室,就看到萧许凑在一起嘀咕。 向远探头一听,果然還是那個味儿。 “你猜他俩会不会打起来?” “为什么是打起来,而不是打成一片,往林子一钻,又沒人看见,提上裤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本分人。” “青烟我知道的,大家闺秀吃不下嫩草,小远哥今年才十五,身无利器,便无杀心,還得再长长。” “荒谬,为兄不這么认为……” 两人明显故意地,向远见時間還早,去书房寻找王文叙,一来借书充电,弥补自身所缺,二来询问宋家庄和黄泉道弟子的情报。 王文叙正在书房裡写字,可能是熬夜,精神气有亏,眼圈都黑了少许。 向远望之不忍,先生道歉的礼物他已经收到,继续欺负君子,实乃小人行径。 转而一看,十余份墨宝备好,每一幅字都倾尽心力,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才十余份,少了些! 向远心善,但不多,尤其是在有好处的情况下,敲门进屋,借喝茶询问为由,让王文叙先休息一下。 养好了精神再写,可不能耽误了墨宝的成色! 還有,怎么這么慢,生产队的驴都不敢這么慢! 见到向远,王文叙又是一阵汗颜,得知向远欲要借书,立马来了精神,按向远要求,推薦了几本通俗易懂的读物,用来开阔眼界。 问及宋家庄的情报,王文叙也早有准备,递上一封书信,让向远阅后即焚。 “先生,宋家庄的情况已糜烂至此?” “确如信中所言,你若不去,我就该安排别人了。” “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 向远又看了一遍,将字句全部记在心中,烧了信便转身离去。他還在‘生气’,为了可持续性薅羊毛,不便给王文叙好脸色,也就不好久留。 “等等,你先别走。” 王文叙出声叫住向远,皱眉道:“情报是给你了,你知己知彼定有谋划,可事事难有圆满,我不敢說细节一定准确,若有偏差,你身陷险境可有应对之法?” 有一些。 比如许继先制作的蒙汉药,开窍武者服之也会失去知觉,连睡三天三夜,犹如死人一般,刀斧加身也毫无所觉,号称三晚不過岗。 再比如月還江赠与的袖箭,杀伤力惊人,纵使寻常筑基期,若无罡气护体,也会被暗箭所伤。 再加上那瓶毒药,足以让黄泉道弟子有来无回。 若有一把石灰,可凑成制胜三宝! 向远想要磨刀,不会轻易使用毒箭、蒙汉药,看向王文叙的墨宝,說道:“浩然气克制鬼祟,先生的墨宝予我三幅,足矣。” “此言差矣。” 王文叙摇了摇头,他知向远沉稳,這般言论无非意气之争,劝其不要太自信,過了就是自负,以防万一,他可藏于暗中保护。 你藏就藏,干嘛說出来? 向远叹了口气,知道背后有人,挥刀时心态必有变化,不符合他磨刀的目的。 王文叙大抵明白了什么,反应過来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那我不去了,你放心,說不去就不去。” 先生,你說谎的本领比萧许差太远了。 向远取了三幅墨宝走出书房,想不明白,王文叙這等君子般的人物,要怎么做才能端住皇城司的饭碗,而且還吃得风生水起。 片刻后,原路返回,又取了三幅。 就很沉稳。 宋家庄坐落于城南三十裡之外,背倚两座青山,环抱成一谷地。 山不高,沒有险峻,绿树成荫,山泉潺潺,风水极佳。 然其水势细小,不足以灌溉农田,故本庄村民靠山为生,或采集药材、菌子,或布置陷阱打猎,每隔半月便会组队拖车前往奉先县城交易,换得银钱,购置生活必需品。 生活自给自足,受南疆九夷部落影响,擅辨毒物,爱舞刀弄棒,尤好弓箭,家家都有擅射的好猎手。 也因此,他们对朝廷设立的保义郎并无兴趣,反倒和九夷部落走得很近,楚夷混居,常有通婚。 西楚和南疆接壤之地大都如此,宋家庄還算好的,越往南,那边的楚民越南疆化,崇拜一些稀奇古怪的原始信仰。 在這些人眼中,黄泉道等妖邪并不可怕,苛税猛如虎,朝廷才可怕。 未时三刻,一匹枣红快马抵达宋家庄。 向远背负行囊,挎着黑布包裹的虎啸刀,翻身落地,牵着马走进村头。 尚未进村,便看到两個背着弓箭,村户打扮的壮汉快步走来。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宋家庄?” “向远,宋家庄保义郎,奉命上任,這是衙门文书。”向远从怀中取出盖了官印的任命书,摊开在两名大汉面前。 二人看了看文书,又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下程勇,這是我本家兄弟程和,向保义,宋家庄向来沒有保义,我們自己便可守护本庄周全,你来此地怕是无事可做。”程勇语气生硬,对头顶多了個老爷很是不满。 向远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打量两名壮汉片刻,這才說道:“近来匪患严重,尔等手段对付山中猛虎尚可,对付南疆的邪魔差了几分火候,衙门知尔等不易,不忍尔等白白送死,故差我前来。” 程和紧皱眉头,程勇上前一步:“我看你手持文书,不与你一般见识,沒想到你這少年好大口气,你便說說,你有什么本事小觑我等!” 一切都在向远意料之中,他按住腰间黑布包裹的长刀:“我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差,你大可试上一试。” 在民风彪悍的地区,拳上的道理永远比嘴上的道理更深入人心。 兄弟二人沉默,大抵是怂了,程勇說道:“今日乡裡乡亲都进山打猎去了,我不愿与你争执,等大家回来了再說,自有乡老与你拿個章程。” 果然如此,和情报中說的一样。 向远点点头,毫不介意沒有一战立威,让二人安排一個住处,他今晚便要住在宋家庄。 程勇领路,带向远去往义庄。 路上,向远四处张望:“男丁打猎,怎么不见妇女孩童?” “或采药,或挖菜,穷乡僻壤,不似县衙繁华,保义老爷怕是不懂我們的辛苦。”程勇臭着脸道。 “也对。” 向远点点头,奇道:“听你们兄弟都姓程,怎么,成了宋家庄的大姓?” “姓宋的早就迁走了,谁规定宋家庄都得姓宋……”程勇嘀嘀咕咕,把向远扔在义庄直接离去。 向远望其脚步匆匆,眯了眯眼睛,心中已有定夺。 就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