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射击训练
尽管她根本不需要睡觉,也睡不着,但她還是o惯在每天即将破晓的时候洗漱上床,闭上眼睛维持不动。
這不是她疯了,而是她在做某种尝试。
她想再次聆听那些诡异的低语,她想確認,当时在那幅画前念诵出那個名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這颗金色的眼球目前为止都還受她控制,但也不排除它是某种邪物的可能。
“听到了……”
穿着换洗過的黑色连衣裙,裙摆下透出一小节白丝脚踝,希茨菲尔趴在二楼的窗台前看向后院。
“又听到了那些声音……”
奇奇怪怪的,诡异的低语。這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将眼球从盒子裡拿出来时听到的动静。
那时的动静比這些天的要大多了,如果說那时是成千上万人的大合唱,這些天最多也就是有人在十米内說悄悄话的程度。
只是因为寂静,让那些声音依稀能辨。
“是错觉么,总感觉這种现象在随時間推移而逐渐加剧。”
希茨菲尔心中算了一笔账。
在萨拉,每年11月是斋月,全国居民要在這個月份保持洁净的身体,尽量吃米粥、面食等“洁净”的食物,以此向械阳女神表示敬意。
在這個月份,械阳女神会持续升起——她其实還沒搞懂這是什么意思,姑且猜测他们是打算让那個人造太阳一直挂在天上——用這种方式来镇压邪祟。
今年是1983年,她是在1983年11月的最后一天被格列夫人挖出来的。
第一天的时候她可以昏迷,昏迷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睡眠。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她就睡不着了。
不但如此,第二天的夜裡她還再次听到了那些低语。
第三天第四天,低语响起的频率增多,音量的话,如果她的感觉沒有出错,好像也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這种增加会是无止境的么?
她现在比较担心這個。
无法入眠……到目前为止并沒有给她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因为這個能力她還平白比别人多出了将近一倍的時間。
很多人总是念叨着要是可以不睡觉就好了,如今希茨菲尔真的实现了這個梦想,她只希望自己還是可以恢复正常。因为如果那些怪异的低语会随着時間推移无止境的增加、加剧,那总有一天,患上“不眠症”的她会无时不刻沉浸在最初那种“万言低语”的环境裡。
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光是偶然来這么一次已经让她有些神经兮兮的了,要是天天沉浸在那种环境裡,所有的低语偏偏還只有她一個人能够听到,那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逼疯掉的。
抱着某种担忧,她拿起篮子出门,准备给自己以及格列夫人购置早餐。
格列家沒有仆从,日常杂务似乎都是夫人自己在做。希茨菲尔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从几天前开始,她就自觉帮夫人承担起了這些任务。
买菜,做菜,洗碗,清洁。
好在她从小就比较自立,做這些也算手到擒来。這些天出门抛头露面,也让她认识了更多街坊。
“希茨菲尔!”关上铁栅栏门,送奶工波克骑着一辆自行车恰好看到她,停下来对她大声吆喝。
“波克先生。”少女双手捏着篮子,按照夫人教导的礼仪置于身前,轻轻对着青年点头。
“這是今天的牛奶……那個,就交给你好了……”
大抵是从未被年轻女孩用這样正式的语气称呼過,青年的脸蛋一下涨的通红,他连少女伸過来拿奶瓶的手指都不敢触碰一下,强行绕過去将两個装奶的玻璃瓶塞进她的箩筐,骑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希茨菲尔目送他彻底消失,這才开始往菜市口赶。
格列家是弗洛街12号,穿過街道往右边走第一個路口是她前不久才去過的金烛车行,再往前走大约150米,拐弯,有一條巷子,那裡就是所谓的菜市。
路上她又遇见了格裡曼医生,他叫住少女询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被她用夫人教的說辞搪塞過去。
“希茨菲尔小姐!”
车行门口,车夫约瑟拿着一只烤饼,膝盖上按着男孩乔伊在往他嘴裡面塞。看到少女后他立刻丢掉男孩对着這边用力挥手。
“我都听說了!天呐……愿女神保佑你和夫人!”
“希茨菲尔小姐?”
“那是希茨菲尔小姐……”
“听麦克警探說她在家裡受到了梦魇的袭击,杀死了怪物還毫发无损……”“太不可思议了……”
“夫人果然挑选了一個好继承人。”
车行门口鱼龙混杂,空闲的车夫们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交流自己在天南地北听到的趣闻。
原理大抵和每個城市的出租车司机总是健谈类似,希茨菲尔的“光辉战绩”根本瞒不住他们。
许多车夫都从车上跳下来对她脱帽致意。
对這些底层的匹夫来說,這是他们唯一懂得表达敬意的方式。
希茨菲尔一一点头回应他们,拐入菜市后才垮下脸,深感当名人有多么不易。
但她的劫难還沒有结束。
无论哪個世界,男人都不会比女人更八卦。体验過车行门口男人们的热情,少女即将面对的是菜市场的妇人们。
到家的时候,她蜕了层皮。
箩筐裡装的满满担当。
她差不多一口气买了三天的分量。
這也是格列夫人特意吩咐過的。
因为明天就是星期六。
而后天,就是第七天了。
……
“把本子收起来。”
吃完早餐,休息過,上午10点的书房内,格列夫人這样說道。
“今天我們不需要這些东西。”
“?”
希茨菲尔动作上照办了,但她抬起眉毛盯着夫人,用表情表达自己的困惑。
“那支普朗式呢,你還留着嗎?”
“当然。”
犹豫了一下,希茨菲尔伸手到桌底下,撩起裙子,从裡面取出一把亮银手枪。
她专门用废弃的布料和皮革给自己做了個简易枪套,平时就用這玩意系在大腿上,时刻带着那把救命的手枪。
虽然它现在已经沒子弹了,但她還是想這么做。
……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来,她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要怎么做才能获取更多安全感。
“之前我一直不给你子弹,那不是我不想让你再使用它,而是我要確認你的资格。”
看到希茨菲尔一直随身带着枪,格列夫人眯起眼睛,难得露出一個赞许的笑容。
“现在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我們去院子。”
“教你怎么使用枪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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