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八十一章(上)
他現在忙得很,家裏的事情基本顧不上,全都是大麗、尚老師和王花在忙,他們每個月給王花四百塊錢的工資僱她幹雜活。
開門進屋之後看了一眼東屋,尚老師已經睡了,最近這一年尚老師不像過去那樣拼事業了,更注意養生,每天晚上八點之前有天大的事也要睡覺。
大麗帶着文昱住在西屋客廳的超級大牀上,女兒高興的時候跟着一起睡,嫌棄弟弟煩、尿牀的時候自己睡客廳裏面的套間小臥室裏。
小臥室全部被粉刷成了粉色,牀上四件套和很多裝飾品都是朱逸羣去市裏的時候買得,佈置得跟公主房似的,是媛媛的祕密基地和朱文昱的禁地。
朱逸羣推開屋門,臭小子朱文昱已經撅着屁股睡着了,大麗則是眉頭緊皺地坐在牀上想事情。
“怎麼了?去縣裏撤項沒成功?”
“他們說這事兒得校長出面。”這事兒現在就僵在範紅英身上了,“你說她這麼損人不利己是爲什麼?”
“她那樣兒的人是爲了啥,嫉妒唄。”氣人有笑人無,心眼小愛嫉妒,範紅英這人太好猜了。“早知道有這一步,當初不應該讓她佔住了校長的位置。”
“現在事情已經出了,該咋辦?”
“咋辦?”朱逸羣笑了笑,“校舍可以扒,但是之前欠得債不能黃,你跟尚老師手裏可是有村裏的欠條的。”
“那倒是。”
“這樣兒,明個兒你去法院,把村委和爸都告了。”
“啥?”
“然後爸去應訴唄,村裏還不上,公社……”
“公社自己一屁股饑荒呢。”公社哪個小喫店老闆手裏沒有一大堆白條兒啊。
“公社還不上,縣裏不用指望,到時候爸承認錯誤,把校舍抵給你不就完了?”
“就這樣兒?”
“就這麼簡單。”大麗實際是陷入了思維誤區,一是她覺得她跟尚老師做貢獻,這些年學校欠她們倆人的錢多了,誰也沒尋思到有要帳那一天,二是跟自己的親爸打官司?打死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朱逸羣在外面這三年走南闖北的,遇見的光怪陸離的事兒太多了,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那校舍抵給我們之後呢?”
“希望小學想蓋哪兒蓋哪兒唄,讓你爸隨便找一塊地皮還不容易嗎?”
“我是說校舍抵給我們之後咋辦?”
“咋辦?”朱逸羣樂了,“你要是還想當老師,就繼續當,不想當咱就自己當校長。”
“啥?”
“南方現在已經有私立學校了,咱也能開。反正現在上面一年一年的撥款都不多,教育提留也就將將夠老師開支的,咱們這些年私下裏付出,不如變成明面兒上的,只有把學校變成自己的才安心,否則就算範紅英走了,誰知道下一個來的妖魔鬼怪是誰?”
“話是這麼說,可是變成私人的?合法嗎?”
“管他合法不合法,希望小學不是一天就能蓋成的吧?你可以先把校舍租給小學,到時候用哪裏的校舍,還不是你說了算?”
彼時法律模糊之處太多了,靠山屯又是真正意義上的山高皇帝遠,上面那些坐辦公室的,有幾個真正來過靠山屯?又有幾個知道實情?
“咱自己的……賠錢了咋整?”
“咱這些年往學校裏搭得錢,掙回來一分了嗎?”
很多事真得是思維方式的問題,一旦思維方式變了,問題馬上迎刃而解。
“也對。”大麗一拍大腿,這一聲兒太響了些,朱文昱被吵醒了,哼嘰了兩聲兒。
“醒了就去尿尿。”朱逸羣對兒子可沒啥耐心,就算是有也被這小子禍害沒了,見着他不由自主的冷了臉。
把小子給薅起來看着他尿完尿,乖乖地躺回被窩,自己閉着眼睛就睡着了。
小玩意兒睡着的時候還挺可愛的,朱文昱一天二十四小時,最得父母喜歡的時刻就是睡覺的時候,一醒來真是神憎狗厭。
看着兒子睡着了,忍不住親了一下,朱逸羣又開了小屋的門去看女兒。
女兒乖乖地躺在小炕上睡得像只小貓似的,朱逸羣瞅了老半天這纔回屋。
“你說咱是不是也跟宏生似的在城裏買樓?讓孩子住樓?”
“孩子上學咋整?”大麗提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媛媛現在在村小學上學,成績實際不錯。
“早晚得上城裏,公社中學的教學質量太差。”
“縣城中學還不如市裏中學呢,你送她去市裏?”
“那有啥不能的。”朱逸羣一想這也是個辦法,市裏的房價眼看着在漲,錢在手裏就是死錢,花出去了纔是賺到的。
“你去陪讀嗎?”
歸根結底還是人的問題。
“實在不行咱再蓋箇中學。”
“呵呵,中學倒是好蓋,教育局能批准嗎?老師從哪兒來?學生呢?不能全校哄媛媛一個吧?”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覺得想得有點遠。
馬大麗把村委會告了,馬占山去應得訴,爺倆有說有笑坐着朱逸羣開得車去了縣城。
借條寫得清晰明確,人證物證俱在,村委會主任馬占山和會計朱大明白都承認欠條真實有效,以及還不起。
法庭調解了一次,雙方都同意用抵押物校舍抵債,至於村小學,馬村長表示已經通過希望小學的立項,馬上有新校舍了。
官司結束,雙方拿着判決書到了相關部門辦好了手續,校舍成了馬大麗的“私人財產”。
爲了保證學校正常教學,馬大麗同意將校舍“借”給村小學使用,直到希望小學建成。
大麗判決書和相關證明扔到範紅英的桌上,範紅英整個人都蒙圈了。
“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舊校舍不用扒倒了,省了一大筆人工費。”
“你……你……”
“我怎麼了?”
“你要校舍幹嘛?”
“養豬,養雞,養蚊子,你管我願意用來幹嘛。”
“你跟你爸這是蓄意謀奪村產!”
“呵,什麼村產?村小學是咋蓋起來的你心裏沒數?上級心裏沒數?他們撥過一分錢嗎?別尋思就你有心眼兒,別人都是傻子!我不收拾是因我覺得你也挺可憐的,守着活寡一個人帶着兩孩子,可是你不珍惜啊!我來之前已經去上級那裏實名舉報你了,長年不上班私開補習學校。”
“你,你,你,你沒證據!我請病假了。”
“你跟誰請的?自己跟自己嗎?自己有病常年上不了班還不趕緊的退位讓賢?再說了,你別以爲你開補習學校的事兒沒人知道,我原來是不想收拾你,這回我盯上你了,你敢開我就敢舉報!咱們倆個看誰有耐心,看看你的那些好朋友哪個再敢跟着你一起幹。”
補習班有沒有?有,這事兒已經明規則了,年年禁止年年有,但是,要是有人死盯着告,誰也受不了!
大麗公開的說是範紅英得罪了她,她針對範紅英,不針對旁人。
誰敢再跟範紅英合夥?
範紅英眼前一黑,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將來的下場。首發
她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嘴巴,讓你多嘴,讓你嫉妒,讓你……
她眼睛裏漸漸充滿了血絲,想要往大麗跟前撲。
大麗眼疾手快,上去就先給了她一個嘴巴,兩人撕打在了一起。
幾個老師趕緊跑過來看,一看是大麗騎在範紅英身上揍她,哦,那沒什麼了,一個個的在旁邊喊着,“馬老師冷靜!”
“馬老師您別這樣兒。”
沒有一個往跟前去的。
有些人就是欠揍,你跟他講各種道理她是聽不懂的,直接使用暴力才能讓她喫個大虧,再不敢在你面前嘰嘰歪歪。
馬占山給工程隊隨意指了個地方,工程開工了,村裏人沒事兒去瞅了幾眼,都搖着頭走了。
呵,就這玩意兒?
幸虧大麗把校舍收回去了,要是讓他們把好好的校舍扒了,蓋成這玩意兒……那才叫敗家呢。
範紅英整完這一齣兒,在村裏的人緣徹底壞了,其中受益最大的就是她前夫馬宏廣。
他直接把女人帶回了家,辦了個還算體面的婚禮,村裏人和馬家人這個時候才知道,女人家裏還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
喜宴上人人都笑嘻嘻,背地裏人人看馬宏廣都像瞧個傻子。
他這種人並不鮮見,甚至有一個專有名詞:“拉幫套。”
過去先民開荒的時候女少男多,缺乏勞動力,就有單身漢願意跟某戶人家搭夥,幫着幹活,“三口人”一起過日子。
後來又引申成某些男人娶帶着孩子的寡婦,幫着人家把孩子養大,對自己的親骨肉不管不問,在寡婦的孩子成年自立之後,被恭sao送di出門
純樸的農民們就稱呼這樣“大公無私”的奉獻的男人爲拉幫套。
可能是聽到了村民們的耳語,馬宏廣在村裏辦完簡單的婚禮就拖家帶口地離開了。
氣得馬佔海在家裏罵了好幾天。
“宏亮啊!你在城裏多照應點兒你那兩侄兒,爸給你拿錢。”馬佔海只希望兩個孫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不管馬宏廣。
“哦。”馬宏亮應了一聲兒。
在旁邊的二丫聽見了大聲地“冷笑”了一聲兒,“我們忙得很,捎錢是能捎錢,照顧怕是照顧不到。”
現在她腰桿子硬得很,去年她發揮自己的厚臉皮,去纏了大麗和朱逸羣一個多月,到底是把做熟食的方子給摳出來了,兩口子在城裏做熟食,非常賺錢,根本不用看公婆的臉色。
再說了,她又不傻,照顧這種事是能輕易答應下來的嗎?誰知道兩沒爹的孩子能出啥事兒啊?範紅英也不像是心眼兒正的人,別到時候惹一身騷。
呵,誰說她傻,她不傻,認爲她傻的人才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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