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馬屁精
黃有髮帶人回去又取了幾桶白酒,他自己也拎了一桶,或許是平日裏疏於鍛鍊的緣故,其餘幾名伐木工單手拎着二十多斤的酒桶,有說有笑,很輕鬆的樣子,可黃有發用的卻是雙手,既然如此,依然是氣喘面赤,極爲喫力。
“呼呼……珍珠,你這小娘皮,別以爲那個叫刀哥的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整天對你黃爺呼來喝去,像指揮傭人一樣,你給我等着,早晚有你好受的一天!最好別落在你黃爺手裏,否則,讓你四肢趴在牀上,翹起大屁股唱《征服》,唱完征服再唱《那一夜》,一邊被老子幹,一邊唱,敢停頓一下就……嘿嘿。”
黃有發自言自語,此刻意淫到了興奮點上,似乎幻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場景,肆意蹂躪不可一世的珍珠,讓她做自己的奴……不知不覺,黃有發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淌下來。
他喫力的雙手拎着酒桶,嘴裏哼哼着《那一夜》的歌詞‘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那一夜,我嘿嘿嘿……’,黃有發哼着符合此刻心境地小調,雙手拎着的酒桶,似乎都沒那麼沉重了。
很快,他和幾名伐木工便返回到了金絲楠木的古樹之下,他在距離金絲楠木古樹二十米開外的地方站住了,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傲然問道:“你們知道這棵金絲楠,有多少年的樹齡了嗎?”
“……聽說,有一兩百年了?還是清朝道光皇帝那時候,種下的樹苗子。”一名伐木工,看着黑暗中參天古樹的樹影,說道。
“屁!”黃有發嗤之以鼻。
這是他的‘專業’,黃有發是真正的‘專家’,而非糊弄人又坑爹的‘磚家’,一說到關於樹的話題,他的雙眼冒光,就像張天霸談論寡婦,刀哥談論殺人一樣,一說到自己‘專長’與喜好的話題,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清朝?道光年間?清宣宗道光皇帝是一八二一年啓用的年號,到如今,也不過一百九十多年而已,金絲楠生長何其緩慢,從一顆小樹苗,要生長成如此參天巨木,區區一兩百年,根本不夠!”黃有發道。
“哎呀,黃工就是黃工,難怪老總願意花大價錢把你挖進公司……專家,這纔是真正的專家啊!看一眼就能知道樹齡和樹種,就像古董專家的‘斷代’一樣,牛逼噢!不像我們,就知道拿把鋸子砍樹,別的什麼都不懂,嘿嘿……”
一名伐木工有些討好地說着奉承話。
黃有發似極爲受用,美滋滋地點了點頭,接受了對方的奉承,昂着頭說道:“這棵老樹,是真正的古樹!它被栽種下的年代……宋末元初!”
“宋末元初?是宋朝末年或者元朝初年嗎?”那名伐木工倒吸了一口涼氣,運用他少得可憐的歷史知識,說道:“唐宋元明清……宋朝末年或者元朝初年至今,怎麼着也得四五百年了吧?這棵老樹,真是一棵……老樹啊!都經歷好幾個朝代更迭了,都快成精了吧?老樹精吶!”
“別胡扯!”黃有發似乎對‘樹精’這個詞很是忌憚,他本人也是相當迷信,卻嘴硬地說道:“什麼樹精妖怪的,建國以後動物不準成精……這都沒聽過嗎?!”
黃有發居然還知道這個‘梗’,哼了一聲道。
“可它不是動物,是一棵植物……一棵老樹啊!”另一個年輕的伐木工撇嘴說道。
黃有發瞪了年輕的伐木工一眼,沒有糾纏‘成精’的話題,又接着賣弄他的學問:“即便是元朝初年栽種下的,也有接近六百五十年了!六百五十年吶……從明太祖朱元璋開創明朝基業,歷經十二世、十六位皇帝、十七朝,到明思宗朱由檢在煤山上吊自殺,明朝滅亡,一共才經歷了二百七十六年!清朝自努爾哈赤稱帝,到末代皇帝溥儀,共歷十二帝,康乾盛世,何其輝煌,曠古爍今……可整個大清朝,從頭到尾也纔不過區區二百七十五年,和這棵金絲楠木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啊!”
另一名伐木工一直沒逮到機會拍馬屁,這時候終於有了機會,深怕又被‘馬屁精’搶了先,如同搶答般說道:“哇塞,黃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
“中間一杆老槍,威武雄壯!”馬屁精伐木工,不等他說完便搶答道。
這名說話的伐木工,頓時臉都氣綠了,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沒想到又被後者搶了風頭,想說的‘中間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自比管仲樂毅之賢,抱膝危坐,笑傲風月,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諸如此類後續的馬屁,被馬屁精極爲粗俗的‘中間一杆老槍’,就此插回了喉嚨裏,徹底噎住,再也說不出口。
更可氣的是,黃有發似乎對這等粗俗不堪的評語,極爲滿意的樣子,尤其那‘威武雄壯’四字,更是說到了他心坎裏去,笑呵呵地拍了拍‘馬屁精’伐木工的肩膀,欣慰地誇讚道:“老陳不愧是公司的老員工,覺悟就是高。不但砍樹伐木是一把好手,對領導的尊重,更不是某些毛還沒長齊的年輕小子可以比的......”
黃有發掃了一眼腦後長反骨,牛皮哄哄,一直不拍自己馬屁的年輕伐木工,含沙射影地說道。
“老陳,好好幹!這次回去,我想王總提議,給你這樣的優秀老員工增加福利和獎金。”黃有發裝模作樣地說道。
‘馬屁精’老陳自然是千恩萬謝,又是一通肉麻的奉承話。
黃有發眯着眼享受了片刻馬屁精的馬屁,才意猶未盡地揮了揮手,說道:“老陳啊,你的覺悟我曉得了,等回去之後,你再單獨拍......不,單獨向我彙報工作,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正事辦了!”
老陳抹去嘴角的白沫子,感覺今天拍馬屁拍得很通暢,不僅被拍者受用,他這個拍馬屁者自己,也感到很舒服,很享受。
——操者舒服了,被叉者自己也爽。老陳扮演的角色,就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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