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來你也在這裏
當然,這句話還可以理解爲:有一種緣分,叫做狹路相逢。
青牛村後山的萬丈懸崖之上,這種緣分還在演繹,經典浪漫版本的‘原來你也在這裏’,卻即將演化成血腥恐怖版的‘原來你也在這裏’。
四個江湖匪氣十足的漢子,一人揹着一具屍體,艱難地來到懸崖上,將屍體放在懸崖邊,準備抽支菸喘口氣,再將屍體拋下萬丈深淵。
其中有一個和‘阿滿’有幾分淡薄的交情,行走江湖時,十年前在東北某市,曾一起給某家酒吧看過場子,雖然只一起共事了不到一個月,刀哥就因爲以前在南方犯過的事兒東窗事發,被抓進去判了六年,之後兩人便再無往來,直到十天前被‘刀哥’僱傭,纔再次相遇,但他畢竟和‘阿滿’屬於舊相識,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個道理誰都懂,現在阿滿算是徹底‘還’清了,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他在阿滿的屍體前,豎起三根點燃的紅塔山牌香菸,鞠了三個躬,還了當年淡如水的交情!
做完這些,正準備把屍體一起推下懸崖,卻見一個身影在黑暗中由遠及近,他腳下的步子明明不大,走得也很緩慢,來得卻很快,只一會兒的工夫,便已上了懸崖的崖頂。
此人像是揹着好幾個麻袋,走近纔看清,卻是背了四具屍體!
來者一擡頭,目光相遇,看清了懸崖邊的四具屍體,看清了死者是童警官和小吳、小馬,來者嘆息一聲,旋即又笑道:“原來你們也在這裏......也來這裏拋屍,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來拋屍的,幸會幸會!”
說話的,正是扛着黃有發等四人屍體的江小武,他的開場白別具風格,很有特色。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原來你也在這裏拋屍版’,混子們早已看清了江小武,也看清了他扛着的屍體是黃有發等人。
雖同爲拋屍者,但雙方陣營不同,尤其江小武扛着的死人,都是他們這一方的,混子們剛纔已經殺紅了眼,此時根本不多說廢話,抽出血跡未乾的鋒利砍刀,向江小武合攏過來。
“喂,你們怎麼不問問,他們四個是誰殺的?”江小武道。
“他們四個是誰殺的?”一名混混問道。
“兒子真乖,讓你問你就問,必須賞你個棒棒糖喫。”
江小武嬉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珍寶珠牌西瓜味棒棒糖,作勢要遞給對方。
“傻子,你找死!”這名被羞辱的混混大怒,旋即又大驚道:“咦......這不是那個叫珍珠的女人,一直喫的棒棒糖嗎?!”
“切!誰說只有她才喫棒棒糖?不過......這顆棒棒糖確實是她的。”江小武道。
混混道:“她人呢?!”
“人?喔,對了,忘了告訴你們,這是我今晚第一次上懸崖拋屍了,前一次拋的,就是那位喜歡喫棒棒......糖的珍珠。至於她人在哪,當然就在你們身後的懸崖下面睡覺覺呀,不過,這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來了。”江小武用過於誇張的傻里傻氣口吻,嘿嘿笑着說道。
“珍珠,還有黃有發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一名手臂上紋着盤身青龍的老江湖,冷聲喝問道。
“不是我殺的......”江小武停頓了一下,道:“......纔怪!難道他們都一起得了憂鬱症,玩集體自殺嗎?這麼愚蠢的問題你還問,比我這個喜歡喫棒棒糖的兒子還笨!”
手臂上紋着青色盤龍,手指上戴着一枚造型誇讚盤龍戒指的老混子,一聲怒喝,抽刀便砍。
“你們一起上吧,省得我一個個動手,浪費時間。”
江小武乜斜着眼,語氣淡然而冷漠地說道。
話音未落,四柄鋒利砍刀,同時朝江小武的腦袋和身上招呼了下去!
“啊......”
“啊啊啊......”
慘叫,此起彼伏
三分鐘過後,懸崖上又多了四柄折斷的利刃,四具生息全無的屍體,其中兩個胸前印有清晰的腳印,另外兩個則是被人用重手斬在了脖頸大動脈上,心臟驟停而亡。
連同黃有發一夥和童警官一夥,加上一個陰鷙刀客‘阿滿’,一共八具屍體,可現在地上躺着的,則是十二具屍體!
剛纔還在祭奠別人,如今自己也成了需要別人祭奠的對象。可惜,他和江小武可沒有平淡如水的交情,江小武也不會浪費三根香菸來祭奠他。
地上豎着用來代替焚香的紅塔山牌香菸,只燃了半支,江小武從地上隨便拾起一支,美滋滋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團筆直的煙柱
“來世投胎,別整天想着要殺別人。殺人者,人恆殺之,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活該你們今晚要死在朕的手裏。”
江小武砸了砸嘴,搖頭晃腦,口中嘖嘖有聲,一揮衣袖,還有了揮斥方遒的感覺,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
......只可惜,他的‘臣子’全都被他親手‘賜死’了,一地死人,一個帶喘氣的都沒有,他也只能過過‘光桿皇帝’的癮。
菸頭一彈,掉落下懸崖,江小武將屍體一具具地拋下,毀屍滅跡的把戲,他這個傭兵雖沒有‘殺手’那麼嫺熟老練,但至少不生疏,加之有萬丈懸崖作爲毀屍滅跡的天然所在,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後續的掃尾工作。
懸崖上,只剩下了最後一具屍體,是那名手臂紋青色盤龍,戴着盤龍戒指的老棍子。那枚戒指,是純金打造,很多混江湖的社會大哥,都喜歡戴這種造型誇張的戒指,或者粗如拇指的金項鍊,用來顯示自己的身份和豪氣。
江小武看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心中突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尼瑪,這戒指裏不會冒出個老爺爺吧?那這就不是金戒指,而是‘金手指’了。
江小武從沒想過,自己的‘腦洞’能開這麼大,看來以後還是少看網絡小說,別哪天把自己搞‘飛昇’了,那可就不妙了!
江小武嘀咕着,忙將最後一具屍體推下了懸崖,深怕‘死鬼’的戒指裏,真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十二男一女,這怎麼玩啊?四桌麻將多一個,要是一起啪啪啪.......我擦,珍珠身上可沒那麼多窟窿眼啊!
江小武不敢再往下想,就怕自己腦洞開得太大,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天賦大爆發,搶了島國導演們的飯碗。
做完了這一切,江小武又仔細在懸崖上走了一圈,發現除了幾棵被壓彎的野草,幾根被踩斷的枯樹枝,再無別的痕跡,這才滿意地哼着小調,走下懸崖。
刀哥坐在臥房的舊椅子上,這隻椅子應該不是古物,但也有些年頭了,硃紅烤漆已經脫落,留下斑駁一片
今晚,刀哥有些心神不寧。
倒不是因爲殺了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個警察,對他而言,警察也好掃廁所的大媽也罷,並沒有太多的分別,在他眼中都是同一種人——死人!
他之所以心神不寧,因爲珍珠一去未返,黃有髮帶着三名伐木工,一去不返。還有自己花錢臨時僱來的混混,去懸崖邊拋屍,已經過去接近一個小時了,同樣沒回來,一點音信都沒有!
一波人路上耽擱,不無可能。三波人,全都沒回來,這就有些不尋常,有些詭異了。
如今,刀哥真成了‘光桿司令’,他們一共來了是一個人,現在剩餘十個都被他派出去做事,現在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當然,刀哥的房間裏卻不是隻剩下他一人,還有卓東來和張天霸二人,戰戰兢兢地站在刀哥面前,他們當然不敢在刀哥面前坐下,刀哥也根本沒客氣地邀請他們坐,更重要的是......房間裏也沒有多餘的椅子,一把都沒有!
不過,即便屋子裏還多了兩把空椅子,即便刀哥讓他們坐,他們也寧願站着,這樣反而更自在一些,和刀哥‘平起平坐’,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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