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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世荣是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射伤尤猛的一箭的,对此人甚是佩服。得知此人欲投军来,更是欣喜。
林玉致见夜色已深,還需赶紧回望军亭与张澍汇报战况。
“大哥,你且留個人给我,若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与你们联络。”
王善主动留下,裴绍则带着其他人原路折返,准备离开事宜。
傅辞和薛绩扑了個空,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望军亭西侧寻個旮旯蹲着。昏昏欲睡间,忽听前头有骚动,傅辞忙拽着薛绩上前去看,
只见望军亭中火把通明,傅辞一眼就看到被军士簇拥在前头的林玉致。火光将她的脸庞映的通红,即便是漆黑夜幕,也无法掩盖她的光辉。
要不是薛绩拽着他,只怕傅辞這会儿已经飞出去了。
“你不要命了!别忘了我們是从洪关偷跑出来的。如今人你也瞧见了,咱還是赶紧回去吧。”
“我還有话要对他說,再给我点時間。”
薛绩拿他沒办法,只能认命的等着。
林玉致這次又立了功,成功的将北秦军吓退,又伤了尤猛,张澍不吝夸奖。
今夜不会有敌袭,张澍只叫留守望军亭的人分批守夜,让林玉致等人早早休息。待北秦军回過神儿来,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从昨夜到现在,林玉致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已是累极。正准备去林中小解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忽听身后有动静,林玉致立马警醒起来。
“谁?”
“林兄!”
林玉致听這声音十分耳熟,却又有些疑惑不定:“傅公子?”
“是我是我。”
傅辞往两侧瞧了瞧,见沒人,這才往林玉致身边去。薛绩自发的守在一旁警惕着。
林玉致见他与薛绩同来,還有些诧异。她以为薛绩這個人应当不会做這种偷溜的事儿。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杨大人发现,如何是好?”
傅辞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见她身上有些擦伤,好在沒有伤到要害之处。也沒說话,从兜裡掏出金疮药来,借着远处火把昏暗的光替她上了药。
林玉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来。
“别动!”傅辞语气强硬道。
林玉致微怔。
她打量着眼前這個认真的男子,忽地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沒有真正的了解他。那個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又重新冒出头来。
傅辞,为什么要投军。
难道是因为自己么?
在他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知道自己要投军时。他沒有像师父那样震惊,反而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一定会這么做一样。
“好了。”
在林玉致陷入沉思的时候,傅辞放开了她的手。那一瞬间,她竟莫名有一种失落感。
不過她很快就敛了思绪,问他:“說吧,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傅辞笑道:“想来看看你。”
林玉致剜了他一眼:“少說废话。”
傅辞往薛绩那处瞥了眼,转头又往林玉致身边靠近了一步,一只手抵在树干上,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說道:“孟忠率军出灵州,灵州城空虚。杨凤席有进驻灵州之意。”
林玉致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不知是被傅辞口中喷薄的温热气息烧的,還是被這消息给震的。
她干巴巴道:“你,你說什么?杨凤席?”
傅辞又一次贴近她的耳朵,說道:“我盯了他一整日,他和那柴亮知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不仅如此,我還打听到五年前一桩旧事。”
“什么旧事?”林玉致心思都放在這事儿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傅辞這动作已经完全将她圈进他怀裡了。
傅辞依旧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說道:“五年前,林家事发后,孟忠升任灵州守将。当时的灵州城守杨逊与孟忠不睦。孟忠便给朝廷上书,揭发杨逊与林晏私下常有往来,交情甚笃,意图控制灵州,与林家报仇。”
“当时的朝廷,但凡与林家扯上关系,都沒有好下场。不少人借着這個由头打击政敌。朝廷上下噤若寒蝉。此事一出,朝廷立马下旨抄了杨家。孟忠也由此彻底掌了灵州大权。”
“而巧的是,咱们這位杨凤席杨大人,正是杨逊之子。”
林玉致半响沒有說话,就在傅辞开口要劝她不要死守望军亭时,林玉致忽然扯着他的领口,一個转身,反将傅辞抵在树干上。
這一举动惊了一旁等着的薛绩。他打远儿瞧着先是傅辞抵着林玉致,二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他還惊讶于原来那文弱的傅公子竟是压着林兄弟的人。
直到林兄弟反守为攻,薛绩又有些纠结,這俩人到底谁是被压的那個啊。
“林兄你這是做什么?”傅辞被她一甩,后背撞在树干上,撞得生疼。
林玉致沉声說道:“傅公子你一個文弱书生,竟能在短短一日间,就查到了五年前的事儿,還十分笃定的告诉我,杨凤席就是杨逊的儿子。那日在洪关城外你与我說那几句话,是在故意提醒我什么吧。今日又来告诉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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