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畜牲不如袁宗九
"我姓唐，叫唐林森，从小就生长在這裡，山就是我吃饭的地方，天天山上跑，他们都送我一個绰号，叫唐山鬼。
给唐山鬼也倒了一碗酒:"老哥，谢谢你。我给你說過很多遍了，我們不是土匪，我們就是路過這裡，今晚我們在你家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們就走，绝不打扰，這是一元钱借宿费，来大嫂你收好。
女人看看自家男人，男人点点头，女人飞快地将银元攥在手裡。
男人舍不得把酒一口喝完，他咂吧咂吧道:"真是好酒啊！你们从那么远過来做什么。
"我們是采药人，先過来看看那片林子有多大。
男人一点不信，不過也不想揭穿他们的谎言
明显在南边混不下去，跑到這要么是想做過江龙，要么是想入伙袁宗九。
张麻子又拿出点钱請大嫂帮煮点肉，那男人求道，"肉我一点都不敢动，明天我要全交给袁宗九，交不齐，我家也不想在這求生活了。
"为啥，你欠他家的钱？"张麻子问。
"不欠，他下個令哪個敢不听？他帮何少白打理吴庄乡，這山林，大烟，山货，伐木全归他管。
张麻子"嚯"地站起来，"你說這吴庄乡全归了何家。
唐山鬼不知他为何反映激烈，說道:"是啊，前年康家被拉了肥猪(人质)，不得已只好把山林使宜卖给了何家。现在這一片都是何家的。
"那袁宗九是不是有個外号叫袁打铃，也叫袁黑手。
"对啊，你认识袁大爷？
"他龟儿子命大，居然沒被我砍死。
众人忙问其祥。
"這個何家就是土匪起家，他父亲何庭方从小读過私熟，见读书读不出来，又去学武，操了几年就在场镇上和一波混子一起擒三個打五個的鬼混。
一天打人出了事，大家跑路，那时柳江有個名人曾公在黔贵省当布政司，何庭方就去投了曾公。
曾公见老乡来总要安排，见他习過武，就把他安排到黔贵边境当道处当個把总。
他利用這裡的有利條件，伙同军兵，杀人劫货，发了狠大一笔横财。
但纸包不住火，事发后逃回柳江，用抢劫的钱财广置田产。
這何少白是他二儿子，从小在柳江街上横行霸道，何庭方将他送到陆军学堂学了两年，吃不惯军营的苦跑回柳江。
回柳江后他更是横行，他让底下弟兄陈锡林绑肥猪他出面說和，霸占无数田产，成了柳江一霸。
我家就是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
這袁宗九从小跟到何少白，是他的书僮，读书时這袁宗九负责打铃，因此外号袁打铃，真名反而被人忘记了。
這袁打铃是何少白死党，是何少白的打手，心狠手黑，又得了個外号袁黑手。那次我追砍他们，這袁黑手被我砍了两刀，我以为把他砍死了，沒想這龟儿子命大還活起在。
唐山鬼惊诧道:"你是张宏彪？
"唐哥你晓得我。
"嗨，你不晓得你在柳江好出名，现在人们时不时還谈起你，說你当年一把菜刀砍几條街，砍死三個，砍伤七八個，何家那么多人一路追你，你跑进大山，大家却以为你死在山裡了，沒想到你還活着。
這一谈开了，山鬼的话也多了。
张麻子详细询问了现在柳江和吴庄的状况。
"吴庄乡虽然偏僻，但人還不少，主要集中在张村和王坪。有伐木工人一千多人，還有采药的，养牛的，采山货的，种大烟的又有一两千人，加上原来种地的，有好几千人了，都是为何家干活的。
袁宗九就在吴庄帮何家管事，他在這裡一句话就要人命，沒人敢违背他的话。放木的廖德昌家女人被他看上，他三天两头去睡人家女人，走时還估倒廖德昌說欢迎再来。這不，他又看上廖德昌的闺女，要和他母女一起睡。
睡之前他要办個仪式，要請客办宴席，要我准备二百斤野味。少一斤打断我一條腿。所以你說吃肉我万万不敢给你们。
战士们气炸了，"连长，干了他。
张麻子也气得够呛，這還是人做的事嗎？简直连畜牲都不如。但他還沒被愤怒冲昏头脑。
"兄弟们，你们想過沒有，我們還要回去喊人，我們在這儿干掉袁宗九，我們一走，何少白一定会来报复，那时他们怎么办？
"张兄弟，你们還有人？"山鬼以为就只有這十几個人呢。
"唐哥，我們在皇木那边有好几百人，我們那边人人平等……
张麻子详细介绍了那边的情况，山鬼听了半信半疑。
"那，你们能不能救救廖德昌一家。
"我們只有十三人，回去喊人人少了走不過這個林子，起码也要五個人，而且来回要七，八天時間，开拔准备要四五天，過来就十二三天了，我們来得赢嗎？"张麻子道。
蛮牛道:"连长，我在训练营找到了我這辈子要做的事，就是为老百姓拚命。现在那個禽兽马上就要遭踏我們的姐妹，我們不能走，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对，不能走。我也要留在這裡，你们回去請援兵。
见大家立志救人，张麻子也下了狠心，"好，那就這样，一会石头侦察回来，我們再决定怎么分兵。现在吃饭，休息，准备明天分头行动。
战士们和着滾热的菜汤吃着玉米煎饼，石头回来了。山鬼才知道，刚才說的地理位置，别人還要去確認。
显然张宏彪他们不是一般人，就凭他们的做事的方式和勇气。
大家都愿意留下来救人，不愿意回去。
山鬼很感动，這些人为了素不相干的人而去拼命，說出来谁信。
他觉得有些秘密可以說出来了:"其实，你们回去用不了那么多時間，有一天半就够了。
"哦，這怎么說。
"我打猎时发现個溶洞，从硝水坪到大火地，大火地往前走十几裡地就是鹿儿坪，从溶洞裡往前走，不需要爬上高山又下到谷底，也沒有蚂蟥野物，起码节约一天多時間。
【作者题外话】：真实的歷史故事中，柳江的何家和他的手下比小說中的更残暴，更血腥，更可恶。說罄竹难书一点不为過，好在新中国成立时這些人得到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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