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大談特談
趙元樂：“更高的嘛，你就別想了。”
明翯言：“爲何？”
趙元樂：“因爲有些東西要弄出來，必需要那麼多時間，就算現在把所有的書都擺在你的眼前，你找來這個時候最聰明的人，要做出更好的水平，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夠成功的。”
明翯言眼中盛有好奇。
“但若是有，速度肯定會更快，不是嗎。”
趙元樂聳聳肩。
“我只能說個大概方向，具體細節，不清楚。”
明翯言忽而勾起脣角，揮了揮手。
赤腹一頓，而後瞭然。
他再上前，手裏已經拿了鋼筆與紙，還有，一堆書…
趙元樂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袋子，眼睛瞟向可以跑路的地方。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已經有了要跑路的準備。
明翯言看出趙元樂的意圖，笑的格外讓人不安，聲音中聽得出一絲討好：“不用緊張，來，寫幾個方向吧。”
趙元樂：“…你就不怕我記錯了。”
明翯言：“錯誤的東西，在真正研究過程中，會被發現，這期間費不了多少力氣。
但若是對的，那省的人力物力，可不是一點半點。”
趙元樂：“…我可以說不嗎？”
明翯言笑而不語。
趙元樂：“…”
明亮的電燈下，赤腹守在外面，明翯言坐在桌子前，挽起衣袖方便抄寫，趙元樂坐在旁邊，翻着各類手工裝訂的書籍。
上面有許多過關於某個人所需要知識的問題。
趙元樂一條一條看，遇到知道的，便口述出來，明翯言便拿着紙筆在一旁哼哧哼哧寫。
趙元樂看完所有問題，忍不住吐槽：“爲什麼不是炸藥就是槍炮的啊，我哪兒知道這些啊，就算知道也有限啊。”
明翯言一邊抄寫，聲音沉穩：“知道多少說多少就是了。”
趙元樂：“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明翯言看着這僅僅兩頁，又給趙元樂換了一本。
趙元樂看這本，居然是跟化工有關的。
她直接將書本合上。
“不好意思，化工的我更不懂。”
她現在連元素週期表都要忘了。
明翯言：“你可以選一本你瞭解多些的。”
趙元樂長嘆一口氣。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學的，都是基礎的，更深入的東西，我還買來得學呢，就死了，然後就來了這兒。”
明翯言沉思片刻，也嘆了口氣。
“如此嗎…”
趙元樂無奈：“我以爲你一直以來沒有找我問過什麼，是想到這個了。”
明翯言輕笑一聲。
“我之前雖然相信你不是說謊的，但不確定是否是真的，因爲有些人，會說一些自己認爲是真的，但實際上是虛幻的東西。”
他頓了頓，道：“之前看你說的頭頭是道，又確實會恩語，所以今天趁着這個機會，便想問問。”
趙元樂聳聳肩。
“讓你失望了，但我確實…”
這話說到一半，趙元樂腦中靈光一閃。
明翯言擡眼，緩緩看向趙元樂。
趙元樂原本無奈的臉上，也緩緩露出笑容。
“我好像想起來一個東西了。”
明翯言眼中來了興趣：“嗯？”
趙元樂伸出手，明翯言將鋼筆遞給她，她卻搖頭：“給我一隻鉛筆。”
明翯言兩下將一隻鉛筆削好，遞給了她。
趙元樂拿着鉛筆刷刷作畫，還有心思感慨：“你削鉛筆可真麻溜。”
明翯言一頓，帶着笑意的眼角一瞬停滯。
趙元樂埋頭作畫。
明翯言坐在一旁安靜看着，看着趙元樂筆下漸漸浮現的那…他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畫好了，趙元樂將紙擺在明翯言面前。
明翯言遲疑：“這……”
這是個火柴盒子嗎？
趙元樂便開始介紹起來。
“我的畫工不是很好，你湊合看，這個東西呢，叫做坦克。”
明翯言：“坦克？坦…克…是專門用在攻克據點碉堡上的嗎。”
趙元樂點頭：“真聰明啊，可以這樣說。
你看，這裏是輪子，上面是一層履帶，整個便是一個盒子，重心很低，從上方入。
但是，入口和整體都用特殊鋼材，不怕炸彈，不怕機關槍。
這裏呢，就是炮筒，從裏面加炮彈，指哪兒打哪兒。
哦，不用擔心這個視野不行，因爲你可以從上方弄出來一個三百六十度轉動的望遠鏡。”
聽着趙元樂的描述，明翯言的眼神漸漸變化，等到她說完之後，他在看這畫的東西，頓時明白了這個東西的含義。
見明翯言很感興趣的樣子，趙元樂趕忙道：“但是這個也有很多缺點啊，行動不便，害怕戰壕這樣的東西，也害怕燃燒瓶…嗯，燃燒瓶就是帶着易燃物的東西，只要站上坦克，坦克就很容易被燒燬。
其實這個可以想辦法剋制，但應該很難，成本也會高很多。
所以啊，坦克這個東西，只有剛出來的時候好用，在平原地帶對抗普通士兵很好使。
但出來的多了，對面肯定也知道防備，效果就不會那麼大了。”
明翯言點頭。
這個很容易就可以想到。
趙元樂：“坦克的履帶還有行進的結構很好挺好弄清楚，大不了讓午林弄個模型出來，他很會做這些。
我記得你們好像有什麼特殊的鐵吧？
那些東西要是來弄表層，應該可以規避被燒掉這個危險。”
明翯言點點頭，目光灼灼：“所以，機關槍是什麼樣的？
是重的，還是輕的？”
趙元樂：“嗯…”
於是乎，她努力着回憶了好一陣後，才勉強順着明翯言的問題，回答出了一些問題。
明翯言：“如何在射程與便攜帶兩個方面做到合適？”
趙元樂：“架在兩腳架上一塊一塊換子彈的，架在三腳架上配那種一條一條鏈帶的。”
明翯言：“炮管若是發熱…”
趙元樂：“有水冷的，也有空氣冷的，還有直接換一個炮管的。”
明翯言思索一陣點頭：“後者更合適。”
而後，趙元樂又說了潛艇魚雷等等概念，僅僅靠着自己所知道的內容複述出大概樣子。
明翯言的想象力很不錯，按照她的描述，竟然也畫的八九不離十。
直到最後，趙元樂說起了二戰時候的出名東西。
“飛機這個東西要弄啊，特別是戰鬥機。
到時候人家的飛機那麼厲害，你根本碰不到打不到，他們就飛過來打了你，又飛回去，你拿他們也沒辦法。”
明翯言點頭。
趙元樂：“對了，還有雷達這個東西，大概就是…”
明翯言聽完後，很感慨：“原來如此。”
聽聲辨位還能這麼用啊。
趙元樂：“還有火箭炮，其實就是要把機械方面和彈藥方面做得好，這樣你在這兒，打出去的炮彈人家可以直接飛到敵人的地盤。”
明翯言皺眉：“似乎用不上吧，除非這個炮彈可以打到東洋去。”
趙元樂想了想，咳嗽一聲。
“這個咱們用不上。”
她忘記了，這東西在歐洲有用，在這邊是沒用的，因爲這邊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地盤。
離這裏最近的敵人就是小鬼子了，這距離也有點太遠了。
趙元樂想罷，道：“其實剩下的都沒啥實際用處，我都是隨便說說了。”
明翯言卻來了興趣。
“可以再多說一些。”
趙元樂便直接說起了原子彈。
先解釋一番所謂原子分子的理論，再簡單說一下聚變裂變的原理，後說起了原子彈的威力。
趙元樂：“那東西一炸，升起來的煙蘑菇，去扔這個的飛行員，一不留神都得送命。
一個城市，一顆就可以滅完了。
管你多少人，什麼壕溝堡壘，全部移平，最中心的人直接蒸發，那裏的土地可能好多年連草都不長一根。”
聽着趙元樂的描述，明翯言的臉色很是凝重。
“真的如此？”
趙元樂點頭：“其實最可怕的不是炸死多少人，是炸了之後的人，會得病，基本上全都廢了，這塊土地上的之後再出生的孩子，也很可能是癡呆或者畸形。”
明翯言：“連土地也都毀了，確實是滅世之器。”
趙元樂攤手：“所以啊，這個東西一出來，終結了大戰不說，也變相維持了後續長達百年的和平，因爲人們都害怕開戰的後果。”
明翯言聽着這話，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趙元樂：“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們先弄出來。”
她可不希望這個世界裏，自己所在的國家還要受到別人的恐嚇。
明翯言臉色鄭重，衝着趙元樂點點頭。
“會的。”
這種東西，必需得自己弄出來，要是被別人炸了，得倒黴多少年啊。
趙元樂：“對了，這個東西特別注意要用的水，要用重水，就是比正常水都要重的水。
別問我具體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懂。”
她依稀在哪裏看過，當時某國就是重水這裏出了問題，所以讓大洋彼岸那個國家先把東西弄了出來。
明翯言將這些東西通通記了下來。
趙元樂瞧了一下他的字，在心中和陳墨潁的字比了一下，只覺得陳墨潁的字是多麼的和善啊。
而後，在明翯言的好奇追問下，趙元樂又與他說了許多東西。
一直到趙元樂喉嚨都要說幹了，都不見明翯言要停。
趙元樂：“你真的不想睡覺？”
明翯言：“不困。”
越聽越精神了。
聽人說未來，還跟真的特別像，他怎麼睡得着。
趙元樂：“我累了。”
明翯言聽趙元樂的聲音確實愈發沙啞，終於罷休。
他帶着趙元樂出去，赤腹便關上了這裏的門，趕忙跟在了後面。
趙元樂本以爲，明翯言應該要點良心，準備一個好客房，讓她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誰知道，他居然帶她來到了書房，讓她躺椅子上湊合一下。
趙元樂抱着自己的包袱，充滿懷疑的看向明翯言。
明翯言：“天不久便會亮了，到時候會叫你，就在這裏湊合一下吧，現在叫人收拾準備不僅麻煩，還容易走漏消息。”
趙元樂咬牙：“我謝謝你啊，想的真是周到呢。”
明翯言：“書架上看得到的書可以隨意看，其餘的東西便不要碰了。”
趙元樂邁着步子過去，剛想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便裝作自然道：“蠟燭都沒有一根，我怎麼看。”
黑暗中，傳來明翯言低聲輕笑。
“說的也是。”
可惜還是遲鈍了些。
原本他只是猜測，現在卻是肯定了。
從實驗室出來，赤腹便沒有打燈籠。
這是他的家，他與赤腹日常走着，自然是熟悉的，只借着月光便足夠。
可趙元樂居然也是全程沒有一點磕絆，中途甚至還自然的讓開了路邊樹枝，故意一腳踢開了擋路的石子。
想到今日月光皎潔，他也不排除趙元樂確實眼神格外好。
問這一句話，其實也不算突兀。
因爲他本也要在書房整理今晚上所聞。
可趙元樂似乎自作聰明，以爲自己想到了這話的漏洞，卻沒想到自己那一瞬停頓，已經讓自己供了出來。
趙元樂：“…”
她頭皮一陣發麻，背後忽然冒了冷汗。
明翯言順手幫她打開了門，聲音難得是溫和了些。
“進吧。”
趙元樂：“…”
她默不作聲躺上了那椅子，壓根不想再碰什麼東西。
明翯言看着她那樣，微揚的眼角隱入夜晚，而後隨着漸漸升起的燭光消失不見。
赤腹守在門外，明翯言在燭光下寫着今晚上的所聞。
趙元樂躺在屏風那邊的椅子上，汪屋頂興嘆。
她真服了這人了…
一不留神，一句話就給她挖一個坑。
她壓根反應不過來。
明翯言聽到了趙元樂的嘆氣聲，嘴角一抹淡淡笑意。
嗯，沒心眼的卻有祕密的人，確實更好套話。
比起那些老狐狸，對付起來清輕鬆太多。
讓他猜猜，所以，她還有個祕密是夜視能力出衆，即使在晚上，看到的東西也日白晝？
如果只是晚上看的更清楚些，那是多清楚？比常人又是如何？能看清楚書上的字嗎？
如果一點光亮都沒有，沒有絲毫可藉助的外界光源，是否還是如此？
不過明翯言沒有開口問，他心裏已經有了大概。
月亮睡去，旭日東昇。
忙了一整晚的明翯言，將東西收拾好，隔着屏風叫了趙元樂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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