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隔年,段星野休假七天,抱貓飛回渝市。
承渡舟在劇組還有事,晚了一天去找。
承渡舟剛地方,滬市那邊傳來消息,邀請夫夫倆去巴厘島參加資方千金的婚禮,時間是天一夜。
承渡舟站在靠窗戶的位置,簡單交流過後掛斷電話,轉過問段星野:“你去的吧?”
段星野靠坐在牀上翻書,道:“我跟餘姐說過了,不去。”想什麼,擡頭,“你如果不好拒絕,可以己去。”
那個資方跟承渡舟的利益關聯比較深。
段星野認善解人意,可承渡舟面色稍顯沉默,收了手機,問:“你回覆餘姐前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段星野翻書的手頓了下,聲音冷了:“商不商量結果一樣,不去。”
承渡舟察覺段星野有情緒,舔了舔下脣,緩和語氣:“關乎我們個人的行程安排,我以商量一下比較好,或者你能徵求一下我的意再做決定。”
段星野掀眸看:“那麼請問你的意是什麼?”
承渡舟說:“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段星野輕淡地眨睫,承渡舟說來說去是不滿意的決定。“這是我的假期,我要休息,還要陪外公,再說明天蔣斯祁要把狗送來寄養天,走不開。”
承渡舟蹙一下眉,聲音沉了幾分:“反你的假期計劃裏就是沒有我。”
“……”
段星野一口氣給噎住了,“啪”的合上書本,挺直腰,摘下鏡。
“承渡舟,你要吵架也找個好點的理由,別給我整這些矯情的事,你不累我嫌累。”
“對,我矯情。”承渡舟低頭,拉下外套拉鍊,面龐冷峻,說,“我一直這麼矯情,不用理我,你好不容易放假,我不想累着你,我明天就走,看不我,你也開心。”
“承渡舟,你……”段星野腦袋有些嗡嗡的,磨了下牙,道,“走好,不送,後面你也別回來了,直接回滬市吧。”
說完,把書扔在一旁櫃子上,拉被子鑽進去躺倒,背對承渡舟的方向,表示對話此止。
承渡舟朝牀上看了,臉上的表情顯而易化失落。
段星野在意的是事實結果,而承渡舟程在意的是態度。
人一起受邀參加婚禮,段星野卻沒跟聊過。
們假期相處時間少,分開天,假期過半,更不剩多少機會,是段星野考慮己、外公、蔣斯祁家的狗,單單落下。
段星野根本不在意。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而段星野沒想那麼多。
參加豪門婚禮得作秀,煩這些場面上的事,此餘姐問要不要去時,簡明扼要地拒絕,只是沒等通知承渡舟,承渡舟先給發起難來了。
段星野裹着被子,抿緊脣瓣。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是把土狗給厲害的。
承渡舟洗個澡後,心情依舊低落,態度已緩和。
近期人忙,難得的相聚不該變得不愉快。
承渡舟上牀,習慣成然地從後摟住段星野。
段星野用力朝後送出一記肘擊。
“……”
承渡舟手懸在半空中,怔怔地看段星野,半晌,轉過朝向另一邊。
黑暗中,牀上的夫夫倆背對背,氣氛緊繃。
承渡舟低沉的嗓音突然道:“我明天就走。”
段星野不客氣提醒:“你已說過一遍了。”
承渡舟:“……怕你不記得。”
“不用。”段星野說,“你在不在這兒對我而言一個樣。”
承渡舟氣得不想說話,衝動之下道:“你能考慮蔣斯祁家的狗,就是考慮不我。”
“狗那麼可愛,你呢?”段星野怒極反笑,道,“你要是成了狗,我還願意憐惜你一點。”
承渡舟閉上嘴,徹底沒聲了。
鬥氣的人誰也不知道誰先睡過去的。
半夜裏,睡夢中的段星野翻,本能一般,偎向承渡舟的後背。
承渡舟察覺了動靜,沒醒,有了淺的意識,緩緩轉過去,手臂穿插進段星野頸下的空隙,把人拖進懷裏。
段星野感熟悉的懷抱,溫暖的體溫,雪白恬靜的小臉在承渡舟胸口蹭了下,朝睡眠深處陷入。
於是承渡舟第二天早上醒來,看鑽在懷裏貓一樣乖巧的段星野時,什麼氣消了。承渡舟起得早,從外面晨跑回來,過後院時給多哥打了個電話,表示不去參加婚禮,讓幫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掛斷電話,剛要邁步上臺階,毫無徵兆的,突然前一黑,失去意識。
段星野醒來的時候快九點了,沒看承渡舟。
洗漱完,走出房間過客廳時,刻意朝外面花園環視一圈,也沒承渡舟的人影,如雪的臉蛋便有些寒意。
段星野走進廚房。
就在這個時候,從連接廚房的後門鑽進來一道黑影。
段星野順着看去,突然停在原地。
進來的是一條大狗,四條腿彷彿各走各的,搖搖晃晃,看段星野的剎那,同樣靜止,拎着一隻前爪懸在半空中。
“……”
“……”
段星野是第一次在一條狗的臉上看愣怔的表情。
再看狗的體格,屬於大型犬,毛色是灰黑和焦黃摻雜,尖耳朵立起來,狼系長相,臉端,嘴周圍一圈黢黑,乍一像德牧,是毛更短,臉盤子也窄,不出意外是本土狗。
段星野沒有過多驚訝,拿出手機給蔣斯祁發消息。
Seen:【你人呢?】
怎麼把狗扔家就跑了。
段星野再看一後門口,狗還僵持在那兒,挺大一個,卻乖得有些慫,看不出攻擊性。
想,蔣斯祁不愧是頂級顏控,養的狗是眉清目秀的,那張狼臉多看一居然有點帥。
承渡舟剛恢復意識,發現己變成了狗,震驚,隨即就跟段星野撞個着。
段星野似乎對的出現並不奇怪,也不感興趣,顧打開了冰箱。
顯然沒認出。
不過認出來就鬼了。
承渡舟迫切想讓段星野知道己的處境,邁着彷彿新裝的四條腿小跑過去,昂腦袋看段星野,開口說話:“喔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嗚!”
老婆,是我,承渡舟。
段星野在喝牛奶,越過敞開的冰箱門朝下看:“喲,還是個低音炮。”
承渡舟:“……”
狗只是停了一下,繼續叫,聽節奏還越來越急,激動得只前爪輪流踩地。
段星野沒聽過這麼低沉的狗叫聲,跟開了混響似的,一點不刺耳,是被一隻狗對着叫也煩。
“別叫了。”
叫聲不停。
段星野“嘭!”合上冰箱門:“再叫把你燉了!”
“……”
承渡舟瞬間聲音小了,口型張張合合,變成了不甘心的“啊嗚啊嗚啊嗚~”,又壓力過大,咧開狼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最後“嚶”的一下,沒聲了。
段星野沒料一句話能把狗子叫停,突然覺得這隻大型犬聽話得有點可愛,伸手揉了揉狗腦袋,語氣也緩和了:“還挺通人性的。”
承渡舟翻起睛朝上看,雖然有口難言,是狗頭被摸的瞬間,內心本能地泛起飄飄然的開心。
段星野側躺在沙發上給蔣斯祁發消息。
Seen:【你家狗什麼名字?】
蔣斯祁不知道在幹嘛,一直沒回復。
段星野又看了時間,十點了,承渡舟還沒回來,那就是飛去巴厘島了。
以往人吵架,承渡舟再氣,不會不告而別。
冷戰是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段星野把承渡舟的微信加入黑名單,關了手機,表情陰着繼續看電視。
只是還沒看一會兒,視線又被吸引一旁。
就那隻灰背狼犬頭頸伏得低低的,目光盯着地面,在客廳角落的一小方區域內悠悠打轉,時不時拿黑嘴湊落地窗簾、盆栽底部等地方嗅上一嗅,沒有半分要趴下來休息的意思。
段星野再次拿起手機,問蔣斯祁。
Seen:【你家狗是不是有焦慮症?】
事實上,承渡舟冷靜下來後,對前的狀況束手無策,閉了。
漸漸熟悉了狗的體,會靈活運用四肢,嗅覺異常敏銳,拿光潔的大理石地面當鏡子照。
承渡舟多希望這是一場夢,拿爪子蒙了下睛,再放開。
大理石倒影出的還是這幅狗樣。
絕望。深深的絕望。
另一邊,段星野又瞄了那隻狼犬,起,決定帶它出門遛一圈。
大型犬需要足夠的運動量,免得真給整焦慮了。
繩子是點外賣配送過來的,段星野拆了,要給狗拴上。
然而對方十分抗拒,左左右右地朝後退,最後一溜煙鑽進來桌子底下趴着。
“出來。”
段星野拎起它只寬厚的狗爪子,廢了些力氣才把狗拖出來。
“嗚……”低音炮從喉嚨間發出不滿的聲音。
“蔣斯祁沒教你規矩?”段星野拍了拍狗腦袋,說,“出門遛狗要牽繩。”
承渡舟立馬精神了,強烈反駁一句:“喔嗚!”
纔不是蔣斯祁養的狗!
段星野當然聽不懂,不顧渾散發出抗拒的狗子,拽它出門遛彎了。
近中午的光景,社區清靜。
段星野發現狗子的配合度,不會爆衝,不會處亂聞,而是隨着的腳步,緊緊跟在旁。
狼犬邁動步伐的時候,不緊不慢,頭朝前伸着,脊背隨之起伏,堪稱狗界紳士,十分優雅。
就是尾巴有些掛着,顯得興致不。
半路遇上,們遇上帶娃的鄰居奶奶。在一個社區裏待了二十多年,她幾乎看着段星野長大,以即便段星野成了大明星,大家依舊淡定。
奶奶驚奇地問:“這是狼嗎?”
“不是。”段星野低頭拽了拽繩子,說,“看着像,其實是土狗,溫順的。”
“好俊俏。”奶奶也是愛狗人士,伸手要摸。
結果狗子頭一扭,往後撤了步,貼在段星野的腿後面。
奶奶:“哎喲哎喲,還害羞了~”
段星野回頭看,烏瞳裏浮現笑意。
長得又又大,原來是社恐小狗。
們雖然才第一次面,相處不小時,是小狗不安時,已會往旁蹭了。
面對如此反差萌又充滿信賴感的小動物,段星野心裏不禁又柔軟幾分。
承渡舟拿臉懟在段星野的腿彎後面,偷偷擡看對面的人。
不是社恐,只是不想以狗的形態跟其人互動。
段星野除外。
從外面遛了一圈回家後,承渡舟總算有了點精神。
院子裏,段星野給鬆了繩。
承渡舟準備進屋,段星野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黃色的玩具球。
在狗的世界裏,黃色是鮮明搶的色彩。
承渡舟挪開視線,穩如老狗,神態裏顯出不感興趣的樣子。
對己的份有明確的認知,是有頭有臉的影帝,對於一般狗喜歡的拋球遊戲,表示無動於衷。
“看這邊。”
段星野拿着球揮了揮,朝着院子裏的草地投擲出去。
幾乎是同時,“咻”的一下,狼犬扭頭,快如閃電地朝球飛行的方向躥出去。
這該死的,無法抗拒的本能。
在院子裏玩了許久拋球遊戲,承渡舟終於快樂了,尾巴甩個不停,進入屋子裏的時候步伐輕快,張嘴甩着長舌頭,小跑着處找水喝。
蔣斯祁沒提供任何飼養工具,段星野便從廚房拿了個陶瓷盆,裝滿水放地上。
段星野走向客廳,承渡舟立馬不喝水了,亦步亦趨地跟着。
段星野只好停下來等:“你喝吧,我不走。”
狗子像是聽得懂人話,又返回去猛舔水。
段星野能跟這狗無障礙交流,感嘆有靈性的同時,愈發有好感了。
段星野回客廳,坐在沙發上。
狗子在腿邊來回地打轉,顯得有些無適從。
段星野撿起沙發上的毛絨玩具,隨手拋給。
承渡舟覺醒天賦後,看個空中飛的要接,起跳一步,狼一樣的深口銜住玩具,甩了甩,伏低腦袋,像舞獅一樣。
段星野看狗子娛樂,微微一笑,轉而繼續看電視,可是沒一會兒,感小腿上不斷有東西抵着。
原來是狗子叼着玩具往腿上懟。
“要給我玩嗎?”
段星野覺得新鮮,伸手拿玩具。
狗子頭一撇,把玩具拉扯回來。
段星野頓時瞭然:“要跟我扯是吧?”
狗子又把玩具送上,不過這回,段星野伸手的時候,又撇了下頭,一副要給又不給,欲擒故縱的樣子。
段星野好笑,不由分說抓起玩具,跟玩起拔河。
一人一“狗”互動了會兒,段星野膩了,拍拍狗頭:“己玩吧。”
一般狗子這時候會找個地方趴下休息,是承渡舟只想跟段星野貼着,只前爪搭上沙發。
“幹嘛!”段星野秒變嚴肅,阻止道,“不許上沙發。”段星野從養了媒婆之後,不再排斥家裏養小貓小狗,是寵物的規矩不能壞,嫌讓狗上沙發髒。
挺帥的一隻狼犬瞬間表情變了,狹長眸閃爍着水潤光亮,叼着玩具發出“嚶嚶嚶嚶嚶”的聲音,屁股左右晃動,帶着尾巴一起晃。
段星野神色微妙地變了下,聲音還是冷的,明顯不如剛纔兇了:“沒有用。”
狗子不放棄,一邊甩屁股一邊挪過去,擡起一隻爪子討好地搭在段星野的手上面。
“……”
誰能拒絕撒嬌小狗?
段星野“嘖”了聲,拍拍旁邊的沙發。
狗子腳蹬地,噌的一下跳上去,在段星野旁盤起體,趴下,大腦袋溫順地擱在段星野的腿上。
段星野低,纖白的五指穿插進狼犬鬆軟的毛髮間。
感受段星野溫柔的撫摸,承渡舟舒服地眯起,忽然就體會了當狗的樂趣,只要搖搖尾巴,就能得段星野的憐惜,還陪玩,照顧,答應的各種請求,比起昨晚被那麼心酸地對待,現在感覺己像珍寶。
既然一時間想不回去的辦法,不如先安心享受天。
段星野摸了會兒狗,喃喃道:“我怎麼覺得跟你一如故。”
“!”承渡舟立即激動,仰起腦袋對,低音炮沉沉,“喔喔嗚!”
我是你老公!
段星野看秒,又把的狗頭按腿上:“好的,我也興認識你。”
“……”
中飯,段星野拆了狗糧,是狗子嫌棄地看了,扭頭走開了。
於是段星野讓阿姨煎了七分熟的西冷牛排。
段星野把盤子放地上,狗子只是端坐在那兒看着,並不動。
“喫飯了。”段星野道,“你是不是還要我喂啊?”
狗子站起來,並且屁股又甩了起來,咧開嘴角露出笑的模樣,似乎贊同了的提議。
段星野不樂意了:“多大臉?己喫。”
“嚶嚶嚶嚶……”
“……”
必殺技了是吧?
最後,段星野念在它從小離開爸媽,又難得在家寄樣天,還是一口一口用叉子把一塊牛排給餵了下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是土狗,要認清己的份,有這麼嬌氣的嗎?”段星野懷疑,道,“養你還得給你請位保姆吧?”
承渡舟伸過去腦袋,探出舌尖輕柔地舔了舔段星野白皙手指上的醬汁,撩起長睫毛,目光安靜又溫和地看。
老婆真好。
喫過中飯,段星野外出有事,叮囑了阿姨一句別讓狼犬跑出去。
狗子一直把段星野送院子門口。
段星野出門,狗子就地趴下,腦袋耷拉在只伸出來的前爪上,目光依舊望着段星野。
段星野回頭時,看小狗專注追隨的神,心有些融化,下了點決心,才收回視線離開。
承渡舟看不段星野了,腦袋往旁邊一歪,趴在草地上舒舒服服地曬陽,再次發現做狗的好處,遠離社交,不用幹活,久沒這麼心放空過。
段星野近傍晚的時候纔回家,走在社區的路上,迎面又遇上上午看的奶奶。
不過奶奶這回沒有帶孫子,而是遛狗。
那是一隻短腿柯基,又滾又圓,像一塊蓬鬆的手撕麪包,看段星野,邁着小碎步蹭上前,小小的尾巴揪用力搖晃。
段星野看它如此熱情,想家裏那隻狼犬,意識友好的狗狗非常通人性後,蹲下來,試了試柯基肥軟的手感。
在互動的時候,突然察覺背後投射來有如實質的盯視感覺。
段星野順着第六感回頭,起初沒發現什麼,直定睛細看,就遠處小樓院子的側邊欄杆處,枝繁葉茂間的月季空隙間,一隻狗頭朝這邊探望,一動不動,眉心突起塊疙瘩,此看着像嚴肅地皺眉。
“……”
段星野不知怎麼有點心虛,把手從柯基上收回。
家裏那隻狗又深深看一,扭頭,從月季花間消失。
承渡舟本來在睡覺,遠遠地聽段星野的聲音,立即興奮地站起來,走欄杆邊,誰想撞了段星野在摸一隻短尾柯基,那一刻,嫉妒裹挾着心碎,讓怔在了原地,除了看着,一點辦法沒有。
狼犬一瞬間覺得己多餘,蔫頭耷腦地回院子裏,背朝着門口趴下,成了一張軟塌塌的地毯,尾巴朝左邊甩了一下,又朝右邊甩,最後無力地拍在地上。
我再也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
直喫過晚飯,段星野才收蔣斯祁的回覆。
蔣斯祁:【啥?】
蔣斯祁:【我是不是睡迷糊了?狗還在家裏沒送過去呢。】
段星野:“……”
那麼家的這隻狼犬是哪兒來的。
蔣斯祁昨晚通宵嗨皮,今天睡了一天,事耽誤了,也不用出差了,以打消了把愛犬送來的計劃。
段星野問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家蹭喫蹭喝蹭玩了一天的狗是哪兒來的。
時間晚了,讓阿姨明天幫忙找一下主人,便先回房間睡覺了。
狼犬也跟着遛進了房間,段星野想它可能沒有安感,便不管了。
結果這狗子的臉皮厚,順着杆子往上爬,在牀邊繞來繞去,神裏也透露出哀求的意味,想上牀。
段星野然是不允許的。
承渡舟嚶了,也沒有用。
燈關上之後,趴在地板上,不停發出受傷的聲音,成了一隻破碎小狗。
段星野忍不了了,又把燈打開,把被子往旁邊挪了挪,移開牀邊的空位:“來吧。”
承渡舟跳上牀,感恩般地舔段星野的臉蛋,脖頸。
“咦~”段星野嫌棄,把狗頭往旁邊推。
其實並不髒。這狼犬非常乾淨,毛髮柔軟,上沒有異味。
承渡舟舔着舔着,突然己停下了,安安分分蜷在段星野的枕頭旁,有心事一般,沉沉地嘆氣一聲。
如果這時候做回人該多好。
段星野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側躺着,摸着面前毛茸茸的狗頭若有思,道:“如果找不你主人……我養你吧。”
承渡舟撩起雙層褶皺的狹長皮。
段星野覺得們個有緣,這狗也乖,說什麼聽得懂,十分招人稀罕。
“不過這事我還要問下承渡舟的意。”
“……”
承渡舟耳朵尖瞬間繃直了,顫了顫,微微擡起腦袋看段星野。
是個人共同養狗,段星野在做決定前,也不是然不顧及的感受,會考慮的意,這讓心裏泛起一絲感動。
段星野沒察覺狗子的神態變化,撈起手機,打開微信,找黑名單,繃着小臉嘀嘀咕咕:“一整天了,連電話不知道打一個……”
承渡舟瞄了段星野的手機,才發現此刻的微信號躺在段星野的黑名單裏。“……”
段星野本來想看看承渡舟有沒有給發消息,然而承渡舟的賬號一放出來,聊天界面空空如也。
段星野抿脣,手機攥緊了,道一句:“滾吧!”
旁邊狗子體一顫,後背的毛有些立起來。
段星野關了手機,撫摸它的腦袋和脖頸,語氣緩和了:“嚇你了?我罵的是狗男人,不是你。”
承渡舟:“……”
不敢吭聲。
第二天上午,承渡舟不情不願邁進段星野新買的窩裏睡覺。
狗子的大部分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
近中午的時候,醒了,站起來,甩動渾毛髮,只前爪先伸出去,體像繃直的弦一樣下壓,拉着長長的懶腰。
一旁,段星野注意了,就狗子的腰抻得瘦長精壯,看得出好有爆發力,這纔是字面意義上的公狗腰。
段星野覺得有意思,伸手順着緊繃的腰來回順毛。
狼犬突然定住了,睛有些深意地瞥了段星野,接着,退回窩裏,團成一個圈,條後腿夾了夾,藏好己的軍·火武·器。
段星野:“?”
怎麼剛睡醒又回去睡了。
了下午,段星野就不停地看手機,按了一下又關掉,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偶爾,睛也會飄向落地窗外,看院子裏的一切。
承渡舟能嗅上不明顯的緊張的多巴胺分泌氣息,把腦袋往的膝蓋上又枕了枕,尋求段星野的注意力。
了準備飯點的時候,段星野破天荒地走進廚房,捲起衣袖對阿姨說:“我來吧,晚上做一道糖醋排骨。”
承渡舟跟在邊,突然定住,終於明白,段星野從下午開始就一直等回家。
按照行程安排,今天下午能回來。
段星野即便己還氣着,即便讓在婚宴結束後直接滾回滬市,內心裏依舊希望能回來,還準備起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段星野怎麼會不在意?
段星野一直把放在心上,等待着求和的短信,如果可以,也不希望人憑白分開天。
如果那天晚上能再耐心一點該多好。
承渡舟遲來的理解,心裏冒出無限的酸澀,望着段星野時,眸變得溼潤。
段星野低頭時,就看彷彿要掉淚的狗子,嚇了一跳。
“怎麼了?”蹲下,擺狗的臉觀察,問,“哪裏不舒服?”
可這一細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驀然襲上心頭。
這土狗淚汪汪的樣子,使面相變得熟起來了。
……好像哪裏過。
狼犬過了會兒平復了。
段星野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地親了一下它頭頂:“我做飯了,己玩去吧。”
承渡舟一下子就被親暈了。
是物理意義上的暈眩,腳步不穩地朝房間走,剛臥室的門懟回去,又是前一黑,失去意識。
段星野回臥室拿充電器,一推開門,就牀後邊爬起來一個人。
段星野一眨,還以在做夢。
就承渡舟赤··裸·體地站了起來,髮絲有些凌亂,深黑的睛茫然地看着。
段星野第一反應不是受驚,而是視線下移,寸寸掃過暖色夕陽下雕刻般的肌肉紋理。
把承渡舟看光後,背過手關上門,走上前:“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打聲招呼,一回來就耍流氓?”
段星野走面前,承渡舟卻未發一語地抱住,力道逐漸收緊,可在段星野頸肩埋着臉時,又能感受的委屈
“?”段星野拍了下的屁股,“難看死了!快把衣服穿上。”
承渡舟不管,呼吸着熟悉的白桃香氣,低低地道:“我好想你……”
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段星野臉上一熱,蔓延開好看的粉色,之前人吵架時受的氣,此時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變得沒興趣再追究。
承渡舟真真切切抱着懷裏的人,感受的體溫,心想還是做人好。
有嘴說話,便能傳達心意。
再不長嘴,就懲罰變成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