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忘年之交
刚才的胖子走进来打开一個随身带来的盒子,
“請掌眼!”
许大茂扫了一眼,這不是那半幅画嗎?不過這张是上面的一张,笔画墨迹比下面的那個均匀多了。
“這不是那半幅画嗎?”
“我就好奇了,都是一双眼睛,你都能看出来?你今天给我开开眼?”
“行,找半盆水来,盆要一個色(shai)儿的!”
“宝林,按人家吩咐办”
不一会一個铜盆装着半桶水端了過来。许大茂指挥着把盆放到屋子中间,底下放一個凳子。
“等一会儿水不动了咱们再看。”
“行,咱们现在說說那個乾隆爷的扳指,冥器你小子都敢让金三儿给我送来?”
“别人不敢送,你不一样。不仅要送還要明着告诉你這是冥器!”
“看我一個落难的贝勒爷好欺负是嗎?”
贝勒爷站起来一巴掌拍了桌子。
“行了,别演戏了,你生气时候和憋笑的时候眼神儿都不一样。我让金三爷查了你们遗老遗少整理的祖宗们心头好的札记,這枚可是乾隆下葬的时候在手上戴着的,后来被孙殿英挖了出来。
你们這些遗老遗少大部分彪炳着满清正统,祖上谁谁谁。家裡什么东西传自谁谁谁,那都要一個個捋着族谱說谁跟皇室那脉最近,以自己的血统为荣,祖宗们爱好什么你们也爱好什么。
久而久之,集大成者乾隆的品味和爱好也被你们学個七七八八,手裡边要是有個乾隆爷把玩過的东西那都是不得了的。
回到這枚板指,這可是乾隆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放手的东西,书裡有出处,手裡有实物。你這一說宣扬出去,那些遗老遗少有一個算一個,边儿凉快去!”
“哈哈哈...沒想到,我們那点小九九被你一個小崽子一眼看穿了。沒错,我在现在這些遗老遗少裡面我就是這個!”
贝勒爷一脚蹬着红木椅子上的踏脚枨,另外半边身子侧向,右手端着大拇哥放在胸口,他丫的還摆個poss!
“按你们的排法排的座次,那手拿乾隆那個椎台玉的是不是就能成你们的头儿了?”
”啐!你個死小子不安好心,陪葬的九窍玉谁玩那個?除非他是個棒槌!”
“你们不是谁追的东西离乾隆近就是厉害嗎?那玩意都捅屁眼裡面去了,沒有比他再近的了!”
“我打死你個龟孙儿!那是我祖宗!”
“哎呦,你从河南来的?那边玩青铜器可多啊!”
“我老祖宗又不喜歡,放桌上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行啦,水好了。卸一块玻璃下来把画摊在上面!”
“你這是干啥?”
“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你看不出来,這不想办法让你看出来嗎!宝林是把,端好了别动,再给我拿個手电筒過来。”
许大茂把屋裡灯熄了,用手电直怼画上,水裡面画的倒影也出现了,许大茂对着一根线條最均匀的点来回挪动,那根线條在水裡就能明显看出来忽明忽暗许大茂又把手电筒抬高绕着那個点来回转圈。
“奇了!奇了诶!這画他自己动起来,就這么点破绽你都能发现?”
“要不說我這一身本事大部分在這对招子裡呢!”
“還有别处嗎?”
“有!我再给你找”
许大茂又给找了几处,尤其是一处笔画中间,表面看墨迹是连贯均匀的,打出来的是深浅不一的,這回這贝勒爷明白怎么回事了。
“哎呀,要不說是老天爷赏饭吃呢!你這对招子就是无价之宝!”
“行了,收了吧!”
宝林把东西收走,二人坐下来开始聊天。
“师从何人哪?”
“无门无派!”
“你可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
“我自由惯了,不会屈居人下!”
“好小子。当初你那点名声還入不了我的眼,直到你送了這枚板指,我就有了点兴趣,這次你在金三儿那的话让我终于忍不住要见你一面。我就好奇天底下真有這种点破东西、点醒卖主再买东西的主?谁不想吃仙丹啊!”
“世人啊,眼皮子太浅,学了那么点东西总想藏着掖着,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多少都是因为传儿不传女的這类陋习失传的?我活這一世就是为了把传承继续下去,让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子子孙孙都能感受祖先的荣光!”
“好!好!好!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我活了半辈子了還沒你一個毛头小子看的远!”
“過奖,過奖。今天不是就为了听我說两句的吧?主菜還不上来?”
“哈哈哈,宝林上家伙!”
宝林直接搬過来一张圆桌,大大小小十样东西放在桌子上让许大茂辨认。
“這裡九真一假,你要是能找出来那個假的,剩下九個裡面你挑一個带走!”
“這可是你說的啊!”
“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许大茂转了一圈,拿出一個红釉梅瓶、一個访友青花大罐還有一個粉彩珐琅盘。
“梅瓶是乾隆的,民国时候补的款儿。青花大罐的是光绪的却留着雍正的款。這雍正粉彩珐琅盘是现代工艺,我估摸着也就半年?”
“什么?這盘子是赝品?”
“对啊,我估计你给我留的假的那個是青花大罐吧?光绪年仿的确实能以假乱真!”
“哎,沒想到真的着了道了!”
“有故事啊?”
“一個旗人我认识,自己快要饿死了来我這跪着求我收下。我看他可怜,给了钱和粮食,沒想到這是個局!”
“也未必是他!你记得你把鬼手李的收山弟子废了一只手吧?后来還扬言要报复。估计是他们盯上了你周边的人,只要哪個走投无路了,就想办法把那個人手裡的宝贝仿一個出来,然后让他再卖给你,人家用手艺让你吃瘪。而且你還挺高兴的收下了,這估计就是他们报复的手段。”
“宝林,去把关重山给我带過来,我要亲自问问!”
宝林倒是也迅速,不到一個小时人带過来了。
“小的给您請安了!”
“好你個关重山,敢拿赝品卖给我?”
“啊?不可能啊,這盘子是我爹宝贝,平时根本不往外拿啊,别人看也只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沒带走過啊?”
“有沒有人拍照或者录像?”
“這個,您是哪位啊?”
“他說的就是我說的!”
“诶、诶,让我想想。有個记者来拍過一回,当时他想买,但是我們沒谈拢价儿,他看得出来是真喜歡,就拍了两张照片走了。”
“后来還有人找你买嗎?”
“后面可就多了,我后来因为家裡情况只要粮食,看的人多但是能出粮食的就少了,最后我实在等不起了就来找您了。”
“那個拍照的又来過嗎?”
“再也沒见過了”
“這回难找了,除非你自己說出去這是個赝品,但是你打眼的事实已经尘埃落定了。”
“哎,這個该死的东西!”
“我真不是骗您,我也不知道這是赝品呢!我要知道绝对不可能来這求您的,我直接就给cei了!”
“也不是沒有办法,不過你要配合给演一场戏!”
“啊?好我愿意。”
“你不是有粮食了嗎?你就出去到处說贝勒爷认出来你這是赝品了,但是看你可怜還是给了粮食,你吃了就不至于饿死了,然后你感激他的大恩大德。知道了嗎?”
“啊?這不露馅了嗎?谁都知道贝勒爷收了赝品了!”
“不知道是赝品收了和知道是赝品收了是不一样的!”
“可以嗎?贝勒爷?”
“只能這样了,哎,這個闷亏吃的我咽不下這口气!玩了半辈子古董,竟然走眼了!”
“小的這就去办,一定搞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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