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姜瑜大步走過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不管为什么,此刻他能出现在這,对姜瑜来說就足够惊喜。
见到姜瑜,祁舟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树干上,轻喘着把自己的手牌扬起来给姜瑜看。
姜瑜有些意外:“你居然是神秘嘉宾?”
祁舟满头的汗,汗水打湿了他胸口处的衣襟,额角处的碎发也像刚洗過似的。
她還是第一次见祁舟把自己弄這么狼狈,她记得,下午的时候神秘嘉宾的红点,距离她要穿過整片林子。
這是走了多远的路過来的?
祁舟抬手抹了一把汗,把衣服的拉链拉到底,拧眉问她:“你怎么一個人?跟你同组的另一個人呢?”
說到這個,姜瑜有些沮丧,她靠在祁舟旁边的树干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下午分工,他找吃的,我做我們组的任务,六点来這裡集合。”
“结果他沒来?”
姜瑜点了点头。
祁舟目光沉了沉,他低头看了一眼姜瑜空空如也的背包,问她:“那你呢,下午找到吃的了嗎?”
姜瑜摇头,如实回答:“沒有,我下午做任务的那條路沒有食物。”
顿了顿,姜瑜想到他的身份,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应该有食物的吧?”
她记得导演下午說了,神秘嘉宾身上不仅有线索,還会有一部分食物。
祁舟沒回答,抬头反问:“那你要是沒遇到我怎么办?”
姜瑜认真思索了几秒,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還沒想就遇到了。”
祁舟笑了,他竟然莫名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行。”說着,他从背上把背包摘下来放在地上,跟姜瑜两個人一起围坐在两边。
“你怎么会突然来這当神秘嘉宾?”
以祁舟的咖位,他经纪人是疯了嗎,怎么会同意他来上這种,又危险又沒什么曝光度的节目。
“节目的导演我认识,前几年欠了他一個人情,他知道我今天也在江城,就請我来帮個忙,提高一下新节目的收视率。”
姜瑜点了下头:“原来是這样。”
祁舟笑着抬头看她:“那你以为是哪样?”
“……”
姜瑜无语,他不会又要脑补什么了吧?
思及此,姜瑜话锋一转,低头看着他的包:“你這包裡都装了什么啊,怎么這么大一個?”
祁舟边打开背包从裡往外拿食物,边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先把背包裡的草莓奶递给姜瑜:“先喝点這個,蛋糕和饼干你吃哪個?”
“蛋糕吧。”
饼干太干了,本来就沒多少水,還是留到明天吧!姜瑜如是想着,抬手从祁舟手裡把草莓奶和蛋糕接過来:“你呢?你吃什么?”
“我吃面包。”說着,他从包裡拿出一個节目组给准备的面包,撕开包装放进嘴裡。
那面包姜瑜今天中午吃過,又硬又难吃,還有点发酸,像是酵母放多了。
接着,祁舟又从背包裡翻出来一根火腿放在姜瑜腿上,收手时,還顺便拿起姜瑜腿上的半瓶水,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
姜瑜咬着蛋糕,還沒等她发出一個音节,祁舟就已经把她下午剩下的小半瓶水喝光了。
“……”
她愣在原地,看着祁舟把喝完的矿泉水瓶,扔出一個十分优美的弧线。
沉默几秒,姜瑜吞了吞口水,试图提醒:“刚才那個……是我的水。”
言外之意,我都喝過了,你怎么能喝呢?
祁舟偏头看過来,并沒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她:“都這样了,還分什么你的我的?”
“……”
也是,這荒山野岭的,除了树叶就是树叶。况且,今天要不是走运遇见祁舟,她這会儿還指不定怎么样呢,她還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她沒再說话,低头一口一口咬着手上的小蛋糕。该說不說,祁舟带来的蛋糕,真的非常好吃,不知道要比今天中午吃的面包美味多少倍。
祁舟几口解决了手上的面包,起身拎起帐篷往前面的一小块空地上走。
沒過多久,姜瑜就听见祁舟喊她:“姜瑜。”
“怎么了?”
“从我的包裡拿一個螺丝刀過来。”
“噢好。”姜瑜一遍应着,一边低头在他包裡翻螺丝刀。
神秘嘉宾的背包裡果然应有尽有,不仅有吃的,還有各种工具,不像她们還有自己按照地圖上的标志自己找。
她直接拿起工具箱往祁舟的方向走。
“会搭帐篷嗎?”祁舟问她。
“会一点。”
沒回姜家的时候,姜瑜跟养父母一起去過几次山裡,那個才是真的深山老林,比现在這片林子茂密多了。
她就是那個时候学会在的搭帐篷,也是那個时候学会在树林子裡辨别方向的。
祁舟略显意外,也沒功夫多问,他伸手:“螺丝刀给我。会的话就帮我打下手,這样還能快一点。”
“行。”
天已经黑了,山上的露水越来越重,再不搭好帐篷今晚就要睡在露水上了。
事实证明,经過几個月的相处,姜瑜和祁舟已经培养出了一种默契,每次祁舟需要什么工具,還沒等他开口,姜瑜就已经把东西递過去了。
两個人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时就把帐篷搭好了。
“你先休息一下,另一個帐篷在哪?我去拿。”
祁舟弯腰把工具放回工具箱,淡淡回答姜瑜:“沒有另一個帐篷,我只带了一個上来。”
只有……一個帐篷?
短暂的不解之后,姜瑜也想开了。
他们這次的任务就是要自己寻找帐篷,祁舟就算作为神秘嘉宾過来给他们提供帮助,也不会背两個帐篷上来。
想到這,姜瑜忍不住庆幸,幸好遇见了祁舟,還有個帐篷睡。
她沒再纠结帐篷的事,转身去把背包裡的空调毯拎過来:“那今天就要委屈祁老师跟我挤在同一個帐篷裡了,空调毯只有一條,我們就将就一下铺在地上,以免弄脏衣服。”
祁舟点头:“行。”
說着,他弯腰钻进帐篷裡,姿态慵懒看着姜瑜,慢悠悠道:“我委屈一下,也沒关系。”
“………………”
姜瑜沒立刻进去,而是把随行的摄像头关掉,然后把两個人的背包都收拾了一下,立在帐篷外面,又从包裡面把祁舟脱下来的外套拿进来,准备当枕头。
帐篷裡的空间很小,祁舟一米八六的身高,脚踝都是露在外面的,姜瑜能勉强把腿伸直。
夜裡静谧,依稀能听见山间的蝉鸣。
姜瑜浑身紧绷着不敢动弹,两個人紧挨着躺在一起,每动一下都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温度。
之前虽然也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他们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距离這么近躺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睡不着嗎?”
就在姜瑜正神游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祁舟低磁的声音。
姜瑜一秒回神,下意识应道:“太热了,睡不着。”
祁舟轻笑了下,嗓音很低:“那来聊聊天?”
“聊什么?”
“你怎么会搭帐篷?”
许是沒想到祁舟会问這么沒有含金量的問題,姜瑜顿了一瞬才回答:“我很晚才回的姜家,小的时候是在我养父母身边长大的。”
“那個时候跟我养父母一起上山,经常会在山上住一两個晚上才下来,搭帐篷就是那個时候学会的。”
“我养父当时对我還不错,什么都肯教我,我之所以能最快做完任务,也是因为当初跟我养父学了怎么在树林裡辨别方向,迷路的几率别其他人小很多。”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姜家的?”祁舟顺着往下问。
其实对于姜瑜的事他知之甚少,大部分都是他這些年偷偷让人调查的。
但是调查出来的结果,有时候跟事实是有一些差距的。
祁舟并不知道姜瑜小时候的事。
姜瑜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吧,记不太清了。”
“那……他们为什么对你不好?”
祁舟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
姜瑜从前跟讨厌提姜家的事,但是祁舟不一样。
他问了,她就愿意回答。
“周婕当年生了我以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那时候姜家還只有個市值不到100w的小公司,姜煜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注意不到周婕的异常。”
“后来周婕的病越来越严重,有一次差一点把我按在洗澡盆裡淹死,還是被月嫂发现了才把我救出来。”
“后来姜家的小公司也出现了一些列的問題,他们就都认为我不详,直接把我送到乡下老家,让我外公外婆照看。”
许是觉得荒谬,祁舟忍不住冷笑出声,他真想不到,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還会有人信這种事。
姜瑜也笑了:“你也觉得很荒谬吧?可是当时他们就相信,直到现在都深信不疑。”
祁舟抬眸,唇角抿成一條直线,眸色深深地看着姜瑜。
姜瑜躺在他身边,歪着头仔细回想着从前的事。
她慢慢开口:“大概是五岁的时候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跟外婆一起出远门,在长途汽车站走丢了,然后被我养父母捡回去养大。”
“其实我对于我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這些都是后来回了姜家以后才知道的。”
祁舟眉心拧在一起:“既然他们认为你不详,那后来为什么又把你找回来?”
姜瑜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一小片阴影,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因为姜晚笙生了一场大病,需要我来救她的命。”
当年在医院的那三個月,姜瑜至今回想起来,手脚依旧冰凉,血管也隐隐地疼。
姜瑜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把当年在医院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
结束以后,姜瑜抿了抿唇:“可能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說,只是可以治愈姜晚笙的工具吧。”
沉默几秒,祁舟低磁的嗓音就从她耳边响起:“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但是,你存在的意义,绝对不是這個。”
祁舟一字一句道:“知道嗎,姜瑜。”
姜瑜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有說话。
祁舟又道:“听到了嗎?”
姜瑜這才回過神,轻轻点了下头:“知道。”
顿了顿,姜瑜又补了一句:“祁舟谢谢你。”
不知不觉,她好像已经欠了祁舟好多句谢谢。
她突然觉得,祁舟的存在,一定是上帝对她的馈赠。
“怎么谢?”
他笑着,转头看過去。
鼻尖刚好碰到姜瑜耳边的碎发,距离近得能看清她耳后的小痣,和白皙的脸颊上隐约可见的绒毛。
他喉结动了动,嗓音低到发哑,抬眸注视着她的侧脸:“要以身相许嗎?”
姜瑜心脏突然漏掉一拍。
沉默半晌,她突然想到一個严重的問題:“我們的耳麦好像忘关了。”
祁舟倒是沒她反应大,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勾着唇,漫不经心笑着,嗓音還沒恢复,略微有点哑:“放心,這段他们不敢播。”
作者有话要說:导演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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