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再入镜月
实际上在看到围绕在镜月世界外拿两道,总量惊人的异常之力时。關於今晚的种种细节,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些眉目了。而千幻九尾采九儿的电话,不過是从另個方面,隐晦的佐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說,千幻九尾乃至鱼谦的判断都是对的。他不该在這個时候,冒险进入镜月世界。只是对他来說,此刻却有不得不进入的理由。在任源看来月之领主的遗产可以不属于他,但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
掌控S级异人的独立世界意味着什么,他远比其他人清楚。
与此同时电话這边的狐女也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充分传达给后者了。然而任源并沒有因此,而放弃进入镜月世界,這個看上去非常冲动的举动。她当然知道对方执意如此,并不是因为将月之领主的遗孤看的有多重。同样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劝不住对方的。
既是如此,双方都是对彼此知根知底的聪明人,在這件事上也就沒有再夹缠下去的必要了。采九儿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平静的說道
“那么,我就在此祝你武运昌隆,尽早平安归来了。”
“你真的希望我平安归来?”任源调侃道“我怎么觉得這话从九儿你嘴裡說出来有些怪怪的?”
“我還不希望你现在进到镜月世界裡面去呢。”采九儿淡淡說道“照你這么說,這听起来岂不是更怪?”
“倒也是。”任源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就当九儿你這是在,衷心的祝福我吧。至于今晚我們小队抵达指挥中心的時間,恐怕要再往后推迟一下啦。”
两边挂断通讯之后,任源将黑色的手机丢還给了搭档鱼谦,随口說道“本以为能从九儿那裡榨出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头来什么有用的都捞到不說。她反倒把自己,从整件事裡摘了個干净。”
“怎么說?”鱼谦好奇的问道“刚刚的电话裡,采总指挥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也沒什么,异人监狱的刘氏兄弟突然在這個节骨眼上出了状况。上面倒是给她找了個好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离今晚這個烂摊子远远的。”任源耸耸肩,看着搭档满脸挂着不怀好意的冷笑
“现在好了,今晚我們要是倒了台子现了眼,锅算是牢牢扣在我們两個的头上了。拖九儿下水顶缸這事,恐怕是不成啦。”
“這個时候你倒是记起来我們是搭档了是吧?”鱼谦无奈吐槽道“话說我刚才听你的回话,采总指挥的意思,是建议你不要进去吧?”
“她還惦记着我应允她的,一周之内帮她把那個,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主教普罗米修斯揪出来的承诺呢。”任源道“我若是出了問題,她的计划岂不也跟着全泡汤了?”
“這倒也合理。”鱼谦沉吟道“眼下找出潜逃的降临派高层,可能更重要些。”
“這你就错了老鱼。”任源摇了摇手指,肃声說道“除非三号异源TOBYER再光临一次S市,不然沒有任何事情,能比镜月世界的安定更加重要。”
“更何况,找出潜逃中的索罗亚斯德教派分部高层,和今晚镜月世界的异变。未尝便不是,同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鱼谦讶然道“镜月世界的异变,是琐罗亚斯德教派搞的鬼?”
“呵呵,到底是谁搞的鬼。”任源淡然說道“那就要亲眼看看,才知道了。”
话音未落站在大厦顶楼边缘的任源身体向后一仰,朝着下方直直的跌落而去。反应過来的鱼谦赶忙奔到楼边向下张望,夜色中自由落体的后者化作枚逐渐模糊的黑点,急速射向了因雨水溢满的喷泉水池。
想象中水花四溅的画面并沒有出现,砸向喷泉水池的任源如触空气般径直穿了過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细雨轻扰的水面上,甚至沒有因此多出哪怕一道荡漾的涟漪…
…
进入镜月世界的任源,還未来得及確認自己所在的方位。便见面前的空间突然如被热刀切开的黄油,猛然相互错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飞掠而去。空间断痕的交界处,所有的事物也跟着被瞬间割裂。纵然世间最为锋利迅猛的快刀,也挥不出如此惊人的斩击。
幸赖任源早在进来之前,便已经将警惕性拉满。才沒有被這凭空出现的空间错位,给扯去半边身子。举目望去,如此诡异的场景岂止发生在自己立足的地方。整個镜月世界都被切分成了无数细块,如破碎成千万份的银镜,映照出一副怪诞割裂的末日奇景。
另有裹挟着无数斑驳能量的异常之力洪流,猛烈冲击着這些空间碎片的缝隙。试图将散裂开的时空,再次捏合禁锢起来。不欲這些细分而出的世界碎片,继续随心所欲的奔腾转移。双方摩擦碰撞之间,激起了数之不尽的空间风暴。不断吞噬湮灭着,逸散至虚空之中的一切存在。
“喂喂喂,這個场面闹的也太大了吧?”勉强站稳了脚步的任源忍不住连声惊叹“這种情况下要我进来救人,未免過于为难人了。”
操控着整個镜月世界的银袍男子,率先发现了闯入的任源。紧接着正不断敲打着梦之山外层防护罩的普罗米修斯,也注意到了他的出现。隔着围绕周身的虚无之间碎片,向這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你怎么进来的?”站在光铸战车之上的银袍男子眉头轻皱,抬手一招任源落脚的世界碎片。后者所在的整個空间,登时化为流星向這边激射而来。
不過承载着任源化为流光的世界碎片,越是靠近银袍男子飞的便越慢,简直就像踏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沼。最终在距离前者有些距离的地方,彻底停了下来。
而此时世界碎片周围流转的异常之力,已经浓郁到了极致,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晶体。每一流转间流光溢彩,发出嘁嘁喳喳的清脆锐响,仿佛用力拧断了大把坚硬细碎的柱状晶体。
虽然两人彼此所在的世界碎片未能相接,在银袍男子的控制下彼此对话倒也不成問題。不待整片空间彻底稳固,任源早开口面带讥讽的回道“你還问我怎么进来的?那些打你镜月世界注意的人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呗。”
“你也发现那個入口了?”
“嗯,想找出辰辉大厦楼顶的那個入口,還真是有够费劲的呢。”任源阴阳怪气的說道“我還以为你毁了天井,是想彻底断绝镜月世界和现世的链接呢。结果沒想到,你反手又开了個更宽松的入口。怎么,是嫌之前天井的风水不好?”
面对后者的讥嘲,光铸战场上的银袍男子倒也沒有着恼,语气平静的說道“原来那裡是叫辰辉大厦啊。我毁掉天井并不是为了,彻底断绝镜月世界和现世的连接。至于你說的那個在辰辉大厦楼顶的入口,也是我在毁去天井前就设下的。”
“啊,我听明白了。”任源嗤笑道“說白了你搞的這番骚操作,就是为了把我拦在镜月世界外面呗?”
“我沒想要把你拦在镜月世界外面。”银袍男子道“事实上你也找到了這個入口不是嗎?”
“是因为我找到了,你才這么說的吧?”任源不屑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找到的话,你想要把我拦在外面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嗎?”
“我如果想要把你拦在镜月世界外面,那么只需要收回允许你进入的许可就行了,何必费力去毁掉天井。”
“若是這么說,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么所以說…”任源挑高了音调问道“你毁了天井,却特意留下了辰辉大厦楼顶的入口,让降临派的人有机会接触到你女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關於這点…”银袍男子深深的看了任源几眼,似乎想要確認些什么,末了轻描淡写的說道“我失策了,或者說…我被骗了。”
“诶呦,我沒听错吧?這真是‘月亮’打西边升起来了。”任源冷嘲热讽的說道“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能骗的了您月之领主的人啊。”
“你在這個时候跑进来,不只是为了在我难堪的时候嘲讽我的吧?”银袍男子依旧平心静气的說道“不打算帮帮忙嗎?”
“我本来是被你女儿叫进来的。”任源盘膝坐到地上,抬手指了指自己左颊上肉眼不可见的吻痕,语气惫懒的說道“不過我沒想到你還埋了這手,在镜月世界裡留了到意念。再說這场面哪是我能应付的了的,我不坐在這裡看热闹,還能干什么?”
“是因为花花向你求救,你才冒险进来的嗎?”银袍男子颔首道“看来你确实,很关心花花的安危啊。”
“看来你现在的状况,确实很糟糕啊。”任源闻言微怔,一脸惊奇的看向前者“這么违心的奉承话,你也說得出来?我打着什么算盘你還不知道嗎?就算是为了讨好我,也不用把姿态放的這么低吧?”
“诚如你所举。”银袍男子有些无奈的說道“现在的状况,确实有些糟糕過头了。”
“唔,能看的出来。”任源回望了眼远处,正与大团灰色虚无之间碰撞搏杀的世界碎片,神色微动“花花她人在那裡?”
“嗯,但是我现在沒法過去解救她。”银袍男子示意后者注意围着两人的大量异常之力结晶“敌人想把我困死在這裡,如果我强行赶到花花那边,会导致花花也被封禁起来的。”
“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啊。”任源眯起眼睛问道“你方才是說,你被骗了吧?谁骗的你,你怎么被骗的?”
“现在再谈這些,也沒什么意义了。”银袍男子轻飘飘的岔开了话题“你来的正好,我需要你帮我把花花救出去。”
“能催动如此庞大混杂的异常之力,强行对异界时空进行干擾甚至封锁,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也沒有别的家伙了吧?”任源這边却不想放弃這個话题,强势的扯回话头追问道“当然骗了你的不可能是那個家伙,也就是說骗了你的,是和那家伙有关的人?”
“如果你非要知道這件事的细节。”银袍男子顿了顿道“帮我把花花救出去,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說的倒是轻巧。”任源冷然說道“你当我是你嗎?說把你女儿救出去,就能救出去?我要是沒救成功呢?”
“若你沒能把花花救出去。”银袍男子平静的說道“那這世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說月光魔女若出了什么意外,他便打算不顾一切彻底来個的鱼死網破了。闻言任源不禁大摇其头,无奈說道“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這個疯子了。你要死也不死干净点,非要留這么多大麻烦。”
“這么說,你答应帮我了?”银袍男子问道
“不然呢?坐在這裡看你放超级大烟花嗎?”任源沒好气的說道“說吧,我该怎么做?我话說在前头,不要說和你们這群怪物比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现在可是连独立领域都沒有了。”
“我知道,關於怎么救花花出来。”银袍男子缓声道
“我這有個需要你配合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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