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岁岁才不是拖油瓶
看着岁岁光秃秃的小脑袋,他也觉得头上凉凉的,手還下意识的抬起来摸了摸。
摸到的是自己還沒绞干,湿哒哒的头发。
他面露不解,看了看岁岁在烛火裡反光的小脑袋,又看了看刘大夫,痛心疾首的问:“我妹妹的头发呢?”
就算是发质不好,也不能都剪了啊?
人家是個小姑娘啊!
你直接给剪成了一個小光头?
听他這样问,刘大夫笑眯眯的应声:“发质不太好,又打了很多死结,我就给剪了,之后每天早起,抹些药膏养护,以后长出来的头发,肯定又顺又滑,比从前好。”
刘大夫這话,直接把丰玄瑞說心动了。
丰玄瑞自己的头发虽然不错,但是又顺又滑本身就是一种诱惑,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扬起头,一脸期待的问:“那我的這個也行嗎?”
对此,刘大夫特别淡定的应道:“自然是可以,如果六公子不怕回府之后,被王爷和王妃說教的话。”
丰玄瑞瞬间无语,然后低头叹气。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若无意外情况,谁愿意剃個小光头呢?
想到這些,刘大夫看向岁岁的目光,越发的慈爱起来。
岁岁被刘大夫紧紧的包在布巾裡,她想抬手摸摸自己突然变凉的脑袋,但是被困住了,动不了。
见丰玄瑞垂着头不說话,岁岁有些忐忑不安,她声音小小的问:“哥哥,岁岁以后会长头发的,你不要嫌弃岁岁。”
后面那句,声音裡都带着哭腔了。
她是真的很怕自己再一次被抛下。
系统在意识空间裡听着這道声音,心都要碎了!
丰玄瑞原本還在忧心,自己不能跟妹妹一样剃光头,重新长头发呢。
一听妹妹都快哭了,他忙上前一步,轻轻的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不嫌弃,岁岁就算是光头,也是個好看的小光头!”
這话說得有些违心。
岁岁瘦巴巴的,脸上挂不住肉,除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其他地方真看不出来好看。
但是在丰玄瑞眼裡,妹妹就是最好看的!
不接受反驳!
听了丰玄瑞的话,岁岁不安的心,又缓缓的安稳下来。
她想,還好哥哥沒有抛下她。
她,喜歡這個哥哥。
如果可以,她其实是想一直跟哥哥在一起的。
但是,系统說不能的。
她如今的身份是陈家的孩子,就算舅舅他们把她扔了,回头這些人查到她的身份,估计還是要送回去。
送回去嗎?
然后呢?
再被舅舅他们丢到后山喂狼嗎?
岁岁不知道,還有些茫然。
但是,岁岁也知道,她跟哥哥非亲非故的,人家为什么要带着她這個小拖油瓶
【岁岁才不是小拖油瓶呢!】
系统超大声的反驳。
岁岁抿着唇沒吱声。
系统的心更碎了!
两個孩子身上都有伤,特别是岁岁额头上的伤口,如果不能得到好的处理,說不定会引发感染,继而高热殒命!
所以,洗完了澡,刘大夫就将两個人安顿下来,接着麻利的诊脉,上药。
给岁岁诊脉的时候,刘大夫一直在心裡念大悲咒。
唯有這样,才能平复他身为一名医者的杀念。
岁岁的骨龄,只有三岁多的样子。
但是,据孩子自己說,她已经五岁了。
這像话嗎?
刘大夫哪怕知道,民间女子生存艰难。
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
問題是,這已经不是艰难了吧?
這一身的伤病,能活着,已经是岁岁命大了!
压抑着满心怒火,给岁岁上了药,又哄着人睡着了,刘大夫這才退了出来,然后给丰玄瑞看伤。
丰玄瑞的脚扭伤了,敷药之后,养几天就行。
小少年折腾了一晚上,几乎沒怎么睡。
這会儿早累了,药還沒上完,人就已经呼呼睡過去了。
庆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太阳刚刚升起,驿馆裡的众人也轻手轻脚的忙了起来。
两個孩子昨天累坏了,早上听着动静都沒醒。
刘大夫特意嘱咐過了,沒事儿别打扰小主子们休息。
等到庆王回来,刘大夫就過来了。
他過来,一個是看看,庆王一行,有沒有谁受伤,需要医治的。
另外一個,自然是为了岁岁。
這孩子太可怜了,說什么也不能送回去。
那家人,都不知道珍惜這孩子,送回去做什么?
做孽嗎?
庆王看着在自己面前吹胡子瞪眼,开启暴嘴模式的小老头,忍不住战术性的向后退了两步。
再一想回来的时候,战远跟他說的,昨天晚上刘大夫不睡觉,大半夜练了一柱香時間的剑,然后才回的房间,庆王心情复杂。
昨天晚上匆匆一面,又有正事要办,庆王還真沒仔细看岁岁。
如今听刘大夫說起来,他想着正好让人去调查一番,自己也去看看。
主要還是……
小六那孩子看着是真喜歡。
他是知道,祁王兄一家,盼女儿已经盼到快要发疯了。
所以,府上的這些侄子们,一個個也都特别期待一個妹妹。
但是,這来路不明的孩子,他肯定不能随意领回去。
而且,对方是個人,领回去就需要担起责任的,总不能糊涂办事吧?
看着刘大夫這架势,颇有自己不应下,他就再說個三天三夜的意思,庆王无奈的按了按头,指了指后院:“带我先去看看那孩子吧。”
庆王這样說,是代表松口的意思嗎?
刘大夫不知道,但是他還是高高兴兴的带着人去了。
那孩子看着那么可怜,纵使庆王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软化了吧?
刘大夫带着庆王,轻轻的开门进去。
刚一靠近床边,岁岁就醒了。
小姑娘眼睛還沒睁,就摸索着要下床:“舅娘别打,我起了,我真的起了,现在就去抬水。”
小姑娘连滚带爬的要下床,但是昨天晚上,時間太晚,沒有她的衣裳,刘大夫用布巾包着,让她睡的。
此时,她這一动,手脚使不上劲儿,直接一個倒葱栽摔下去了。
咚!
一声轻响,敲在两個来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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