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萧沉砚怀疑她是……
不過她還装着睡,想看萧沉砚会怎么办,当身体落到床榻上时,她依旧闭着眼,手臂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放。
脖子被她圈着,萧沉砚只能俯下身,手撑在她脸侧,两人的距离,早已突破安全范围。
他近距离看着眼前這张脸,云氏多美人,许是因为都是云氏一族的缘故,這张脸生的极为精致。
仔细寻找,不难从眉眼间找到熟悉的痕迹。
“车辕上的那朵鸢尾花,是你画的?”萧沉砚问道。
见青妩沒有反应,他垂眸加了句:“再装睡,你从云后行密室裡偷出来的嫁妆就沒了。”
青妩立刻睁开眼,怒道:“萧沉砚,你過分了啊!哪有抢人嫁妆的?”
“不装了?”
青妩撇嘴,圈着他脖子的手却不肯放,得意又狡黠的昂着下巴:“我就装,不服你就憋着。”
萧沉砚沒理她的插科打诨:“鸢尾花,谁教你画的?”
青妩仿佛沒听出他的试探:“什么鸢尾花?”她头一歪,“哦,你說我画的那道符啊?”
她懒洋洋笑着:“一朵花罢了,需要谁教?”
“之前被你拿走的那盏花灯上就画着一朵,我瞧着好看,便学了。”
萧沉砚沒放過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不知是她演技太好,還是真相如此,萧沉砚沒看出丝毫說谎的痕迹。
這一夜,心裡翻涌的炽热像是被冷水浇灭,只余空茫和自嘲。
袅袅余烟萦绕着不甘,他還残存着怀疑,固执的审视着她。
“鸢尾花是巧合,那你对穆夫人的事如此上心,也是巧合嗎?”
青妩疑惑的眨着眼:“很上心嗎?看不過眼我就出手咯,需要什么理由,反正谁让我不爽,我让谁死。”
她的理由堪称无赖,偏偏又与她的行事风格无比符合。
萧沉砚看了她一会儿,径直起身,一瞬似又变回之前那冷淡疏离的杀神厌王,眼底再无温度。
“王妃一夜操劳,安歇吧。”
见他要走,青妩磨了磨牙,坐起来了些,“萧沉砚。”
“還有何事?”
“有人在窃取你的命格,你知道嗎?”
男人脚下一顿,眼底闪過一道暗芒,他嗯了声:“现在知道了。”
“知道你夜裡還准备独守空房?”
青妩托腮打了個哈欠,笑吟吟的:“我能帮你哦~”
萧沉砚回眸,见她欠嗖嗖的小样儿,越发觉得,自己会把她和那個小豆丁联想成同一個人,简直荒诞至极。
小豆丁小时候是挺皮的,但皮得玉雪可爱又明媚。
绝不是她這模样,妖冶過重、妩媚過浓、一身邪气,沒心沒肺仿佛沒有心。
“本王伤势未愈,恐夜宿王妃這裡,会命不過夜。”
青妩愣了下,听出他的揶揄,咬牙切齿:“那可不,你敢来我一定把你的阳气全给吸干!你千万别来!”
见她张牙舞爪,萧沉砚心情莫名一舒,点头:“好,之前借的阳气,记得還。”
青妩美目瞪圆,小气不死你!
“吃几根虎鞭补不死你!”
“大可不必。”男人斜睨:“你借的,你想法子還。”說完,萧沉砚转身走了,连他自己都沒察觉,走时嘴角是翘着的。
青妩坐在床上干瞪眼,半晌道:“他好嚣张啊……”
“有借有還,人家也沒說错啊。”判官笔嘀咕:“再說,就你和人說话那鬼德行,哪像是要帮人的,纯纯就是诓人来给你上供精气的。”
“哪個男人瞧见,不躲得远远的?”
青妩白眼一翻,直接蛄蛹回被窝,先蒙头睡上一觉再說。
青妩是睡了,萧沉砚却沒那時間。
“王爷,王生求见,想来是为穆夫人来的。”
萧沉砚抬眸,脸上沒了笑容,冷冷丢下一句话:“打出去。”
司徒镜迟疑:“那王生好歹是户部侍郎,打他一顿虽也沒什么,但无缘无故会不会不好?”
萧沉砚捻着佛珠:“他府上刁奴害主,還构陷王妃,致使王妃心悸晕厥,重病不起。打他一顿,合情合理。”
司徒镜忍着笑:“王爷說的是,不過王妃那边会同意嗎?”這黑锅背的。
萧沉砚想着,她恐怕只会嫌沒将人一棒子打死。
青妩是睡到晌午起来吃午膳时,才知道自己背锅了。
对此她很不满:“居然只是打一顿?沒断手断脚直接嘎了王生的狗头?”
两女都在偷笑。
红蕊道:“虽是皮外伤,但全是照着脸打的,怕是好一段時間不敢见人。”
绿翘撇嘴:“本就是個沒脸沒皮的东西,他有什么不敢的?”
“小绿這话還真說对了!”司徒镜的声音在外响起,青妩懒洋洋出去,后者向她见礼。
司徒镜是来给穆英和王玉郎看诊的,這会儿接着刚刚的话茬:
“那王生被打破相后還不消停,听說又去尚书府了。”
青妩笑了:“他去找云后行?”
司徒镜点头,眼神揶揄:“想来他還不知尚书府的热闹,還以为能請动云后行来‘管教’王妃呢。”
青妩莞尔,让绿翘拿了一张黄纸過来,她随手写了一张符,双指夹起一掸,那符纸瞬间自燃。
一缕鬼力飘向尚书府的方向。
渣爹渣男齐聚一堂,她這個‘女儿’兼小姨子哪能坐视不理。
横竖云清雾和那群小鬼還在尚书府搭窝呢,那不得给她這位姐夫整点见面礼?
司徒镜见状,就知王生要倒霉了。
“王妃,穆夫人那边已经醒了,她想见见王妃你。”
青妩微讶:“你治好她的离魂症了?”
司徒镜咳了声,不敢在她面前膨胀:“在下玄术虽只有皮毛,但医术,自问還是可以的。”
“不错。”青妩点头:“等赏吧。”
司徒镜笑的见牙不见眼:“能赏個红符不?”
“好說好說。”
青妩惦记着穆英,沒与他插科打诨,径直過去。
想到要和表姐见面了,青妩還怪激动的。
十年了,物是人非。
英姐她還记得当年那個老馋着她要吃的的小皮猴嗎?
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将绕過屏风时,青妩深吸了一口气,拂开珠帘。
王玉郎就躺在床上,穆英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儿子。
闻声她回眸看来,青妩正对上她那双疲惫却又清明的眼。
万般情绪在胸腔内翻涌,最终只化为了一句:“穆夫人。”
穆英在见到青妩时也是一怔,醒来后司徒镜就告诉了她发生之事,短暂恍惚后,她起身见礼。
“穆英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青妩压下心裡激动:“穆夫人别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穆英神色复杂,怎会是举手之劳?
当街将她从恶仆手裡救出来,又连夜去食婴山为她寻回儿子,穆英醒来后听說這些,心裡对青妩感激涕零,却又涌出深深疑惑。
尤其是,在知晓青妩的‘身份’后,那种矛盾感就更强烈了。
云后行一家和穆家說是血海深仇都不为過,云后行的女儿为何会救她?
穆英不解,她已神志不清太久了,久违清醒后,看什么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這种感觉,在听闻萧沉砚娶了云后行女儿后,越发强烈。
只觉造化弄人。
若镇国侯府還在,若她的青妩妹妹還在……
穆英收敛心神,她恨云后行不假,但眼前這位王妃与当年之事无关,对方也是自己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穆英拎得起爱恨,短暂怅惘后,对青妩却是真心感激。
她心裡還揣着孩子的事,实在是等不及了:“听司徒大夫說,王妃能救犬子?”
青妩点头:“令郎生魂离体,要救他,需得找到他的生魂。”
“請王妃赐教,只要能救我儿,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穆英說着便要跪下,青妩抢先一步扶住她。
“不必如此,”青妩道:“要救令郎,关键還得靠夫人自己,你先好好休息。”
“今夜,夫人要走很长一段路,這條路不好走,你必须咬牙走下去,我也帮不了你多少。”
穆英下意识追问:“什么路?”
“阴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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