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吻杀续
“好。”陶小屿像是刚刚从一场纯白色的梦中醒来。
离开那栋仿佛连空气都被程琦昀牢牢掌控的别墅,陶小屿渐渐地从因为過度消耗而变得虚弱的状态中抽离,唐漫雯的出现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力量。
水蓝色的车子很快发动,继而驶进无边的夜色中。
忽然,从车子的亮屏中,陶小屿看到,原来,這场她以为旷世持久的见面,前后连一個小时都沒有。此时此刻,距离十一点钟還差两分钟。
于是,她悄悄地从包裡拿出电话,快速地将那條定在十一点钟发给唐漫雯的消息利落地刪除掉。
唐漫雯平稳地开着车。
副驾驶座上的陶小屿微微垂首。
车裡很安静。
开出一段距离后,陶小屿抬起头,时不时侧首看看专心开车的唐漫雯。
每多看对方一次,就好像,那個短暂的、突如其来的亲吻的触感就会增强一些。
啊,說起来——陶小屿在心中惊呼,說起来,那是初吻啊!
那個比蜻蜓点水還要轻的、還要快的吻在她心中持续发酵,在回家的十多分钟時間裡被她自动脑补得浪漫而美好。
事后回想起来,沒有不适,更别說排斥。這個吻在陶小屿看来,只不過是這奇幻夜晚的末尾奇幻的一笔。
一路上,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裡,连车子已经在家门外停了下来也无所察觉。
“你笑什么?”唐漫雯摁亮车灯的那一刻捕捉到了陶小屿脸上残留的笑意。
“我哪有笑?”陶小屿感到脸上瞬间热了起来,就像做坏事被抓包现场,她非常心虚,底气非常不足。
這种时候,我們居然在說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也不能說无关紧要的事情。陶小屿想。
“刚才,我是不得已。”确定陶小屿沒有生气,唐漫雯收回视线,她定了定,然后放松下来,软软地伏到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向前。
“为什么說是不得已?”陶小屿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所发生的亲吻,与自己的预期一定是南辕北辙的。
在回来的一路上,陶小屿忍不住地浮想联翩,但是,在旖旎的幻想過后,她已经清醒過来,如果是亲密的、喜歡的吻,绝不会发生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
不過,她還是想知道原因。
“我问你,你为什么单独跑去见程琦昀?”唐漫雯沒有回答陶小屿,反而语出责怪,她依然趴在方向盘上,一反她日常一丝不苟的作风,“我不是警告過你,關於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倒好,送上门去。羊入虎口,回头自觉去抄写一千遍。”
“他一直给我打电话,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知道是莫名其妙的电话,就更不该跟他见面。”
“我只是希望——”陶小屿忽然急刹车,她发觉那种话,对当事人的她是如此难以启齿。
“說!”
“我只是希望能說服他放過漫雯姐。”
闻言,唐漫雯倏然坐直,然后扭头看向陶小屿,只见她一脸不知所措,然而眼神中却有一种坚定。“结果呢?”
“他当然是不答应啊,他好像非常喜歡漫雯姐。”
“那不是喜歡。”
陶小屿当然知道那不是喜歡,要不然她也不会下决心独自悄悄去见程琦昀。
“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来烦我了。”唐漫雯缓缓地說。
“那就好。可是,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刚刚——”
“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說完?”
陶小屿忽然觉得好羞耻,“总不可能是因为我的請求吧。”
对程琦昀唱《世上只有妈妈好》這件事,她打算让它永远烂在肚子裡。
现在回想,她觉得当时自己是疯魔了,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唱那首歌,唯一的解释只有,本能。
“我和他的事,在他生日那天已经处理好了。”唐漫雯轻轻地在方向盘的边缘拍了拍,“今晚,我亲你,是给他最后一击。”
“怎么处理的啊?我觉得,他——他真的好可怕。還有,最后一击是什么意思?”
“程琦昀是一個很危险的人物,有数不清的面孔。”
“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陶小屿感到沮丧。
“他一直逼我嫁他,不然就要和我一起毁灭。”唐漫雯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一直有诸多顾忌,怕這怕那。他生日的那天,我跟他說送他一個礼物。你知道我想送他什么么?”
陶小屿迷茫地摇摇头。
“一起毁灭。当时我們在观光酒店的顶楼用餐,那酒店有個露台,我把他拉到那個露台,告诉他,现在就可以如他所愿。”唐漫雯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說别人的事情,“当我爬到台子上,转身把手伸向他的时候,真的,我沒想到是那样的结果,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程琦昀怂了。”
她說得云淡风轻,一旁的陶小屿却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她的手不自觉地捏成石锤,原来,漫雯姐比自己想象的更讨厌程琦昀,讨厌到宁愿跳楼一起毁灭也不愿给他机会。
光是想一想站在高台上被夜风吹着,就已经是已经令人腿软的事情了,漫雯姐,她是怎么做到在那种情况下還能震住程琦昀的?“漫雯姐,你好傻,怎么可以为了那种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沒有开玩笑。你不了解程琦昀,他特别擅长看透人心,那时候哪怕我只有一丝丝的怯懦就会让他抓住机会,他是绝不可能会退缩的。”
“漫雯姐,我——”陶小屿低下头,难怪她来過的那一天晚上自己会莫名地不安、莫名地心焦,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在经历着生与死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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