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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年前

作者:塞外客
云姨娘在外面找了一夜,将军府找了,玉瑶平日裡爱去的几個酒楼茶坊也找了,硬是沒能寻着個人,当晚回来着急到不行。

  施虎乍听也着急,但想到雁行脸上的巴掌印,又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外头叱骂:“既然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那就让她待在外头自生自灭吧!谁都不许找!不许管!”

  连想去外出寻找的秦盛,也被老头拦住了。

  施乔儿不放心,但又实在不知道二姐還能往哪去,静下心来又想到今年雁行哥哥回来,那這個年必定是在国公府過了,眼见要临年关,虽然她和沈清河都在這,但小猴儿還在家裡,国公府的饭菜他最喜歡,不如接来一块過了。

  說干就干,施乔儿当即就派人去给沈清河說了声,自己带着四喜以及簇拥在她身边的若干婆子丫鬟,回家接人。

  小沈从早上一睁眼,便被岳丈叫去书房和姐夫喝茶谈天去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戏,三個男人聚在一起,戏能从天亮到天黑。

  今日太阳正当头,但实在是冷,施乔儿穿了裡三层外三层,最外面還披了件秋香色羊绒斗篷,面上敷了胭脂,乍看上去面色白嫩粉腻,娇艳动人,犹如一枝盛开在冰天雪地裡的迎春花。

  马车裡,四喜打量着施乔儿的脸色,笑道:“姑娘去了一趟温泉庄子,回来精神果真比以往好百倍了,看来泉水的确养人,姑娘以后要多多去的才好。”

  施乔儿捧着手炉垂着眸子,嘴角噙着抹笑,脸颊不知不觉红了個透。

  泉水养不养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家相公是怪养人的。

  腊月二十五,大街上开始有了热闹的迹象,对联灯笼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马车一路走得慢悠悠,晌午以后才到家门口。

  到家以后叫了两声猴儿沒人应,刘妈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施乔儿只当她多想,保证道:“放心吧,我把您一块接過去,母亲生前多亏您照料,您在我眼裡是不一样的。”

  刘妈眼眶一热,一时也忘了开口了,一直等施乔儿到了后院,才如梦初醒追上去道:“娘子啊!咱们家来客了!”

  施乔儿哪裡留意身后的叫声,带着四喜只顾往后院走,张口轻唤:“猴儿?猴儿你哪裡去了?”

  池塘边上传来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兴高采烈:“這儿呢娘子!這儿!”

  施乔儿循着声音一望,望到了站在池塘边朝她招手的小猴儿。

  以及猴儿脚边往水裡探着個脑袋找鱼的太极。

  還有太极旁边,躺在美人榻上,怀揣手炉,手捏钓竿,一身珠光宝气,正在打哈欠的——

  “施、玉、瑶!”

  施乔儿秀眉一蹙,怒气冲冲小跑過去,把鱼竿子从人手裡一夺,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施玉瑶舒了口长气,刚嗑完一盘瓜子的嘴巴有些发苦,咂吧了一下,懒懒翻着眼皮道:“你搬入新家以后我都還沒来看過呢,现在颇有兴致,特地来走一趟,怎么着,不让啊?”

  施乔儿被气得结巴,杏眼瞪着眼前不可理喻的大美人:“不是……這是我让不让的問題嗎?昨日裡家裡人都要把你找疯了,我娘着急得一宿都沒睡着觉,你還有沒有心啊你!”

  施玉瑶在听到后半句时神情略动了动,张口道:“姨娘现在如何了?”

  施乔儿气不打一处来,脸别向别处再不看她:“正在家喝茶汤提神呢!”

  见施玉瑶不再言语,乔儿不免又瞥向她,见她神情发沉,心又软了软,坐在她旁边恨恨道:“外界都說你施二娘子性子厉害,我看也不過如此,老大不小個人了,遇到事情光躲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从這裡出去,同爹說清楚,同雁行哥哥說清楚,大家能好好坐下就坐,坐不了互相心中都有個数,你倒好,看见人一言不合便走,你能让谁心裡能好受?”

  施玉瑶伸手掏了掏耳朵,神情不耐烦,眼波却平静:“行了,唠叨得我两只耳朵疼。”

  施乔儿一听又急了:“我這不是唠叨!我這是在同你好好說话,不提别的,单论我娘为你着急上火一夜,你說你這事干得算是漂亮嗎?”

  施玉瑶盯着水面看了半晌,终是轻轻一抬眸子,瞟向气鼓鼓的施乔儿:“是是是,你說得对,我回去总行了吧?别拿這幅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沒因为沈清河成怨妇,倒因为我成了。”

  施乔儿心情這才好受些,明明已经不气了,却還是装作凶巴巴把鱼竿往二姐手裡一塞:“喏,還你。”

  施玉瑶接過鱼竿,白她一眼:“嚷嚷半天,窝子都被你惊了。”

  鬼的窝子呢。

  施乔儿都不好意思跟這裡的傻人傻猫說,搬进来以后沈涧一直沒买到喜歡的鱼苗,池子裡头压根沒鱼。

  ……

  得益于施乔儿事先做過的思想工作,玉瑶到家以后心不在焉勉勉强强认了個不是——仅仅针对于昨天故意躲着不见人。

  老国公呢,光会嘴上不饶人,实际老二稍稍低下头,他這边脾气就全沒了。而且仔细想想,又很高兴。

  大女儿過了年就快要临盆了,自己又要当外公了。盼了快三年的义子回家了,最不放心的小女儿也择了良人,老二虽然還未能同自己彻底放下芥蒂,但已能同在桌上好好吃饭了。

  一大家子,未来可期。

  施老头很是高兴,心中畅快得很,原本說好只喝茶的,结果大晌午的就着二两小酒,醉醺醺给俩女婿說起了自己那波澜壮阔的青春岁月。

  但无论怎么波澜壮阔,最后都能归结于一处——骂齐王那個老贼。

  “朱为治!我呸!”施虎红着眼睛红着脸,打着酒嗝骂着人,“我都說了!蛮人善马战,不得于马上与之血拼,就得使弓箭长刀!离远射箭,离近便砍去马腿,方可有些胜算。可他他他!他個老王八蛋!非說什么智取!什么卧底其中烧粮草,你们說他懂個屁的打仗啊他!谁他娘不知道烧粮草!关键怎么烧!派谁去烧!光会些中听不中用的废物点子!”

  沈清河:“岳丈說得对。”

  秦盛:“父亲有道理。”

  施虎举着手指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其实也不過因为他命好,生成了陛下的同宗兄弟罢了,這么然,就這么個家伙,谁能用他!你们說是不是?”

  沈清河点头。

  秦盛点头。

  三炷香后,等老头终于遭不住睡了過去,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肩膀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秦盛虽与沈清河相识不過一日,却感觉此人见多识广,绝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那么简单,便想与之多說两句,探一探虚实。

  歇得差不多,秦盛抬眼一望沈清河:“妹夫在想什么?”

  沈清河实话实话:“在想我娘子。”

  秦盛:“……”

  出师未捷身先死,這话他沒法接。

  傍晚,齐王府的人来探口风,被云姨娘三言两语给搪塞過去了,只說现在天儿又冷,沐芳身子又不方便,倒不是不想回,只是這天寒地冻的,人乍一挪窝必定不舒坦,谁也不能为难個有孕之人不是?

  来探话的婆子脸都要笑僵了,憋了一肚子气走還沒什么反驳的话說。

  老二老三都在老大的院子裡說笑,云姨娘不想去掺和姑娘们之间的闺房话,便抓了把瓜子跑到北屋,逗着俩小外孙同陈嬷嬷聊起了家常。

  沒有年轻人在,便也沒了多少规矩,卧在暖阁中吐着瓜子皮道:“唉呀你說說你說說,咱们府上三個姑娘真是個個命不同。原先我觉得我們老三最苦,出生便是早产,身子弱又爱哭,针眼儿大的道理不懂,书也不爱看,也沒什么见识,到了婆家必定受欺负。可是你瞧,就阴差阳错嫁了個教书的,现在身子也好些了人也懂事了,還学聪明了不少呢,都能把老二给劝回家裡来了!啧啧,当真是要让我刮目相看了。”

  趁着太太在佛堂礼佛,陈嬷嬷也打开了话匣子,感慨道:“可不是嗎,以往连太太都时常担忧三姑娘呢,說她的性子不适合往外放,還不如养在府中一辈子,也免了吃那些苦头,最让人省心的便是大姑娘二姑娘。可是你瞧现在,二姑娘自是不必說,当真是老天无眼白瞎了昔日那一段上好的姻缘。且說大姑娘,這過得也是不舒心,虽說孩子都有三個了,但我這心裡总觉得不熨帖,就感觉她和齐王世子之间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云姨娘一拍手,支起身子亮着眼睛道:“你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呢!要說這可真是够怪的,他俩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少年夫妻,按理這些年下来,虽做不到如胶似漆,但也该知心知底才对,可你看他俩,总是個不温不火的样子,就跟……从来不熟似的。”

  陈嬷嬷一拍大腿:“被你說到点子去了!”

  二人正要继续往下扯,只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立刻屏声息气,该退下的退下,该下榻的下榻。

  云姨娘站得端正,扫了眼满地瓜子壳,抬头讪讪笑道:“等会儿我自己就扫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走进来,眼神无奈:“沐芳近来還好么?”

  云姨娘忙回答:“好着呢,自从显怀,人就不干呕难受了,每日裡吃喝正常,面庞也显丰润了些,现在有老二老三在,心情也好了,還盘算着给未出世的孩子亲自绣些肚兜帽子什么的。”

  长公主轻轻点头,略垂了眼睛,稍作沉默后道:“這一年到头,辛苦你了。”

  云姨娘“哎哟”一声:“太太這說得什么话,横竖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說什么辛苦,当初您把我抬举进来,对我說的头一句,不就是把国公府当自己家嗎?既然是自己家,那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您只管放心便是,有我在,老大受不得什么委屈。”

  长公主浅浅一笑,欣慰,也有些苦涩。

  天黑之际,云姨娘揣着手炉出了北屋,心裡也有些琢磨不透。

  其实這么多年了,她也早知道国公府和其他深宅大院不一样,主要就是沒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破事,人活着也舒心。

  为什么沒有勾心斗角?因为姬妾少,子嗣少,她入府的时候,长公主便已经隐居北屋,非必要不出一次门,全府上下,除了那個生下老二就红颜薄命的,也就她一個正经姨娘。

  云姨娘虽心大筋粗,但也能看出来,国公爷与公主,比起像夫妻,更像君臣,二人之间,一個是尊大過情,一個是全然淡漠,随意如何。

  其实這她也能理解,老太后昔日错点的鸳鸯谱罢了,两個互不对眼的人凑在一块,能相敬如宾的過就好了,反正都這么大岁数了,過不下去還能怎么?

  让她不理解的,是沐芳和长公主之间。

  照理母女该是天底下最为亲近的关系,老二打小便這么傲性個人,小时候做了噩梦也是哭着直喊娘,老三更不必說,十岁以前离了她连饭都吃不下。

  偏偏老大,既不亲近长公主,长公主也不想着见她,母女之间跟隔着條天河似的,一年到头见不上一回面,见了也是问安行礼,别无他话,還沒在她這個姨娘面前待着惬意。

  弄不懂啊弄不懂,云水烟实在想不明白。

  夜晚,一家人一起用過了饭。

  施乔儿怕老爹又霸占個相公不给她,早早吃完便将沈清河拉走了,一路上直笑。

  见她笑,沈清河也忍不住笑,却還得问她:“笑什么呢?”

  施乔儿抱着他胳膊不松:“觉得好笑啊,我爹這会儿和雁行哥哥喝酒,肯定都不知道我把你悄悄带走了,等他想起来,抬头一看,人早就沒了。”

  沈清河忍俊不禁,摸了把小娘子的头,把人揽到自己怀裡,趁着四下无人,抱了好长一会子說:“我這一日,思三娘甚切。”

  施乔儿搂着沈清河脖子直哼唧,嗅着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气味软声撒娇:“我這一天也可想你了呢,咱们快点回去把门关上,省得再来人叫你。哼,分明是我自己的相公,回了家反倒找不着人了,這我可不答应。”

  两人一路說笑着跑回院中,进屋将门一关,未点灯,冬日衣裳繁多,从门口到床榻,散落了一地。

  同时,家宴上。

  施玉瑶百无聊赖,吃饭又吃不香,用筷子蘸水在桌子上画画,画了一只竖着耳朵的大猪头。

  但因为画技拙劣,有些类人类猪。

  小外甥好奇跑来,看着画甜甜发问:“二姨画的是谁呀?”

  施玉瑶:“你爹。”

  還好老大离得远。

  恰好沐芳觉得天色晚了,便想带两個孩子先回去休息。

  玉瑶跟着站起来,避开施老头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默默翻了個美丽的白眼,跟着一块出去了。

  路上,沐芳拉着二妹的手慢悠悠走着,笑道:“你准备避他到什么时候?”

  玉瑶眉梢一扬,嘴角浮现丝凉薄的笑意:“看他什么时候走喽。”

  语气那叫一個轻松随意。

  沐芳先是轻笑一声,接着微微叹口气,道:“玉瑶,姐知道你這些年裡心中苦闷异常,但有些事有些人,過去便是過去了,在眼下,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你再不愿意接受他,你二人毕竟是夫妻,他在外征战多年,立大凉的威,却是给你长的脸。于情于理,哪怕你不能真心对他,也不该让他难做,否则他在外受伤,回来還挨巴掌,這算是什么事?”

  玉瑶依旧一副闲适语气:“呵,要是他不同我拉扯,我会给他巴掌?”

  沐芳知她油盐不进,本就做好了白說一通的准备,但到此刻,還是禁不住心中怅然。

  心裡暗說:“青梅竹马的情谊,到底比不過墙头马上的一见钟情。”

  玉瑶当晚自然在沐芳院中歇下,宁愿同俩奶娃娃挤一张床也不愿回自己的住处。

  但好景不长,次日一大早,她在桌上画下的大猪头——王八蛋的齐王世子便登门寻妻了。

  施虎一把年纪了想起来赖床,本来缩個被窝裡由着云姨娘怎么骂都不探头,一听說那浑小子来了,一個激灵便爬了出来,忙不迭换衣穿鞋道:“把我兵器库裡那個大砍刀架出来!就是供墙上的!关二爷旁边那個!”

  ……

  施乔儿一觉醒来听說大姐夫来了,本来以为有场好大的热闹要看,忙不迭拉着四喜便到前面偷听,结果血点子沒见,只见到自家老爹肩上扛着把大刀,笑容满面带着人逛园子,时不时挥挥刀,修一下树枝花草什么的。

  好生的儒雅随和,粗中有细。

  按规矩内眷不可擅到外宅,不過施乔儿向来沒规矩惯了,此刻带着四喜躲在一棵玉兰树后,趁着大姐夫跟老爹拉开了一小些距离,悄悄唤道:“大姐夫!大姐夫!”

  见人沒反应,她皱了皱眉又张口:“王八蛋朱传嗣!”

  对方一個转头。

  施乔儿赶紧收回身子,捂嘴憋气假装什么都沒干。

  那边,施虎转身见混蛋小子四处张望,强撑着笑脸回去问:“看什么呢?”

  朱传嗣笑笑,翩翩儒雅的好相貌,朝他低了下头道:“感觉方才,似乎听到了三妹的声音。”

  施虎大笑起来:“這怎么可能呢,我們乔儿嫁人以后甚是听话懂事,万做不到同往前一样不守规矩的。走,我再带你转上一转,有些时候沒来過了,再熟悉熟悉,看看回头你埋……住哪儿合适。”

  朱传嗣弯腰一揖,语带笑意道:“辛苦岳丈。”

  施乔儿捂着嘴巴一路挪动,又偷听了好些话,然后才趁人不备溜回了后院中。

  她想着沈清河现在应该正忙着修卷牍,便先去了云姨娘那裡,一把扑到亲娘怀裡气喘吁吁道:“大……大姐夫……今年要在国公府過年,陪……陪大姐姐……”

  云姨娘吃了一惊,一边忙着给怀中幺儿顺气一边道:“在国公府過年?老齐王能答应?儿子儿媳都不在家,他一個老东西在家吃炮仗嗎?”

  施乔儿摇头:“我不知道,好像大姐夫還沒有将此事告知齐王,他最近一直忙在兵部,齐王并不知道他有所活动。”

  云姨娘感到好笑:“看来是准备跟他爹先斩后奏啊,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等着吧,這個年有的是热闹看了,還有呢?”

  施乔儿好不容易喘匀气儿,摇着头道:“沒有還有了啊,我就回来了,后面他们再說什么我也不知道。”

  云姨娘往她身上拍了下,痛心道:“回来這么早干嘛啊,再去听点去,等你爹跟我說還得再墨迹好一会儿,娘现在就想知道你大姐夫還有什么鬼点子。”

  施乔儿皱眉,从她怀中钻出去,气鼓鼓道:“要去你去,跑這半天累得要命。不和你說了,我去找我相公去。”

  云姨娘指着施乔儿的背影,给旁边婆子直数落:“看看,這才成亲刚到半年呢,张口闭口沒别的了,全是相公相公,出嫁前還寻死觅活的,這么短的功夫,那沈清河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当晚,例行公事完毕。

  全身酥软如春泥的小娘子靠在夫君怀中正要入睡,便听到外面赫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還隐约有她二姐的动静。

  施乔儿抓了衣服披身上跑出去,见院子裡真是施玉瑶,皱着眉头道:“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你来我這裡干嘛啊?”

  四喜在不速之客身后哭丧個脸,比口型說:“拦不住啊拦不住。”

  施玉瑶身披海棠色缎面斗篷,面上未施粉黛,发间亦无珠翠,很明显是睡觉睡到一半跑出来的。

  她满面烦躁,精致的眉头一蹙,十分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朱传嗣今晚宿在大姐那,我不知道,刚从裡出来,你给我腾個地方睡觉。”

  施乔儿表情抽搐一瞬,试探道:“和四喜挤挤,你意下如何?”

  玉瑶:“滚啊!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只睡正屋!”

  施乔儿想了想,咬着唇,一副矫揉造作的无辜,娇滴滴道:“那沒办法了呀,我总不能为了你把我相公赶出去吧,毕竟在這個世界上姐姐我有两個但是相公我只有一個呢……”

  施玉瑶:“……”

  二娘子来时多坚决,现在转头转的就有多果断。

  施乔儿捂着肚子笑了一通,人走后跑回房中扑到沈清河身上,欣喜雀跃:“相公咱们打赌!赌她今晚会不会与雁行哥哥宿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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